第16節
而在他身后不遠處,就有一群海妖在笑呵呵地唱歌。 那是寧枝第一次見到海妖。 海妖是海族里徹徹底底的敗類,可是它們種類繁多,誰也不知道他們具體長得是什么模樣。 而在寧傲身后唱歌的那群海妖,個個都帶著石頭面具,她們渾身漆黑,看上去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 但是她們的歌聲很迷人! 寧枝每往前靠近一步,那迷人的歌聲就增大一分。漸漸的,她的腦中滿是那個動聽又迷人的歌聲,她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是來做什么的。 “誒,你們猜猜這個人魚長公主內心的欲望是什么?” “我覺得逃不過七情六欲咯。你看他弟弟,他內心那么暴躁,天天喊打喊殺的,才聽我們唱兩句歌,他就忍不住砸石頭了,真是有夠搞笑的呢?!?/br> “她怎么還沒有什么變化?難道她的內心沒有欲望嗎?是不是我們的聲音不夠大?還是說她是個小聾瞎?” “不是我們的錯!我們的歌聲這么好聽,明明是她自己!你們瞧瞧,她身上是不是沒有金鱗!” 往事慢慢淡去。 寧枝的記憶卻被鎮妖咒逼迫喚醒。 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通過海妖的歌聲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墒悄欠N魔音貫耳的經歷她卻永遠也忘不掉。 海妖的歌聲,聽上一次就會迷住,這輩子也不會忘卻。 她這幾年已經盡力去回避那段記憶,可是今晚,她又被迫重新記起來! 耳邊的歌聲慢慢增大,寧枝的眉頭擰得不能更緊。 或許以前她年紀尚小,還沒有欲望,一心一意只想著修煉早日成仙??涩F在,她… 她做的那個與溫禁有關的春夢,好死不死地重新被勾出記憶! … 溫禁將口中的咒詞默念完畢,緊跟著,四面墻壁上的鎮妖咒文也跟著慢慢暗淡下去。終于,那帶給寧枝不適感覺的鎮妖咒求徹底宣告破產。 他緩緩睜眼,雙瞳幽幽,眉眼間仍舊帶著化不開的愁慮。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三番五次地針對寧枝? 渝山的弟子成千上萬,要說里面沒有極個別的細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上次他和寧枝一同在秋爽節遇到襲擊的時候,當時那氣氛就頗為不對勁。 他們明明在松林深處,當時又是深夜,無論怎么想,都是一個四下無人的場地。 可偏偏就是在這樣一處地方,他剛剛解決完那個刺客,周邊便有這么多人圍觀。 溫禁當時就是不想驚動其他人,才沒有使用寒冰劍,但結果卻很奇怪,那事照舊引來一大片人指指點點,這也… 一雙細細的手臂突然環住他的胸膛。 溫禁的思緒戛然而止。 他垂眸看向這雙突如其來的雙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寧枝也沒有給時間讓他反應。 她昏昏沉沉地坐起身,迷迷糊糊地抱著他,然后緩緩向前靠近他。 溫禁有些不能理解現在這個場面。 他面露疑惑。 他面露疑惑。 他面露疑惑! 寧枝的手指慢慢移到他的腰間,修長細膩的指頭已經勾上了他的腰帶,片刻鐘都不容他思考,他的腰帶就被解開了。 衣服隨之松松散散地滑落。 他、渾身僵硬。 寧枝有些頭昏腦脹,此刻,她的耳邊全是那海妖歌聲的余韻。 她順勢枕在溫禁的肩頭,用手指纏繞著他的頭發,目光空洞地喚了一句,“…夫君?” 溫禁喉嚨一緊。 他側頭看向寧枝,卻見寧枝依舊是笑吟吟地看著他。 她笑起來…很好看。 可是在溫禁的記憶里,寧枝從來沒有對他這么溫柔地笑過。她對他總是冷冷淡淡的,并沒有露出過多余的情緒。 溫禁的心尖突然竄出來不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火,他看著寧枝的笑眼,遲遲沒有動靜。 他不動,寧枝便又靠近他一分。 寧枝身上的香味猛然靠近他的鼻息。 他的心尖微微慌亂。 寧枝突然捏捏他的臉,故作憂愁地惋惜道,“唉,我就知道你不行。修為達到你這個層面了,有點缺陷也問題不大。別傷心?!?/br> ! 溫禁這回坐不住了。 聽到這話,他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隨后他一手托住寧枝的腰身,一手按上她的肩膀,將人輕而易舉地按在床上。 ——下一刻他便覆身壓上 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沒了尋常時候的忍辱負重,他此刻的動作可謂是霸道之極。 溫禁低下頭,用手指輕劃過她的臉頰。冰涼的指尖讓寧枝微微皺眉,但是寧枝沒有像往常一樣躲開他,她只是笑著眨了眨眼—— 仿佛是在邀請他。 喉嚨處的干澀愈重,溫禁眸光更沉了一分。 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在叫囂。 作者有話要說: 溫禁:寧寧被蠱惑了,我心情復雜 第13章 “寧寧,你知道我是誰嗎?”在吻她之前,他輕聲問道。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畫上的那個人,還是溫禁?” 寧枝不清醒。 “你是…”她疑惑地看著他,本來就不甚清明的眼中,此刻更是迷茫。 不都是你嗎? 這什么胡攪蠻纏的問題! 看她遲遲不說話,溫禁只當做她是刻意而為之。 他收斂起眸中的情緒,將眼底的落寞盡數藏起??墒乾F在她就在自己跟前,盡管他知道事實如此,可是他不愿意收手! “好,沒關系?!睖亟匦绿а?,與寧枝四目相對,眼底劃過一縷不易叫人察覺的妥協。 說完這句話以后,他便順勢吻了上來。 起初他的吻還稱得上溫柔,不過過了片刻,溫柔的吻陡然變得霸道,溫禁眼中的占有欲如同熊熊烈火,燒得正旺。 等等?等等! 寧枝被他親得有些上頭。 她的注意力頓時被拉回來,耳旁的那些海妖歌聲也終于全部消散。 …她頓時清醒。 “溫禁…!”她有點理解不了現在這個場面。 這個和她夢里如出一轍的場面是怎么回事! 她慌亂地撐起他的肩膀,瞳孔放大,顯然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向來清冷自持的純陽道君,居然也有失控的一天嗎? 他的力氣是真的大! …寧枝半撐著起身,下意識地揉了揉酸疼的嘴唇,含糊道,“我已經醒了,多謝道君為我護法?!?/br> 溫禁垂下眼眸,他的語氣喃喃,“…這是我第二次親你?!?/br> “是啊,呵呵?!睂幹榱司徑鈱擂?,就順勢接了他的話,“第一次的時候還是我們大婚當晚,我還記得半晚的時候你就走了?!?/br> 糟糕。 寧枝說完這話就后悔了。 這話聽起來像是她在控訴當年被冷落的事,像個…小怨婦一樣。 而且現在溫禁失憶,這…和一個失憶的人,有什么道理可講呢? “那寧寧還記得為什么我會走嗎?”溫禁居然反問她。 “為…什么?!睂幹τ行┎幌雴栂氯チ?,她隱約察覺到接下來他的回答不會很妙。 溫禁重新看向她,隨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他一手縛過她的手腕,一手摟過她的腰,將她完全摟進自己的懷中。 寧枝被他束縛得不能動彈。 這…這又是發的什么瘋? “寧寧果然忘記了,那我來回憶給你聽?!彼恼Z氣極輕,可是眼底滿是失意,“大婚當日,我在吻你的時候,你在做什么?” 寧枝順著他的思路,也慢慢回想下去。她難道真的做了什么讓溫禁不開心的事情?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渝山的規矩那么多,她初來乍到,要是無意中闖破了一兩個禁制,那是她的無心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