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不湊巧,寧枝正在調整睡姿。隨著一聲輕輕的夢囈,她換個姿勢靠在溫禁懷中。 大概是覺得這個懷抱還算舒服,她不自覺地蹭了蹭溫禁的脖子,隨后便再無動靜。 她主動靠近的親昵不過須臾時間,但是溫禁的的眼神卻足足有半刻中的呆滯,隨后他的睫毛微垂,扣住寧枝腰身的力度加重了幾分。 明明懷里的人就是自己的道侶,可是此刻連親她一下都要這樣瞻前顧后。 …… 溫禁皺眉。 他回頭看了看庭外一片白茫茫的風景。 外面的雪下得斷斷續續,看起來似乎是要停的樣子。 溫禁想到了寧枝說的話,接著他的掌心間便縈孕出一道白光。 手指微動,白光便立刻向著四周散去。 頓時,原本將停的雪勢突然加重。 渝山的雪下得更大了。 左右閑來無事,溫禁便把手邊的那本書又重新拿起來讀。 那書的封面是讓人看不懂的費解經文,但是那只是這本書的殼子。溫禁手中的“經文”的真正的名字分明是—— 《情敵不在時,如何彎道超車》 作者有話要說: [純陽道君的日記] 十一月二日,寧寧沒有來找我; 十一月三日,寧寧沒有來找我; 十一月四日,她依舊沒有來找我,這樣下去不行,我明天要主動去找她。 十一月五日,寧寧依舊沒來找我…… 溫.本來想裝矜持.禁:▼_▼??? 第8章 寧枝這一覺睡得很舒服。 然后她做了一個讓自己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夢境。 …… 熱熱鬧鬧的氣氛、外面全都是渝山的弟子。 寧枝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身處在仙界的正中心。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喜服,又看了看周圍那些陌生的仙界弟子的臉。 慌! 她怎么可能不慌。 人魚海族再怎么說也歸屬于大海,而南境大海和仙界的渝山仙門已經互為百年死敵。雖然那都是前一任海族之王留下的紛爭,可是現在輪到人魚一族給他們收尾。寧枝即便再冷靜再鎮定,這會兒她心里也會惴惴不安。 大婚當日,她步步攀登階梯,慢慢地慢慢地走向溫禁,臉色蒼白如紙。 為什么? 為什么用雙腳這么難走路? 為什么他們要修這么高的樓梯? 寧枝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地慢慢前行,可是她的心里越來越緊張。任由她的喜怒再不行于色,她此刻也控制不住自己擰起的眉頭。 因為還不能適應雙腳行走,所以她每走一步,都是步履維艱。走得慢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個路走到一半,她的身體開始出現了些許變化。 有一些細小的魚鱗快壓制不住,即將要重新出現在她的皮膚上。 這可不妙…… 寧枝很清楚自己此番與溫禁成婚的因緣—— 仙界和海族都希望就此結束爭端,不要再繼續打打殺殺,如果現在在成婚的緊要關頭,自己要是壓制不住自己的鱗片,那會不會被他們誤認為是挑釁? 她不想讓仙界的人誤會,更不想讓他們覺得人魚部落沒有誠意。 于是寧枝慢慢施展法術,將自己身體的變化重新按下去。 只是這樣一來,她只能走得更慢。 初來乍到的寧枝還不能很熟練地管理自己的變化,她越急,身上的變化就越明顯。等到了最后,她的已經臉上毫無血色—— 她需要趕緊回到水里去休息了。 渝山長長的階梯走到寧枝想要放棄,她不明白這渝山的習俗怎么就這么折磨魚??墒撬呀浛斓搅?,既然如此,她便只能硬著頭皮接著走下去。 可是,不熟悉到底還是不熟悉。 沒能習慣這里的環境,寧枝走著走著便一腳踩空,緊跟著!她的身形就是搖搖欲墜! 糟糕。 寧枝的腦海里閃過這個想法后,便有些無奈地低下頭。 …… 腰間先是一緊,接著一個結實的胸膛靠近。一雙好看的手將她的腰肢緊扣,隨后她便被攔腰抱起。 足足愣了三秒鐘,寧枝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她的道侶溫禁正抱著她走向姻緣石,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是不是不符合渝山的規矩? 寧枝皺眉,掙扎著想要下來。 “純陽道君,這樣是不是不妥?”她低聲問道。 “……”溫禁沒回她,只是垂眸地看了她一眼。許久之后,他才低聲道,“沒事的?!?/br> 謁見過渝山掌門、去過姻緣石處,喝過喜宴的酒,剩下的就是洞房里面的事。 寧枝和溫禁對坐,兩人喝過交杯酒,隨后就該成夫妻之禮。 寧枝眨眨眼。 溫禁看了看她。 然后他微微垂眸,細羽般的睫毛在在眼瞼處映照下一片陰影。修長的手指慢慢按上她的腰封處,接著她整個人被再次抱起。 寧枝被穩穩地抱上床。 渝山的床太軟了,不像她們海底,找個空空的大貝殼就可以休息。 她用手指地按了按身下的床墊,還沒等她大概數清有多少層床墊的時候后。溫禁的俊臉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一股寒涼的氣息隨著他的動作一道,將她包圍。 寧枝靜靜得看著自己上方的男人,正巧他也在看著她。只不過溫禁的目光太過平淡,寧枝看不出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他的目光沉沉,與她對視好久,似乎是在等她說什么??墒菍幹κ裁炊紱]說,溫禁接著便是用手指輕捏著她的下巴,緩緩吻了上來。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非常溫柔。唇瓣相貼,引得寧枝眨眼的動作都滿了一拍。 她來到渝山之前就做好了萬全的心里準備,可是出乎意料的是—— 她好像能接受? 溫禁的吻并不具有攻擊性,他已經給足了余地。只要寧枝不喜歡,她可以隨時推開他。 又或者說,兩人都在等著對方推開自己。 可是對方又遲遲不推開。 那這情況……就、要、繼、續、做、下、去? 溫禁稍稍與寧枝拉開一些距離,他的眸光中略帶一縷沉思。 新婚當夜。 明媒正娶。 既然她同意,那自己沒理由晾著人家。 于是,溫禁再次貼近,與寧枝的額頭相抵。 他的吻不似先前那次溫柔又克制,這回的吻霸道許多,充滿占有欲。 他的吻逐漸下移,經過寧枝唇角時,他的眸色又沉了一分,遲遲再沒有離開,在此處停留許久。 寧枝的臉頰通紅,她的身體僵硬,雙手不知所措,只能緊緊地扯住他的衣服。她僅存的一縷理智,也被他吻得蕩然無存。 哪怕是真神仙,估計也招架不住他這樣的攻城掠地。 緊張心臟開始不受控,連呼吸都慢慢變得急促。 寧枝拿著枕頭蓋住自己的臉,將自己的視線擋住。房內也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唯獨那雙手撫過的地方,都讓她忍不住顫栗。 明明是那樣一雙冰冰涼涼的手,可是它經過的地方,都像是引燃了紛紛火種,燙得她說不出話。 “溫禁…!”寧枝疼到失聲。 …… 要緊關頭,夢境戛然而止。 寧枝立刻睜開眼睛。 而她面前的,依然是溫禁的那張臉! 夢境與現實交雜,她一時間有些恍惚,沒能及時辨明自己是否身處夢中。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