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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絲陽光從窗內悄然退出去,時處靠坐在榻上,蒼白的手指沉默的翻著一卷史記。 至少寧遠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就算是一身病骨,也難掩其風華傾世,這樣的容貌氣度,偏偏為人最是狠辣殘忍。 也對,天家本就無情,但像這位殿下涼薄到了骨頭縫里,卻又能在世人面前表現的規矩端莊倒還是百年來頭一位。 “二殿下?!?/br> 時處睜開眼睛,孱弱的身體因為壓抑的低咳而微微顫抖,在看清來人是誰時,剛才臉上浮現的柔軟脆弱瞬間消失,他放下書,半張臉都隱在黑暗中,聲音陰沉暗含暴戾:“什么事?” 寧遠垂下頭去:“三殿下回來了?!?/br> 時處唇角劃開一絲淺笑:“阿宣從涼國這么快回來了?” 他聲音更輕了:“嗯,阿宣驍勇善戰,這次能旗開得勝,凱旋歸來也在意料之中?!?/br> 他說的這話,論誰聽到都會以為他們兩兄弟定然是兄友弟恭。 可寧遠的頭卻垂得更低了,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話更深處的含義,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前這位是多么喜怒無常的一位主。 果然,時處下一句話就是:“寧遠,你辦事越發厲害了?!?/br> 寧遠立馬單膝跪地:“旦請殿下責罰?!?/br> 時處輕笑了下,大拇指輕輕摩挲著書頁:“罰,罰你什么呀?” 寧遠聲音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請殿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時處收斂了笑意,無甚情緒的說:“哦,那就下去領罰吧?!?/br> “不過,再出差池,你以后也不必來見我了?!?/br> 寧遠垂眸,知道唯有死人是不必來見他的。 他在他身邊服侍多年,辦事從未出過差錯,唯有這一次,他在埋骨嶺設下伏殺,三殿下本是必死之局,誰知道最后卻是功敗垂成。 這一路上他想過多種這人會說的話,大概會發怒,會責罰…… 因為他最是清楚的知道,在這人眼中,人只分兩種,有用的棋子與無用的廢物,棋子可以分很多種,可廢物只有一種,下場,可想而知。 寧遠眼中劃過一絲暗芒,卻是更加堅定的答:“謝殿下?!?/br> 時處就在他要退出去的時候叫住了他:“過來點個燈,光線太暗了?!?/br> “是,殿下?!?/br> 直到寧遠點好燈出去,時處才笑道【統統,出來吧,我們聊聊?!?/br> 系統裝死。 時處笑的溫柔【統統,不要讓我喊你第三遍?!?/br> 默了一瞬,系統才無奈道【聊什么?】 時處合上手中的史記,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下來【說說吧,你要讓我拿到的千歲之蓮到底是個什么東西?!?/br> 系統沉默了。 時處笑的越發秾麗,舉起一只手臂放在燈下仔細查看才發現手腕間有一塊青色的印記,看起來像是上個世界謝思曾在他身上刺下的顛茄花【還有這具身體,一身病骨沉疴也就罷了,你倒是來說說,這印記是怎么回事?】 【……】 時處來這個世界已有三年,可你敢相信,他已來這么長的時間,竟連傳說中的攻略人物都沒有見到? 【不急,總有一天會見到的?!?/br> 時處冷嘲【哪一天,是我做他階下囚的那一天還是他做我階下囚的那一天?】 時處這次的攻略人物,說來情況復雜。 這個世界天下三分,分別為瓊國,鳶國與涼國。 其中以瓊國為最強,其次涼國,再次之則是鳶國。 時處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瓊國的二皇子,而他的攻略人物則是鳶國登基的新皇,復姓夏侯,單名一個漓字。 說起這位新皇,倒也很是傳奇。 大概還是十幾年前,聽說鳶國前太子遇了不測,以及那尚在襁褓中的幼子也下落不明。而后,當時的三皇子便登上了高位,可新皇登基,荒yin無道,大肆修筑行宮,國力一落千丈。 就這樣,鳶國慢慢成了三國之間最弱的一個。 可后來不知怎的,鳶國前太子遺孤還活著的消息,幾乎一夜間便傳遍了整個天下。 再后來,便是聽說這位夏侯漓提著劍架在了鳶皇的肩上,逼著他寫下了禪位的詔書,那眸中刀鋒似的冷意,泠泠然看著萬眾朝臣伏跪在地,高呼吾皇萬歲。 時處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親自澆灌新移來的兩株朝華。 當時時宣不知道抽了什么瘋非得來他府上,當時大概是心情好,還能輕笑著對他說:“皇兄您看,我們倆像不像您眼前這株朝華,在那壓抑奢靡的深宮中,由算計與權謀精心澆灌,自小養出來的稀有植株?!?/br> 他當時問了一句:“依你之見,那夏侯漓呢?” 時宣笑道:“他是從那波譎云詭的權謀算計中一步步殺出,才坐上了那白骨壘起的天下尊位。鳶國有他,這天下的局勢大概會變一變了?!?/br> 時處知道這天下的局勢會變,但萬萬沒有想到會變得這么快。 鳶國朝堂穩定下來之后,不過三月時間竟迅速與涼國結盟,這次涼國向瓊國開戰,背后就是鳶國在教唆。 而瓊國皇帝日漸病弱,太子之位懸而不落,就算時處再怎么淡泊名利,可為了維持人設他也不得不爭一爭那個位置。 所以,這才有了他這次設計的讓時宣率軍出征,既而讓寧遠在埋骨嶺設下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