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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如此,北地也是元氣大傷,許多建筑都被異族搶光燒光了,書籍這種笨重難以帶走的東西大部分都被燒毀了。 即使后來天下平定了,許多逃難到南方的北方人重新回到家鄉,重建家園,北方人的教育水平也落后了南方人一大截。 本朝重開科舉,剛開始的科舉考試中這種南北教育水平差距還不大看得出來,因為許多參加科舉考試的北方學子都是前朝戰亂幸存下來的人,其學識并不差南方學子太多。 但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北方人后輩子弟就因為北方的教育水平差南方太遠,本事遠遠不如南方學子,科舉考試中金榜題名者漸漸的越來越少,直到這一屆會試北方考生全部落榜! 司徒奕估計張閣老進宮覲見圣上,就是為了告知圣上此次會試金榜名單的問題。 不過根據他前世記憶中北方學子的暴動看來,圣上應該是沒有修改名單,而是讓張閣老將名單如實張貼出去了。 對圣上的性格,司徒奕還是很有幾分了解的,他知道自己這位父皇比較注重實干,認為有本事自然能金榜題名,沒能金榜題名,肯定就是北方學子全都沒那本事! 然而圣上卻沒料到北方學子會反應那么激烈,差點造成北地叛亂,最后逼得他不得不捏著鼻子妥協了,弄出個南北榜來,讓北方學子不必與南方學子爭金榜名額。還搭進去幾個朝廷官員。 司徒奕心里想著前世這起不是舞弊案的科舉舞弊案,面上絲毫不露異樣。 圣上沒心情跟他們多說什么,因此只訓話兩句,便賜下大筆賞賜,讓他們去鳳棲宮給皇后請安。 司徒奕與胡月雅恭恭敬敬的告退,離開了御書房。 然后兩人去了鳳棲宮,皇后早早的便等著他們來請安了。 皇后看著自己新兒媳,臉上笑容滿面,好心情從眉眼中透了出來,對胡月雅的態度也極為親切溫和。 身為皇后,雖然名義上所有皇子公主都是她的兒女,包括太子在內的幾個皇子成親第二天都會帶著新媳婦來鳳棲宮請安,但她真正親生的也就只一個司徒奕,親生兒子的媳婦自然與其他皇子妃在她心中的分量不同。 皇后給新媳婦的見面禮也是意義特殊的,她把自己戴在手上的一只玉鐲子摘了下來,放到胡月雅的手里,笑著道:這玉鐲子是當年本宮出嫁時,奕哥兒的外祖母傳給本宮的,總共有一對。當年景樂出嫁時本宮給了她一只,這一只就給你了。 皇后雖然是繼后,但并不是嬪妃升為繼后的,而是當初圣上登基不久后元后病逝,重新迎娶她為新后。所以雖然皇后不是原配元后,但也是八抬大轎嫁入皇宮的,嫁人時的婚禮比當初元后嫁給還只是個王爺的圣上時的婚禮更加盛大。所以皇后身為明媒正娶的正妻,向來懶得理會在她眼里就是小妾的嬪妃們。 胡月雅接過那只玉鐲子,謝恩道:多謝母后賞賜! 只是她把lsquo;賞賜rsquo;這話說出來后,沒注意到皇后臉上的笑容淡了淡。 胡月雅將玉鐲子戴在手上,晶瑩剔透毫無雜色的白玉鐲子戴在纖細的手腕上,更襯得她的肌膚白皙如玉。 皇后不咸不淡的贊了一句:挺襯你的。 對皇后性格很了解的司徒奕哪里不知胡月雅這是過分恭敬客套讓皇后有些不喜了。 之前皇后把玉鐲子給胡月雅時對她說了那么多,最后也只道是把玉鐲子給她了,并沒有說賞給她了?;屎筮@話是真有幾分單純將胡月雅當做兒媳婦的意味。 然而胡月雅一句多謝母后賞賜就將皇后那婆婆對兒媳的見面禮定義為皇后對王妃的賞賜,難免讓皇后感覺自己一番親近白瞎了。 但司徒奕也覺得這怪不了胡月雅,畢竟皇家的婆媳與普通人家的婆媳能一樣么 而且司徒奕對胡月雅這個妻子也沒有愛情,只拿她當下屬看待,自然不會覺得胡月雅平時太過看重身份和規矩的做派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司徒奕只是岔開話題道:母后,何時可以用早膳啊兒子都很久沒能在母后這里用早膳了,今天早早就空著肚子等著了! 皇后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畢竟一個兒媳哪兒有親兒子重要,她聽兒子說自己現在還沒用早膳,連忙吩咐宮女:還不快傳膳! 在等傳膳的功夫,皇后嗔怪的看向司徒奕:你這小子也不知道心疼自己身體,明知道今天沒法早點在母后這里用膳,也不知道在府里提前吃點東西墊墊。她又對胡月雅道,月雅你也要盯著點他,平時多關注他的衣食方面,別讓他由著自己性子來! 這是在怪胡月雅這個王妃沒注意到自己夫君的身體了。 雖然有點小題大做,但胡月雅還是立馬起身請罪:是,母后,都是兒媳的過錯,兒媳以后一定注意! 她也沒好意思說兩人在馬車上吃了點心,畢竟這點心是司徒奕特意吩咐準備給她墊肚子的,結果她倒是半點沒想到要準備東西。那一盒不多的點心,司徒奕也就吃了兩個,其他的基本都進她肚子了。 司徒奕和胡月雅用完早膳從鳳棲宮出來時,冷風一吹,他都耳尖的聽到胡月雅松了口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