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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靈隱靜靜的站在人群遠處的一角, 望著這千家燈火, 佳節盛會,莫名卻感受到一股澀澀的哀懷, 美則美矣, 終不長久。 子瑜兄, 你去哪兒了我找你找了可久了。 他轉身回望, 看向輕敲打自己肩部的沈飛,纖纖細眉, 修的極為整齊,面目俊朗, 一身上好的云水藍色圓領瀾衫, 這色清清淡淡, 風雅至極, 遠遠一看,盡是風流味。 沈飛這人,雖愛書,人卻是挑剔的很,尤其在衣食住行上。 我不就在這,也未曾走多遠。只不過在觀燈而已。蕭靈隱低聲輕咳了一下,才說道。 我又不像你,出來沒多久,眼睛全盯到街上的小娘子身上了。 沈飛一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哪能怪我呀,子瑜兄,你是不知道,京城之風,頗為開放,那些個小娘子,個個身段風流,隔著燈火,遠遠看著那嬌容笑語,我哪里能不癡呢 你不是偏愛迎春樓的顧兮兮嗎前些日子你還夸其人娉婷秀媚,桃臉櫻唇,讓你一見傾心,永難忘懷!蕭靈隱一臉嗤笑道。 子瑜兄,這你就不知道了,酒樓里的官妓風流姣姣,兮兮自是余所愛,但這燈節上的娘子,更添幾分淳樸天真,嬌嬌俏俏,更惹人憐愛萬分。沈飛細細道來,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 我看你,以后終將是要被美色所誤。蕭靈隱呵呵一笑。 子瑜兄,我跟你說,你也別難過了,我知道你是因為銘章兄沒有一同前來,心中郁悶,但銘章這人深居簡出,為人嚴肅正經,對這玩耍之事,頗不上心。你知道嗎自我和他相識,除了第一次,后每次遇到他,沒有不是身邊帶著書的。我雖愛書,好讀書,但也有其他愛好。自我出生,也沒見過像他這樣的,滿身心思都在書里面,真真讓我不得不感嘆,你也多說說他,書中雖有黃金屋,但世間更有美人無數,引風流才子競折腰。沈飛看著空中飛舞的草龍燈,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我哪里勸得動他!而且含山君,你最近滿腦子里怎么就裝的全是美人了。蕭靈隱低頭輕笑道。 這不是,臨近考試,放松放松一下。沈飛嘻嘻一笑,也不反駁,又接著說道:你說勸不動銘章君,我可不信。你說說,以往日子,哪次他邀我,不是因為你,你和他鬧別扭,鬧歸鬧,可不能盡瞎說。本來以為你們兩個都不出來了,沒想到,最后你還是和我一起來了。 蕭靈隱聽了這話后,也不辯解,只低聲說道:寺廟中也沒什么好呆的,近些時候上香的人尤其多,我本來是打算邀請他登山,結果人去樓空,找也找不到半個影子。還是半路上遇到了真大師,他告訴我銘章應該是回家去了,我想了想還是出來散散心。 你呀你,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沈飛聽出他話里面的哀怨委屈,感嘆了幾句。 初識你們二人,我覺得你是個固執傲氣的書生,而他是個好說話的雅士,如今看來,倒只是表象。他雖長了個風雅神仙貌,卻偏偏不解風情。而你,倒真是個癡人。 那晚,我走了后,你是不是和他吵了,要不然他不會這般回避你。沈飛又問道。 他罵我呢蕭靈隱想到這,就覺得一肚子的委屈沒地說去,便吶吶道。 那倒不像銘章君的做法。你可有第二天過去找他沈飛看著蕭靈隱臉上隱隱可見的失落,心中搖了搖頭。 我哪里沒去找,他呀,不愿意見我。前日我去尋他,便只見到他那隨身的侍兒。那侍兒也對我說,不必過去了。蕭靈隱望著游走的游人,淡淡道。 那就怪了沈飛忖度了幾番,又出聲說道,我猜他可能真是家中出了些什么事情。想必你也看的出來,他自然不是個普通出生。 我自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說,我也不愿意多問。蕭靈隱背壓低了幾分,沉聲說道。 我猜,銘章君可能是宗室子弟。沈飛搖了搖頭,他身邊那幾個侍兒,可不像是平常人。尤其是貼身照顧的焦山,看起來和平常一樣,只是他的嗓音到底過分尖銳了。 你是說,他是內宦蕭靈隱隱隱有所領悟,這焦山是何安身邊服侍最多的侍兒。 沒錯。沈飛贊同道,又言,而且銘章君雖衣著簡樸,但衣料卻并不普通。尤其是有一次他身上那月白色交領蓮花紋綾衫,顏色素雅,蓮花紋樣精致繁復,尤為好看,我便夸了幾句。當時我便覺得這料子頗為熟悉,只是當時也沒反應過來。那衣料,斷斷不是普通豪商所能用的,如今服制雖形同虛設,家中有錢的,自是買得起上好料子,制得好衣。但銘章君所著,便有所不同了。你也知我家行商,在蘇州也小有名氣,自幼見識過不少繁華,我近來想到大哥曾和我說過的,這才反映過來。銘章君穿的那可是我蘇地最善織造的柳家,年年送往宮中的貢品。 蕭靈隱內心猛然想起那老鬼附身時說過的話,突然好像就多了幾分領悟。 哦,原來他是宗室子弟。 哦,原來他連個真名字都不告訴我。 哦,原來他的眼底心底應該是都沒有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