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他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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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熙眼睫忽而顫了一顫,琥珀般的眼瞳內蒙了一層灰白。 咀嚼的動作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緩了下來,半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把薯片放下,平靜的站起身來。 “我去換衣服?!?/br> “今晚上不留在這里......過夜啊......”蘇旖旎望著童熙失魂落魄走進臥室的背影,聲音越說越小,但是心情,全然不似白天見著他時那么的擔憂。 不管怎么說,解鈴還須系鈴人,童熙的心結,還得裴堇年親自來解,她這個旁觀者言語上安慰得再溫情再體貼,也抵不上人家一個吻。 童熙穿來的衣服本來就比較偏家具,僅僅是多了一件長款的薄外套,腳上的拖鞋換成穿來的拿雙,她扶著玄關處的斗柜,穩了穩起伏不定的心潮,然后拉開門出去。 天幕黑沉沉的,整個世界的燈火映入了高空,萬家璀璨,有秩分布的高樓透出的燈光,細細密密的,腳下的陰影被拉得很長。 童熙從樓道里出來,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裴堇年。 他不似在公司里那般西裝革履,外套脫掉了,身上穿著一件藏藍色的毛呢上衣,下身仍然是西裝褲,雙腿挺拔,身姿修長,顯得他背靠在車身上的身子越發的修長。 他一手抄進褲袋里,一手夾著香煙,熟練的抽著煙,薄唇張合間,輕薄的白霧一處,白煙漂浮在他深刻的五官前,緩慢入空。 男人抽煙時,較平時成熟,像裴堇年這樣的男人,更是能輕易的將成熟穩重的男性魅力凸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童熙雙手垂下,搭在大腿兩側,薄款外套被風撩起,嵌入她散開的五指之間,她下意識的捻住了,隔著約莫一條馬路寬的距離,遙遙望著裴堇年的方向。 他也在看她。 深邃的黑眸竟比天上的繁星還要熠熠生光。 童熙腳步往前邁了半步,又收回來,然后覺得已經面對面的撞上了,再退縮就顯得矯情了。 她站在裴堇年面前,仰頭才能看清他,雙唇卻抿著,一聲也不肯發。 裴堇年垂眸凝視著她,最口吸了一口煙,隨手把香煙捻滅了扔在地上。 童熙不自覺下睇的眸光,看見他腳邊已經有了三個煙頭,喉頭頓時攢動,有些哽咽:“既然早就來了,怎么不打個電話給我?!?/br> 裴堇年深邃的眸子鎖著她,一開口,聲音里被煙熏過,沙沙的,配著他本就低音炮的嗓音,在暗夜里有種撩動人心的感覺:“怕你不接?!?/br> 童熙本來是感動的,但是一想到白天在書房里他說的那些話,就只剩諷刺:“還有你怕的事情嗎?!?/br> “當然有?!?/br> 裴堇年伸手過來,捏住了她的下顎,輕輕的往上抬起,指尖隱約還余留了香煙清冽的氣息。 “怕你真的生氣,再也不理我?!?/br> 童熙驀的抬頭,瞪視著他:“你懷疑車禍是我自導自演的,難道我不該生氣么,要換做是你,你不氣?” 裴堇年唇角微勾,笑意越來越深,“怕,怕得很?!?/br> 他居然還在笑。 他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童熙哭了一下午,眼淚早就把那點自以為的深情給泡散了,此時見著他滿不在乎的模樣,心底騰的冒出火來。 “我在旖旎這里住幾天,你回去吧?!?/br> 她敷衍似的說完,轉身就要走。 步子剛邁開一步,立即被一雙堅實的手臂攬進了懷中,浸染了寒風的胸膛一貼上她的后背,隔著衣服,源源的有溫度傳遞過來。 裴堇年低頭在她的脖頸間,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郭,噙著暗啞的沉嗓,“你和別人睡,要我怎么辦,獨守空房么?” 童熙心口一窒。 鼻息間縈繞著淡淡煙草的味道,他骨節分明的十根手指交叉著,平放在她的小腹上,蓋住半個脖頸的毛呢蹭著童熙的臉廓。 她險些就陷入他刻意散發的美色中。 卻是脖子一哽,硬聲道:“你愛和誰去睡就和誰去睡,白天不是還那么冷漠的質問我么,不是懷疑我是故意流產的么,放我這么一個心思歹毒的人睡你身邊,你不覺得驚悚嗎?” 裴堇年止不住的笑意。 這傻東西。 白天書房里有竊聽器,他碼不準在后面監聽的人是誰,怎么可能不順著劇情的走向演下去,只不過事發突然,沒和童熙通過氣,她猛然發現了視頻和錄音,裴堇年也不可能在當時解釋。 然而現在,他仍然不能解釋。 有些尚且沒有摸透危險系數有多大的事情,讓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真實原因不能說,他就只好用美男計了,畢竟這招屢試屢爽,童熙次次中招,事后都像個小白兔一樣軟在他懷里。 然而這次,他顯然低估了童熙在誤以為被懷疑的心情下,那顆胡思亂想的腦袋瓜。 童熙在質問之后,給裴堇年留了解釋的時間,可他呢,只是用下顎蹭著她的脖子廝磨,一聲也不發,這種反應,童熙便以為他是默認了。 頓時心里是又委屈又憤怒,用力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趁他本能反應的時候一把推開他。 站開兩步,冷冷的,怨懟的望著他。 多年的感情,裴堇年瞬間就看懂了她的眼神,輕嘆一聲氣,醇厚低沉的聲音里糅雜了一絲平緩的溫柔:“童童別鬧,我們先回家?!?/br> 童熙固執的站在原地:“除非你說清楚?!?/br> “說什么?” “要么把我自導自演的證據找出來,攤開在我面前,要么,把陷害我的那個人揪出來,讓我當面打耳光?!?/br> 她是氣的,能不氣么。 女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懷疑她不夠做母親的資格,利用她當時母親的身份,栽贓陷害。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安靜得讓人心慌。 裴堇年那雙湛黑深邃的眸子注視著童熙,狹長的鳳眸輕眨了一下,壓輕了語氣,低聲說:“傻丫頭,既然你都知道是陷害,還跟我鬧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