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幼兒園、重生之大娛樂家系統、末世重生之尸王愛悍妻、萌妻難養,腹黑老公有代溝、氪金系統附身之后[綜英美]、[斗羅大陸]論殺手成神的可能性、肥宅穿成仙尊心尖寵[穿書]、肥宅穿成仙尊心尖寵、絕品少年高手
朱彥合深染毒品,難以自控,有數次前科,影響惡劣,大概率情況會被判處死刑。范淮憎恨他,又覺得他可悲,不愿意在他身上再花費任何一秒多余的時間。 期間內,范淮唯一接見的,就是公安局的負責人。 何川舟知道他不想被打擾,只跟李局兩人來慰問他。三人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沒聊什么,說了些家常,以及范淮未來的打算。 范淮曾經計劃好的未來,都是圍繞著范安跟江凌的,如今這兩人都不見了,他的未來也變得空白。只不過曾經,他的世界是狹窄的,而如今,多出了海闊天空。 何川舟見他面露迷茫,笑著對他說:“不要急,慢慢來。先休息一下,你還年輕?!?/br> 范淮聽著愣住了。 他還年輕? 他一直在自己身上施加了各種壓力,經歷了比同齡人更為跌宕的人生,停下來想一想才發現,是啊,他才27歲,過完這個新年,也才28。 范淮的表情說不出是落寞還是其它,他從前無數次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到頭了。卻原來,才剛剛開始。 何川舟說:“等法院那邊的文件落實,你應該可以得到一百多萬的賠償。我們會盡量替你爭取。你有什么要求嗎?” 范淮臉上的肌rou幾不可聞地顫動了下,他抿緊唇角,斟酌再三,最終平靜地說:“沒有?!?/br> 范淮并不期待這筆錢,他還無法平靜地去接受,一想到它的來歷,就有種在揮霍母親與meimei生命的錯覺。 雖然案件結束了,但它的影響始終都在。也許范淮需要用更長的時間才能將它忘懷。 何川舟點了點頭,在桌上留下自己的名片,言簡意賅道:“有事找我,我會幫你?!?/br> 范淮抬起頭,張開嘴,剛做出一個口型,何川舟已經打斷了他:“職責所在?!?/br> 范淮將名片收起來,起身送他們出去。 · 穹蒼跟范淮并沒受到太大傷害,醒來之后就直接出院了。但賀決云由于傷情嚴重,還在醫院躺著。 他幾次申請回家休養,表示自己的雙手完全不影響正常生活,但都被賀夫人打了回來。 賀夫人的理由很簡單:你就是活該,欠教訓! 她堅決要求行使母親的權力,賀決云只能留在醫院安心養病。好在穹蒼沒有放棄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生病時賀決云對自己的關照,每天準時過來給他送飯。 而在穹蒼風雨無阻的送飯過程中,經常能碰見前來探望上級的宋紓同志。 這位精力無限的年輕人,是他們病房里最熱鬧的存在。每天穹蒼坐在病床前面,他就開始向穹蒼講述他老板的英勇事跡,以彌補穹蒼在昏迷過程中未能見證的盛大場面。 “當時那個李瞻元,拿著一把刀就要威脅我們賀哥,逼他把你交出來,但是我們賀哥,面冷似冰,絲毫不懼。雖然他的左手,已經在車禍過程中受到了重傷,但只要他還有一根頭發絲兒能動,他就不會放任你遇到危險。于是他霍然上前,擋在了你的面前……” “……李瞻元這臭不要臉的傻逼,被賀哥緊緊按在地上捶打,沒有還手的余力。于是他想到了一個陰險的方法,使用現代科技武器!他偷偷摸摸,極其猥瑣的,從自己的褲襠里掏出了電擊器,然后趁著賀哥不注意,陰險地扎了上去?!?/br> “……我們賀哥淚流滿面……啊啊啊沒有淚流滿面!真男人怎么會哭呢?我們賀哥頂著滿腦袋血,一面宣誓,一面順著布滿荊棘跟尖石的山道往上攀爬,去向路邊的人求救。所以你看,他的手才會傷得這么嚴重!” 宋紓同志的語言表達可能有些匱乏,但是他的肢體動作極為靈活,每一天在表演上都能有新的感悟。高度沉浸的表演,連故事主角都無法打斷。 穹蒼看了幾場,竟然只看見一小部分重復的細節,不由嘆為觀止。 ……明明她才是當事人,竟然比不過藝術氣息豐富的宋紓。 她的贊賞讓本就沒什么數的宋紓更為驕傲,加快了來病房探望賀決云的頻率,整天借著關愛上司的名號,行翹班摸魚的事實。 賀決云忍了他一次、兩次,最后實在忍無可忍,看見他就想將他頭尾連成一個圈然后讓他從窗戶里滾出去。偏偏宋紓嘴甜又討人喜歡,俘獲了賀夫人的芳心,得到太后懿旨,不僅沒有滾犢子,還被準許可以每天光明正大地過來講段子。 業務熟練了之后,他不僅自己來,還要帶上他的同事,讓賀決云的心理受到了深深的摧殘。 范淮某次意思意思,過來跟賀決云打聲招呼,正好遇上【兇案現場解析】項目組的成員前來探視,一群人整齊一致地揮舞著手臂,給賀決云深情演唱《祝你身體健康》。 這首改編自生日快樂歌的曲目,給范淮留下了極大印象,只是單純一面,他就被三夭的企業文化給震撼住了。 ——這似乎是一個待久了會變笨的部門。 ——他們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賀決云形象受損,一直跟穹蒼吐槽宋紓這個小二貨,穹蒼覺得他也沒好到哪里去,但是不敢說出來。 她端著碗,面無表情地給賀決云喂飯。 每天這個過程總是極為緩慢,吃到飯菜都涼了才能結束。 賀決云細嚼慢咽的樣子,讓穹蒼險些忘了他曾經吃飯的速度。 今天是他出院前的最后一天,賀決云吃得更為認真,那依依不舍的神情,仿佛在對待人生的最后一頓午餐。 穹蒼給他準備了蝦和雞rou,以及豆腐青菜。她仔仔細細地剝完蝦殼,將rou送到賀決云嘴邊。 賀決云一直盯著她的臉,有點心不在焉,結果蝦rou掉到了被子上。 穹蒼都沒反應過來,賀決云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蝦rou撿起來丟進嘴里。 他吃完才察覺不對,抬起頭,對上穹蒼悠悠的眼神,振振有詞地說:“不靈活,一點都不靈活!” 穹蒼懂的。就像有些人眼盲心瞎一樣,老賀同志殘的其實是幻肢。 她當做無事發生,面色如常地將剩下的飯菜給他喂完,收拾好東西后,跟他說了一聲,去給他辦出院手續。 賀決云自認心虛,乖巧應下,換好衣服后坐在小沙發上等她回來。 辦出院應該是很快的事情,畢竟醫院里的人都認識穹蒼,結果賀決云打完一盤游戲,也不見穹蒼回來。 他看了看表,發現半個小時過去了,推開房門往外找了一圈,也沒發現穹蒼的蹤跡。 賀決云皺眉,覺得事情不對,主動下樓找了過去。 穹蒼待的地方倒是不偏僻,賀決云剛走過休息區,就看見一群人擠在里面,咋咋呼呼,吵個不停。 他哭笑不得,原來是碰上了三夭的這幫人。 賀決云走進去的時候,這幫小子正兩眼發光地圍在穹蒼身邊,激動地叫嚷著一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詞。而穹蒼雖然面色平和,態度卻十分王霸,心安理得地享受眾人的追捧。 宋紓看見他出現,激動地舉手叫道:“老大!穹蒼算命太厲害了,我第一次知道她還有這樣的特長!” 賀決云開始思考自己員工的智商究竟有多少。讓他們負擔三夭的日常工作好像很艱難的樣子。 眾人嘻嘻哈哈地說笑,對穹蒼的“火眼金睛”大感好奇。 賀決云揮了揮手,轟趕道:“都散開,回去工作了。我今天已經要出院了你們還來干什么?” 眾人遺憾輕嘆,一溜煙地跑開,留下他們兩個單獨相處。 賀決云不解地看著她,說道:“不是要回家嗎?走吧?!?/br> 穹蒼卻沒起身,而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 賀決云彎下腰:“怎么?” 穹蒼猶豫了下,說:“我有些話想跟你說?!?/br> 賀決云下巴一點:“你說?!?/br> 穹蒼表情嚴峻,視線不停在他臉上逡巡,將賀決云看得緊張起來,最后才低緩地道:“我在思考,怎么用凡人能理解的方式告訴你?!?/br> “……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有多蠢?!”賀決云不滿道,“差不多得了,回家!” 他剛轉過身的時候,穹蒼特有的嗓音在他身后響起:“做我男朋友?!?/br> 跟她本人一樣的霸道又突然,還有點不講道理。 賀決云感覺身上某個部位被燙了一下??赡苁谴竽X,可能是心臟,也可能是指尖。這讓他全身肌rou都開始戰栗,甚至比之前受傷時還要嚴重。 好在他所有的激動都隱藏在西裝之下。他深深吸了口氣,發揮出此生最大的潛能,讓自己保持冷靜。 過速的心跳讓他無法衡量時間的流逝。賀決云調整好后,后退一步,回身重新打量穹蒼。 ……所有的氛圍都被穹蒼架著條腿,唯我獨尊的坐姿給破壞了。 賀決云覺得剛才那句話不如理解成“老子看上你了”比較合適。 穹蒼催促他:“說話?!?/br> 賀決云抬起手道:“你等等?!?/br> 穹蒼體貼道:“你快一點?!?/br> 賀決云指著她:“你先把你的腳放下?!?/br> 穹蒼把架著的腿放下來,不可避免的,被麻到了。她用手捶了捶,眼睛還盯著對方,催促著面前的男人趕緊給個回復。 賀決云覺得有點不公平。 當初他表白的時候,穹蒼就對他愛答不理,連借口都找得敷衍。怎么現在換了她自己,他就得全情配合了? 賀決云腦袋里像是有根玻璃棍在攪拌,他努力用殘存的一點理智去思考,并在艱難探索后成功找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賀決云抬起頭,正怕她聽不清楚,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認真:“從世俗的角度來看,你高攀了,因為我特別有錢?!?/br> “我還特別聰明呢。我是巨聰明?!瘪飞n接話賊快,“對基因的改造,功在千秋,利在萬代,你的財富能保證流傳那么久了?所以你賺了?!?/br> 賀決云:……? 賀決云咬牙切齒道:“你能不能別那么不服輸?你先讓讓我行不行?!” “好好?!瘪飞n嘆了口氣,縱容地說,“你繼續說吧?!?/br> 賀決云又醞釀了一下,想說,從世俗的角度看……怎么怎么,但是你在我心底最不世俗的一個角落……轉頭對上穹蒼一張無奈又高傲的臉,發現自己說不下去。 他沒了。 賀決云泄氣道:“算了,我沒什么想說的了?!?/br> 穹蒼問:“所以呢?” “行吧,還能怎么樣?”賀決云頹然道,“你說還能怎么辦?還能馬上領證去嗎?” “那就太好了,你愿意今天上崗?!瘪飞n挽住他的手臂,帶著他走出休息間,“我想去給江凌掃個墓。你作為家屬,一起過去吧?” 賀決云麻木道:“哦?!?/br> 等兩人來到醫院門口,穹蒼才反應過來。 她看著賀決云略帶遺憾的表情,問道:“我是不是打斷了你什么技能條的讀???” 賀決云面皮抖了抖:“……我謝謝您?!?/br> 穹蒼謙虛道:“倒也不必。不算什么?!?/br> 賀決云差點朝她呸一口,念在兩人關系剛剛成立,還經不起波折,又強行忍了下來。他握住穹蒼的手,不容置疑地揣進自己兜里,同時目不斜視地注視著前方,裝作自然。只是耳朵有點微微發紅。 不久,范淮的車在他們面前停下,車窗降下,示意他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