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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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人皮鼓,還是當骨笛呢?”趙無憂笑問。 穆百里道,“還是骨笛吧!冰肌玉骨,想來做出來的骨笛,更是色澤瑩潤,堪比白玉?!?/br> “多謝督主贊賞?!壁w無憂點點頭。 而后,便沒了話語,她只是陪著他,瞧著他代筆批紅,身為奴才卻行天子之道。 “這云華州發生了瘟疫,趙大人覺得該如何處置呢?”穆百里問。 趙無憂伸手接過折子,“如今這天氣,瘟疫一旦爆發,必定會無限蔓延。過了春日里的雨季,到了夏日又好一些?!陛p嘆一聲,趙無憂又道,“馬上隔離病區,將這爆發的原因調查清楚,征召天下名醫破這瘟疫之害。馬上調撥人手,建立重災區,對死尸進行消毒處理。疑似感染和已經感染的,則分開處置。禁止內外接觸,免得瘟疫散播得更快速,更廣泛?!?/br> 這場瘟疫來得突然,可千萬不能染到京城來。 天子腳下,若是爆發了瘟疫,那就不是死幾個人這么簡單。 穆百里想著,倒也是實情,雖然治標不治本,但目前情況不明,的確需要最快的處置。這折子還沒送到內閣,就已經落在了他的手里,所以穆百里想了想,“還是請皇上來處置吧!” 趙無憂望著他,“督主就不怕耽誤了時間,以至于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嗎?” “你是說,先斬后奏?”穆百里凝眉。 這女人的膽子可真大,這么大的事兒,連內閣都得跟皇帝商議,他身為外臣,身為宦官,自然不能輕易處置。否則來日追究起來,得他一個人承擔。 “著八百里快馬,立即趕赴云華州探聽確切消息。若情況屬實,當機立斷。下達軍令,調動軍力先行控制疫情,如此一來能做到兩相不誤。等到折子送到皇上那兒,督主已經可以立功了?!壁w無憂冷颼颼的望著他,“督主覺得不妥?” “趙無憂,你可曾想過擅自調軍是死罪?!蹦掳倮锢湫?。 “督主是覺得,我要置你于死地,才會想出這樣的方法?”趙無憂眸色幽幽,“我若想讓你死,就不會蠢到讓你立功。何況,我還得靠著你回京城去,奪回我的位置。我沒必要那么做,我只是不想讓瘟疫蔓延到京城?!?/br> 穆百里不做聲,執筆揮毫,代筆批紅。 “趙無憂,你到底是怎么想?”穆百里邊寫邊問。 趙無憂輕笑,“我還能怎么想,反正世人皆以為我趙家乃是jian黨,既然如此,我沒必要做什么好人,來向世人解釋自己的苦楚。你們怎么想的,跟我都沒關系。我只需要讓自己覺得舒坦便是,一輩子如履薄冰只為別人而活,太累了?!?/br> 太累了? 穆百里抬頭望她,眼底的光帶著幾分審視。 “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本來就不喜歡朝堂?!彼肓讼?,似乎自己不喜歡的事兒太多了,比如不喜歡女扮男裝,不喜歡爾虞我詐,連帶著不喜歡下棋。 呵,那些需要用腦的事情,她沒一樣喜歡的。 因為太累,身體的負荷太重,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圍??伤聿挥杉?,縱然你不喜歡,也必須接受,還得做到最好。 “知道本座在想什么?”他問。 “你在想,趙無憂這小子說話不經過大腦,分明執掌朝政與她爹趙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卻偏偏還想用這些荒謬而消極的理論來打發我,真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趙無憂慢條斯理的開口,“你又在想,這種理論聽上去不賴,只是不知道趙無憂是從哪兒學來的?!?/br> 穆百里一笑,“你倒是會揣摩人的心思?!?/br> “伴君如伴虎,豈能沒有半點本事。這察言觀色,咱們都是半斤八兩?!壁w無憂輕嘆一聲,“你這么想其實也沒什么錯,我與我爹執掌朝政,把持內閣,的確做了不少事兒。且不管是對是錯,難脫干系是真?!?/br> “我知道,我說的話沒人會信,也不知怎的,竟然想跟你說說話。也許是棋逢對手,才覺得有共同語言。而那些人并不能了解,所謂的高處不勝寒?!?/br> “無敵是件很寂寞的事,然則這種無敵卻并非長久,當你的命運執掌在別人手里時,你恨不能將這世界都撕碎??稍谟鹨砦簇S之前,你除了忍耐,沒有第二條路?!?/br> “你可以覺得我是個自私自利之人,其實你自己也一樣。大家都是為別人而活的棋子,快樂與不快樂,早就不重要了?!?/br> 語罷,她斂了眉眼,低頭嗤笑一聲。 “本座從來不知道,趙大人這么煽情?!蹦掳倮锓畔率种械哪P,“是真心話嗎?” “你信嗎?”她問。 穆百里搖頭。 趙無憂笑了笑,“若換做是你說的這些話,我也不敢信?!?/br> 所以,他們之間沒有承諾,也沒有信任,唯有這相互利用,才是最真實的關系,最讓人放心的關系。說起來,也是極為可悲的。 越身處高閣,可信任的人只會越來越少。到了最后,連自己也不會相信。 生于疑,而死于疑。 “不過本座倒是有些相信,趙大人異于常人的思維方式?!蹦掳倮锏?,“想來丞相大人沒少在你身上,花費心思?!?/br> “心思自然是有的?!弊蟛贿^,不是女兒家嬌滴滴的心思,不是相夫教子的心思,而是如何入朝為官,如何能生殺在握的心思。 輕咳兩聲,趙無憂覺得有些累,靠在車壁處闔上雙眼。 “累了,便睡會?!蹦掳倮锏?。 第166章 秋海棠,也稱斷腸花(4) 趙無憂很自然的伏在他膝上,每當這個時候,他才會想起,她是個女子。帶著少許溫順,斂了平日里劍拔弩張。當然,這種溫順其實是表象。 表象也好,本質也罷,總歸是要回京城去了。 到了京城,所有的一切都會回到原點,一如他們剛出京城時,那種勢均力敵的狀態。 京城內似乎有所異動,這是穆百里早就料到的。五城兵馬司的人,似乎加強了城中戒備,到底所謂何事,穆百里和趙無憂心知肚明。 恰逢王介親自坐鎮城門口,正在仔細盤查進出城門的可疑之人。 王介身為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暗地里卻是聽從趙無憂的吩咐,所以對于東廠,他是極為不屑的。東廠與趙家勢同水火,所以你既然站在了趙家的陣營里,自然是要對付東廠的。 “車上何人?”王介冷笑兩聲,攔下了馬車。 瞧這馬車奢靡至此,又有東廠的護衛隨車跟行,不必想也知道,定然是東廠的人。 陸國安上前,“王指揮使?!?/br> 王介眉心微皺,是陸國安。這么說,這車里頭坐著的是穆百里? 車內,趙無憂瞧了穆百里一眼。 穆百里突然揪住她的衣襟,將她拽到了自己跟前,輕柔的在她唇上啃噬一番,意猶未盡道,“瞧瞧你養的狗,竟然連主人的味道,都聞不出來?!?/br> 趙無憂笑得涼薄,“許是狐貍的sao味太濃,所以連主人的氣息都聞不到了。這不,已經把督主的車輦給攔了下來?!?/br> “嘴皮子上的功夫,真是越發厲害?!彼麃G下她,撩開車簾走了出去。 當下,守門衛士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誰不認識這東廠提督,司禮監首座?這妖孽若是跺跺腳,這京城都得抖三抖。如今妖孽就站在跟前,誰敢放肆,難道不怕被抓進詔獄,死無葬身之地嗎? 東廠那些手段,又不是沒聽說過。 深吸一口氣,王介上前行禮,“下官唐突,督主恕罪?!?/br> 穆百里輕嘆,“王指揮使,這是在干什么?怎么了?是哪個不要命的東西,在京城里橫行無忌?以至于王指揮使要親自出手,在這里恭迎本座回城呢?” 他是悄悄出城的,所以連王介都不知道,穆百里這段時日并不在京中。而趙無憂出京這段時間也一直對外稱病,是故他不知道其中緣由。 聽得穆百里這般言語,王介心下一抖,當即道,“有人夜盜皇宮,是故” “可是丟了什么?”穆百里問。 王介壓低聲音,“皇上的藥方丟了?!?/br> 丟了長生不老藥的藥方,那皇帝還不得急死? 穆百里面上微變,“藥方?”想了想,輕嘆一聲便快速轉回馬車,丟下一句話,“馬上回去?!?/br> 陸國安行禮,快速放下車簾,“走!” 王介在后頭行禮,眼瞧著東廠的人越走越遠,心下有些不解。穆百里什么時候出城的?他怎么沒聽人提起?而且,看他們方才的神色,似乎是趕了遠路的。 穆百里,又玩什么花樣? 他想著,此事該回稟趙無憂一聲。趙無憂為人聰慧,想必能揣摩其中一二。思及此處,王介翻身上馬,直奔尚書府而去。這些日子,尚書府一直關門謝客,說是趙無憂病重。 大夫是進進出出的,但是往常趙無憂病重,也未見過關門謝客的做法??v然生病,趙無憂卻從不敢懈怠朝政大事,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介隱約覺得其中有些貓膩,說不出的古怪。 到了尚書府門前,大門依舊緊閉。 王介上前輕叩銅環,便有家奴前來開門。 “本官乃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有事求見尚書大人?!蓖踅榄h顧四周,所幸無人。 家奴點點頭,“大人,里邊請?!?/br> 王介進門,家奴便將他領到了客廳里。不多時,他便看見趙無憂進了門,依舊是一襲白衣,只是好像有些奇怪,到底哪里不對勁,王介也說不上來。 “大人?!蓖踅楦┥碜饕?。 “何事?”趙無憂輕咳兩聲。 王介一愣,眼前的趙無憂雖然在咳嗽,可眉宇間少了幾分病怏怏的姿態,總覺得跟往常不太一樣。好在他并不多想,只是據實道,“下官方才巡查城門的時候,發覺東廠提督的馬車,竟然是從城外回來的?!?/br> 趙無憂陡然凝眉,“你是說,穆百里回來了?” “大人,你的嗓子沒事吧?”王介蹙眉,脫口而問。 今日的趙無憂,這副嗓子較之往常似乎有些渾厚。平日里的趙無憂,嗓子清亮,話語間語速緩慢,讓人聽著有氣無力卻又極為舒服??涩F在嘛王介想著,難不成這一次還真的是病重了? 趙無憂擺擺手,婢女上前奉茶。 “坐吧!”趙無憂抿一口茶,放下杯盞道,“我這副身子,想必你也知道,如今是越發不中用了。穆百里從京城外回來,想必是有什么緊急公務。你盯著點,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br> “下官明白!”王介點頭,端起杯盞的時候稍稍猶豫了一下,抿一口茶而后放下杯盞,“既然大人不舒服,那下官就告辭了?!?/br> “好!”趙無憂點點頭,繼而輕咳兩聲。 王介起身行禮,轉身離去。 心里,卻像籠了一層薄霧,有些莫名的生疑。王介跟趙無憂接觸也不是一日兩日,趙無憂早前便說過,她的身子不好,所以不能喝太涼的東西,包括茶。 所以王介很少見到趙無憂喝茶,而今是在尚書府,趙無憂更沒有必要喝茶。再則,這一次宮里出了盜竊案,怎么皇上沒有傳召尚書入宮商議呢?而且,皇帝也沒有傳召穆百里入宮。 走出尚書府,王介若有所思的回頭望著緊閉的朱漆大門,沒明白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當然不會明白,這事兒也只有當事人心里清楚。 趙無憂跟著穆百里進了東廠,她想著自從爹出使之后,自己似乎就跟東廠杠上了,這都是第幾次來東廠?來東廠的次數就快趕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