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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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叫個人,我要再審一審陳遠聲…” “是!” 餐廳包廂內,大堂里古琴沉靜的琴聲穿過門縫斷斷續續地飄入,大堂經理正小心翼翼地端上茶水:“靳總,這是本店剛到的特級茉莉花茶,請您和太太品嘗?!苯3碱h首謝過,經理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 “有時間沒看見周銳了,他去哪兒了?”紀綰低頭品茗,似是無意地開口問道。 靳海臣端著茶杯的手輕輕一動,隨即笑道:“安排他出了趟差,對了,我明天要回趟北梧,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還是要和家里知會一聲?!?/br> 紀綰沒有說話,這個話題就這么被輕輕地一帶而過。 第二天,靳海臣果然搭了早班飛機回了靳家老宅。 當晚,電腦屏幕上暗紅色的蝰蛇圖案倒映著紀綰有些蒼白的臉,【紀小姐,你交待的事情我沒有忘記,在y國襲擊你們的幕后買家已經確認身份,加密信息已經發送你的手機,密碼是…】 與此同時‘叮咚’一聲,提示手機收到了新的信息,紀綰幾乎是顫抖著輸入密碼打開了文件,暗紅的光影下,她的瞳孔驟縮,原來竟是那個人…… 第74章 清晨春光明媚, 天空碧藍無垠,這一切似乎都預示著好消息的到來。 “阿綰,郭恒醒了!”電話里孟佳喜極而泣的聲音帶著輕微的哽咽讓剛起床的紀綰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心底涌上巨大的喜悅, 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她便匆匆地趕到了中心醫院。 vip病房里, 郭恒正靠在床頭和孟佳說著什么, 他剛剛清醒, 畢竟昏迷了個把月, 說話還有些不連貫, 經過全面的檢查, 雖然已經完全脫離生命危險, 但還面臨著長時間的復健鍛煉。 紀綰站在病房門口, 一時竟然沒敢進去, 眼前的畫面太過美好,讓她生怕只是自己的又一個夢境。 最后還是孟佳看見了她, 連忙招手道:“阿綰來了,快進來呀, 郭恒一醒第一個問得就是你了?!?/br> 郭恒轉過頭, 還有些蒼白的臉上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笑容,他向她伸出手:“阿綰過來,到恒哥這兒來?!?/br> 紀綰幾乎是撲進郭恒的懷里放聲大哭了起來。 “好了,不哭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郭恒一遍遍輕撫著紀綰的后背,一旁的孟佳也止不住掉下淚來,這種失而復得的幸福真是太好了。 紀綰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展顏笑道:“恒哥,你終于沒事了, 我太開心了,我這是高興的?!?/br> 郭恒哭笑不得地那紙巾給她擦了擦滿臉的淚痕,轉頭道:“佳佳,我有些話要對阿綰說…” 孟佳和郭恒早已心有靈犀,立刻道:“阿綰趕著跑過來還沒吃早飯吧,我出去給你買點?!闭f罷便帶上門出了病房。 紀綰不解地看著郭恒:“恒哥有什么事這么著急?” 郭恒深深地望著她:“孟佳已經把我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告訴我了,這次訂婚宴爆炸背后肯定不簡單,但是阿綰你要答應我,不要單獨去查幕后的真相,警方會查清楚的。即便以后知道幕后兇手,也不準你私下替我報仇…” 紀綰咬著嘴唇靜靜地聽著,郭恒一看這狀態就知道她心里并不真正地認同自己的提議,這個小meimei看著年輕卻是既有主見又有城府的人,一旦她打定主意,這世上恐怕根本沒有人能夠真正說服她放棄,但想到調查可能帶來的危險,郭恒還是不死心地用雙手按住紀綰的雙肩,強迫她直視自己的雙眼,言辭懇切地道:“你必須答應我!當著我的面保證!” 紀綰的目光在郭恒臉上轉了又轉,終于釋然笑道:“好!我聽恒哥的!” 郭恒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松了下來,想了想又生氣道:“還有,你怎么能答應蝰蛇那種職業殺手組織去送綁架案的贖金呢,太危險了!幸好這次沒事…” 紀綰眼見著郭恒一醒便要開啟話癆模式,趕緊拿起一旁的果籃道:“恒哥,你要吃水果嗎?我去給你洗洗…” 郭恒看著提著果籃“嗖”地一聲溜之大吉的纖細背影,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他并不知道,一到病房外,那個拎著果籃的姑娘臉上俏皮的笑容便光速般地褪去,她掏出手機飛快地撥號,空無一人的走廊里只聽見讓人冷如骨髓的女聲毫無感情地響起:“我知道你干了什么,是時候當面聊聊了!” 靳海臣似乎在靳家老宅被什么事情絆住了手腳,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回到陵洲,只是間或有些噓寒問暖的消息傳來。 這對于剛剛訂婚的新人來說有些不太尋常,可紀綰似乎也并不在意,她仍是每天忙碌在輝璜的董事長辦公室內。 郭恒已經順利出院,他拒絕了紀綰和孟佳讓他在家好好休養的建議,說什么也要經?;毓巨D轉,兩個姑娘苦勸無果也只得隨他去了。 這日郭恒正在董事長辦公室內和紀綰討論上半年的業務數據,突然發現她中指上的訂婚戒指不見了,郭恒想到那顆價值不菲的鴿子蛋,擔心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紀綰連訂婚戒指丟了都沒發現,正要出聲提醒,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小規模的sao動,接著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了,靳海臣臉色鐵青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身后的秘書為難地說道:“靳總,我們董事長吩咐了不見外人?!?/br> 郭恒剛要批評小秘書不懂規矩,董事長的未婚夫怎么能算外人呢?就見紀綰揚了揚手,秘書立刻知趣的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這是郭恒清醒后第一次見靳海臣,他正想和對方打個招呼,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靳海臣商場浸潤多年,場面上的功夫一流,更何況郭恒和紀綰的親大哥已經沒什么區別,又是在兩人訂婚宴上被誤傷,按理說對方進門后第一件事便是好好問候郭恒,但是靳海臣卻好似根本沒有看到他似的。 他臉上全無半點血色,手里緊緊攥著個信封,徑直走到紀綰的辦公桌前,一揚手將信封狠狠甩在桌面上,“啪”地一聲,信封內似是有什么堅硬的東西磕得堅硬的實木桌面一聲脆響。 “這是什么意思!”靳海臣怒不可遏地低吼道。 咕嚕嚕,什么東西在慣性的作用下滾了出來,郭恒定睛一看正是那只鴿子蛋的訂婚戒指…他狐疑地看了看靳海臣又看了看紀綰,受傷的大腦實在想不明白這小兩口又在耍什么花腔。就聽紀綰冷冷地道:“字面意思,我們解除婚約吧!” “住口!告訴你,我不同意!” “靳總,別忘了咱們不過是簽了個戀愛合同對外裝裝樣子,合同期限僅有三年,現在期限到了,你可別入戲太深呀!” 靳海臣呼吸急促,顯然生氣到了極點,半晌突然怒極反笑道:“紀綰你膽肥了!怎么,撩完了我你想跑是不是,告訴你門都沒有!做夢!” “不是,我說你們一人讓一步,床頭打架床尾和…” “你閉嘴!” “你閉嘴!” 郭恒勸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兩人異口同聲地懟了回來,恒哥委屈地坐在沙發角落里戳小手手:之前還撲到人家懷里嗚嗚地哭,沒幾天就翻臉不認人了,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恒哥? 篤篤篤,門外秘書的敲門聲打斷了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 “董事長,市局的警官說要找您了解情況?!?/br> 紀綰緩了緩神色:“請他們進來吧?!?/br>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肱,他進屋見郭恒和靳海臣都在也不由地一愣。 “李肱來了,有什么事嗎?”因為是林筱白男友的關系,紀綰待李肱也多了一份親切。 沒想到來人卻神色嚴肅地看向屋內還是怒容滿面的靳海臣道:“靳先生既然在倒是省得我們飛去北梧了…” 眾人還沒理解李肱話里的意思,就見他從手包里抽出一張拘捕令攤開在靳海臣面前:“靳先生,現在懷疑你和一年前陳遠寧被殺案有關,請你回警局配合我們調查?!?/br> “等等,李警官你們抓人要有證據?!惫懵氏确磻^來。 “當然!警方在位于陵洲市郊的靳家別墅檢驗出了大量屬于陳遠寧的血跡殘留,目前我們已經確認那里就是陳遠寧遇害的第一現場,靳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吧?!?/br> “你們…不是…”郭恒被李肱說出的證據給砸蒙了,他雖然還想再攔,可是又一時找不到站得住腳的理由,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李肱此行本是想和紀綰了解靳海臣的行蹤,沒想到正主兒就站在面前,倒是省了他不少事,不過紀綰畢竟是對方的未婚妻,靳氏和輝璜連市局恐怕都要給點面子,若是紀綰此刻鬧起來硬是不讓他把人帶走,李肱也是毫無辦法,于是他將注意力全放在紀綰的身上,等著她的反應。 沒想到對方表現地倒是十分平靜,仿佛是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 “紀董,那么我們就先將靳先生帶回去了?!崩铍旁囂降貑柕?。 “好,既然警方有充足的證據,我愿意配合警方的工作?!?/br> “不是,阿綰…哎哎哎,李警官…”郭恒阻攔不及,李肱毫不猶豫地帶人離開了輝璜大樓。 令郭恒更加費解的是,靳海臣竟也不替自己申辯,就跟和紀綰賭氣似的,大步流星地跟著李肱走了。 你說說這叫什么事兒??! “阿綰,你怎么就這么讓警方把人帶走了??!你們倆到底怎么啦?好好的分手干嘛?”郭恒急得大眼瞪小眼。 “恒哥,我和靳海臣的事你就別cao心了,好好休養,過兩天我安排你和佳佳姐出國度假,讓你們好好放松放松!” “我不去度假,就待在陵洲直到你們和好為止?!惫阋瞾砹岁衿?。 紀綰苦笑一聲,并不接話。 郭恒:…… 陵洲 市局 李肱:“靳先生,這是我們在靳家別墅提取到的陳遠寧血液樣本和現場照片,請您解釋解釋為什么她會出現在那里?!?/br> 靳海臣:“我不知道?!?/br> 李肱:“靳先生,請你和警方配合,要知道即便你不承認,只要證據鏈完整警方也可以給你定罪?!?/br> 靳海臣雙目平視李肱,神色中沒有絲毫的慌亂:“我確實不知道,李警官,也許警方還需要多了解一些信息?!?/br> 李肱還沒來及問什么信息,就聽耳麥中傳來同事的聲音:“頭兒,有群眾報案說有陳遠寧一案的線索?!?/br> “好,我馬上就來?!?/br> 市局等候大廳里,男人鼻梁上架著金邊眼鏡,安靜地坐在長椅上,一副標準的斯文敗類模樣,正是消失了多日的周銳。 “李警官,好久不見,臣哥讓我將這些材料交給警方?!?/br> 第75章 當晚 紀宅 “綰綰姐, 你是不是和靳總鬧別扭了?”林筱白問得頗為小心翼翼。 “誰告訴你的,郭恒?” “沒有,我就是看靳總被帶去警局,你好像也不太關心….”林筱白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最后跟蚊子哼哼似的。 哈哈哈, 沒想到紀綰卻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筱白, 有些事情是不能看表面的…” “這么說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問題對不對, 我就說嘛你和靳總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林筱白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不對呀, 她怎么比當事人還著急。 還沒有等林助理走出自己糾結的情緒, 紀綰卻話題一轉:“筱白, 有件重要的事我需要你的幫忙?!?/br> “你盡管說!” 窗外是一團暖意的萬家燈火, 而屋內林筱白的臉色在聽完紀綰的話后變得越來越嚴肅和鄭重。 靳海臣被請進陵洲市局沒多久, 嗅覺靈敏的媒體就不知從哪里得到了風聲,據說這位曾經不可一世靳家下任掌舵人因為謀殺罪已經被控制, 且證據確鑿,一時間陵洲市的媒體算是炸了鍋, 眾記者在圍堵市局多日無果的情況下, 一股腦地全擠到了輝璜總部門前,就盼著紀綰能透露點風聲。 然而紀大小姐根本不露面,除了輝璜公關部發了一紙不痛不癢的聲明,表示在警方調查結果出來前不做任何評論外,就沒有絲毫可供眾人揣測、細品的消息了,坊間甚至認為紀大小姐恐怕早就做好“過河拆橋”,不趟這趟渾水的準備。 紀綰懶得管外面的閑言碎語,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已經布置好, 就等那人自動走進陷阱了。 隨著夜幕的降臨,喧囂了一整天的陵洲市開始逐漸安靜下來,臨近午夜紀宅息了燈,守在小區外的記者們紛紛打了個哈欠,收拾設備準備明天一大早再來蹲守,紀綰又不會遁地術,他們就不信還堵不到人。 就在新聞車依次散去后,從小區后門一輛不起眼的大眾飛快地駛上主樓向著陵洲市郊開去。 紀綰到達靳氏別墅時正好是午夜時分,黑沉沉的鐵門在她面前緩緩打開,仿佛一只巨獸張開血盆大口。 車到門前,她從容不迫地下了車,夜風微涼,紀綰抬眼仔細地打量著這座她熟悉的別墅,這一次不會有周銳面帶微笑的引路,而等待她的也不是那個熟悉的身影了。 別墅內靜地嚇人,整個屋子里只能聽到紀綰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她徑直走進客廳,站定了朗聲道:“我已經到了,閣下藏頭露尾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吧?!?/br> 啪啪啪,幾個清脆的掌聲響起,接著便是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很快一雙男人的腳出現在了樓梯上,他慢慢地走下樓,腿部、上身,終于那張臉落入了紀綰冷冽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