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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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meimei,你怎么啦?”天色已暗,小籃子輕輕搖著倒在懷里的小女童,小女童縮成一團,冷得直發抖。他抓住小女孩的手,發覺那小手格外的冰。 “你很冷嗎?”小籃子問道,他有點不知所措,左右扒拉了一會兒,想不出辦法,只好伸出雙臂,將小女孩裹在懷里,希望能通過體溫給她取暖。 “奇怪,今天也沒有這么冷啊?!毙』@子心想著,可是小女孩冷得嘴唇都發紫,止不停的打寒顫。 大娘怎么還不來找我?小籃子有點著急了,盼望地望著蘇大娘消失的方向。 蘇大娘回去大半天,都不見小籃子回來。 這事也就怪了,雖然她平時是不聽話,可是這般違逆著自己,也是頭一回。蘇大娘到底是放心不下,天黑的時候,只得又打著個燈籠出去找他。 “挨千刀的,你娘把你托付給我,你當這幾年我拉扯你長大容易嗎,”蘇大娘一邊罵著一邊仍不住抹著眼淚,“要不是你那年少無知的爹娘放著公子小姐的日子不過,偏偏要私奔,又年紀輕輕都去了,我何至于要攤上你這么個討債鬼?” ”就知道天天跟我叫板,以為你蘇大娘三頭六臂,還不是寄人籬下,看人眼色過活?” 她白天唱戲要受看客們的氣,下了戲要受班主訓,現在連個小籃子也跟她對著干,蘇大娘實在覺得心累。一邊這么說著,一邊已經到了白天那巷子口。 遠遠就瞅見黑暗里兩個小人蜷縮在一塊兒,她一時放心了大半,嘴里雖然還嘀咕著些牢sao,卻已經沒了怨氣。 “大娘??!”小籃子率先看見了她,異常歡欣,她響亮的喊道,“大娘,你終于來接我們了!”說著,又發出了委屈的哭腔。 蘇大娘使勁給了小籃子一個白眼,走近她倆,正打算說上兩句,只見那小女童,忽地歪歪扭扭的就朝一邊倒了下去。 咦?這小女童怎么了?感覺不太對勁呀。 蘇大娘雖然長相兇悍,其實卻是個極為熱心腸的人,她自己沒有孩子,看了不由心軟,連忙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將小女童抱起來。 小女童竟然直接昏迷了,手腳都是冰冷的。 “這孩子,八成是得了打擺子!”蘇大娘觀察片刻,心下明白了大半。難怪她一直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她皺眉說道,眼神復雜的望了一眼小籃子。 “小討債鬼,你知道人家爹娘為什么不要她嗎?”蘇大娘沒好氣,“八成就是因為她得了打擺子!這病別說平民老百姓了,就是皇帝老爺也難活長!她爹娘怕是看不下去,才把她送出來的!都是貧苦人家……哪里治得起病??!偏偏你個祖宗,還想往家里帶!”蘇大娘連連嘆氣搖頭。 “可是大娘,我也是沒人要的孩子,我不能看著這個小meimei死啊?!毙』@子一聽小女童病了,頓時就眼淚花花,哭著說。 蘇大娘咬了咬牙,望著小女童發青的臉色,泛紫的嘴唇,心生動搖。半晌她跺腳怒道,“行!我把她帶回去,但是我可跟你說,回頭要是她病死了,我就往街上一扔,反正這年頭人命不值錢!我也算好人做到底,別的就都不管了!” 蘇大娘下了決心,似乎也有幾分生自己氣,她瞪著兇悍的眼睛問小籃子道,“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毙』@子連連點頭,“大娘最好了!”知道蘇大娘是同意了,小籃子破涕為笑,歡喜得拉住她的手不放。 蘇大娘松了口氣,把小女童抱起,領著小籃子往戲班子走去。 小籃子其實不叫小籃子,戲班里,年紀太小的孩子往往派不上什么用場,搬東西搬不動,唱又唱不起來,蘇大娘為了讓她能領幾個工錢,跟班主說了些好話,叫她每天提著籃子,在戲臺下面逛游,收取些看客的打賞。這樣也不算白吃戲班的。 小籃子一張嘴,能說甜話又能罵人,遇上大方的主,她能把人夸上天去,遇上摳門的,她也會變著法子罵人家小氣,一來二去,把打賞得活干得倒也不錯。日常提著籃子在場子里吆喝跑腿,大家便習慣了叫他小籃子。聽蘇大娘說,小籃子本來的名字里便帶有個蘭字的。 這幾天,小籃子一下工,就趕回來守在床邊陪著小女童。 她感覺自己多了一個meimei,就像多了一個親人似的,生了許多期待。 小籃子抓了抓小女童的手,綿軟的小手有點rourou的,很是柔嫩。她抬頭望著緊閉著眼睛的小姑娘,打來水笨拙地擦了擦她的臉蛋,沉默了好一會兒。 “以后你就是我meimei了,你放心meimei,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小籃子努努嘴,保證道。其實,他并不知道他所說的治好有多難,只是他不知哪兒的信心,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戲班院落一角的柴房里 給小姑娘搭了一個簡易的床鋪,蘇大娘就立在門邊報臂旁觀,看著小籃子前前后后為小姑娘忙活著。小籃子天性散漫,像極她那浪漫多情的爹,還真沒見過她這么上心的時候。蘇大娘又看了看臉色蠟黃的小女童,這陣子,小姑娘不再發冷,而是開始高燒不退,稚氣的小臉上浮現層層疊疊的汗珠。 蘇大娘揪心的皺起了眉頭。小籃子搞不明白狀況,急得跑前跑后?!按竽?,她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曉得啥,打擺子都是間日的,時好時壞?!碧K大娘皺眉解釋著,“戲班子里沒有治病的藥,這么拖下去,恐怕她撐不過三五天?!?/br> “那藥呢?” “小祖宗,哪有錢買呀?你是真不知柴米油鹽貴??!藥房里最便宜的藥咱們都買不起!”蘇大娘心煩意亂,頗有些煩躁。 昏睡中的小女童,因高燒而嘴唇起了皮開了裂,小籃子望著她,愁眉苦臉?!按竽?,你說,要是小meimei……撐不過去怎么辦?”她擔心的問道。 “能怎么辦?”蘇大娘神情冷淡,似乎有兩分麻木,“撐不過去就拉倒,那就是她的命?!?/br> 蘇念卿見過太多死亡了,老的、少的,背井離鄉這些年,她的一顆心早就在顛簸里老去。雖然不忍,卻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某種程度上來說,如果小女童死了,那她身上的擔子反倒輕松些。想到這里,蘇念很是矛盾。 小籃子沮喪的哭了一陣,突然停下,擦了擦眼淚。 “我不能讓她就這么死掉!meimei是我撿回來的,我會對她負責的!”小籃子抬起頭,篤定的宣布,說完就轉身沖出了柴房。 “哎?”見小籃子一溜煙沒了影,蘇大娘不由氣得直罵,“死小子,你又往哪里亂跑?” 這混小子跟頭牛似的,想一出是一出,攔都攔不??! 真像她娘老子!她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要擔這種心,受這種罪!蘇大娘心底一股氣涌上來,給仍在昏睡的小姑娘喂了點水,她又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淚。 小籃子其實想得很簡單。 沒有藥,就去找嘛。 她整日都蹲在仁濟堂藥房門口賴著不走,死纏爛打求大夫開藥,氣得那開藥的大夫拿著雞毛撣子把他從藥房里趕了出來。 “哪來的野小子?!把藥房當什么地方了?隨隨便便就進來乞討?還不快滾出去!” 雖然被哄了好幾次,小籃子卻沒有氣餒。她守在藥房門口,耐心地蹲了三天,到了第三天,她意外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這天天氣晴朗,兩個藥房小伙計一起拾掇著最近晾好的藥材,一邊聊天道,“最近后山上的藥草是越來越難采了,我采了一天,才曬出這么點成品?!币粋€小伙計將藥材從背簍里取出,說道?!肮烂@藥材啊,又得漲價?!?/br> “誰說不是?尤其是好的藥草,長得越發偏僻。我前天在西邊那個懸崖上,看到這么大一把鐵皮石斛,這么大呀?!绷硪粋€小伙計忙著將藥材放進藥箱,一邊比了個手勢,“要是采回來,肯定能換好多錢!” “喲,這么大的可少見,起碼能換一兩銀子吧?這么好的東西,你怎么不采?咱們大夫說過,好藥材可不愁賣!” 那小伙計聞言喪氣,“別提了,我也想??!”他郁悶不已地說道,“可它長在那懸崖下邊,根本夠不著啊。那可是百丈高的地方,上頭就斜生一棵小樹,我沒法下去!就是要錢,也不能不要命吧!” “嘖嘖,可惜了?!眱扇艘煌瑖@氣。 坐在門邊上,認真觀察的小籃子一聽,突然心頭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當晚,仁濟堂的大夫大發慈悲,扔了一包最便宜的藥給小籃子,讓拿去先煮了喂她meimei服下?!斑@病能不能好,要看天意,你也別抱太大期望,趕緊回去吧!” 大夫說著,他本以為小籃子會千恩萬謝的離開,卻沒想眼前的小男孩認真思索片刻,抬頭問道。 “大夫,如果我們有錢買藥了,meimei是不是就容易好起來?” 大夫有些搞不明白,“吃了藥多少會好一些,只是你哪有錢買藥???” “我會有辦法的?!毙』@子篤定道,漂亮的大眼睛里滿是認真,“你能把鐵皮石斛給我看看嗎?” “你要看鐵皮石斛?”大夫疑惑道?!拌F皮石斛也救不了你meimei。而且這藥非常珍貴,你買不起的?!?/br> “要是我能采到,能賣給您嗎?” “你要采鐵皮石斛?”大夫驚訝于這個九歲男孩的信誓旦旦,一個九歲的孩子,能懂什么藥材?他不由大笑,“你要是能采到,我就能高價買下!不過,鐵皮石斛可不好采!” 大夫一直以為這句話不過是這九歲孩童一時的無心之語。 直到三天后,他望著衣衫襤褸的小男孩出現在自己面前,光著腳丫,兩條白嫩的手臂上滿是鮮血淋漓的傷痕,這才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大夫大夫,我把你要的藥草采回來了!” 小籃子渾身沾滿了泥巴,不知道在山里摔了多少個跟頭,她顧不上擦臉,就從背簍里拿出幾棵帶著根的藥草,放在了柜臺上。 “你看看這個能換幾個錢?” 那確實是鐵皮石斛不錯。還是最新鮮的,看得出來,小男孩為了采它花了不少功夫。 “你怎么弄來的?”大夫驚奇的問道。 “我人小身子輕,爬樹、爬山都容易,后山崖邊的那棵小樹撐得住我,我就在樹上綁了根繩子,慢慢掛下去,最后就都采上來了!”小籃子高興的解釋道。 那懸崖有百丈高,成年人都不敢隨意垂懸,可這個九歲的小男孩卻有這等膽量,為了救meimei,不惜以身試險!這孩子,是多有魄力? 大夫心下震驚,再看他那被巖壁擦傷的胳膊,那滿是劃口的小腿,不由心生不忍。他拿過藥瓶,為小籃子涂抹著傷口。 “不急大夫,我這背簍里還有一籠草呢,你看看有沒有用得上的,那樣我下次再多采些!”小籃子雖然形容落魄,眼睛卻很明亮,催促道。 “你知道草藥長什么樣嗎?就采了滿滿一筐回來?”大夫望著那亂蓬蓬的背簍問道。 小籃子搖了搖頭。難得認真的臉上寫滿了單純,她只是盡可能多采回一些品種,期望著能撞撞運氣。 望著眼前的小人半天,大夫搖了搖頭,從桌子里面拿出一本書,認真說道。 “這樣吧……你把這個書拿去,以后就上山對著書上的圖采藥,采到有用的,就拿到我這里來。我也不會虧待你,按你采的藥草的好壞和斤兩來收,我付你工錢,你看怎么樣?” 有了工錢,那豈不是就能買藥給meimei治病了? 小籃子睜大了眼睛,大喜所望,連連點頭,“太好了!謝謝大夫!” “你放心,我一定會采回你想要的藥材的!”小籃子興奮得就差跳了起來。 五日后 自從開始服藥后,小女童的病情便逐漸得到了穩定,藥房的大夫偶爾也會為她免費診斷一二。近些日子一日比一日好轉,原先蠟黃的小臉,也開始漸漸有了血色。 小籃子把賣藥草的錢拿去買了一些rou羹,讓蘇大娘喂小女童喝下,有生以來第一次,她感覺到了照顧另一個人的快樂。 “大娘,我meimei長得真好看,是不是?”小籃子指著熟睡中的小姑娘,欣喜得揚起笑臉,小姑娘喝了藥,今天總算睡得平穩了些。 “好看好看?!碧K大娘無奈的附和著他。 “嘿嘿,嘿嘿嘿?!毙』@子傻樂著,覺得這段時間來做得所有事情,都真值。 望著小籃子跟傻子似的,蘇大娘也忍不住微笑。 小姑娘愣是撐過了這些天,真是福大命大。也許,老天爺還是開了眼的,不忍心帶走這么可愛的小女娃,不忍心叫小籃子傷心吧? 時間流逝,小女童終于康復了。在蘇大娘的照顧下,她逐漸適應了戲班的生活,只是與小籃子不同的是,她的話總是很少。這倆孩子一動一靜,倒是也有幾分般配。 蘇大娘說,小籃子的原名叫做蘭溢澤,當年他爹為她起這個名字,是希望她的才華能像水一樣漫出來??上』@子自從來了戲班后,學問上便再也沒有長進。 小籃子卻說,他要管meimei叫蘭溪,因為每次上山采藥時,總是會經過一條清澈的小溪,他覺得meimei和那條小溪一樣清澈。 蘇大娘笑著罵她文縐縐的和他那早死的老爹一模一樣。 原本戲班子里,小籃子年紀是最小的,蘇大娘也是唯一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她寡婦帶著孩子的身份,總是惹來很多是非。 這下又帶個小姑娘回來,戲班班主就更不高興了,天天拉著一張閻王臉,看到他們就沒好臉色,動不動給他們小鞋穿。 好在小姑娘自從病好后,就非常懂事聽話,人長得可愛也討喜。再加上小籃子肩負起了養活meimei的職責后,懂事許多,一直努力采藥補貼著蘇大娘的生計,戲班子沒有騰出多余的開銷,找不到刺挑,慢慢也就接受了。 正當大家日子逐漸好過起來的時候,天有不測風云,壞事再一次降臨了。 戲班子巡游進入天朗后,新來的道具手不專業,蘇大娘表演飛仙舞蹈時繩子斷裂,從高處摔下來,意外摔壞了腰椎,從此她再不能行走,只得臥床不起。 事情發生得太快,誰也沒料到,平日里那么精明強干,罵罵咧咧的蘇大娘,竟然也會有一天癱瘓在床,全得靠人照顧。 兩個孩子努力照料著她,可戲班班主卻明顯露出了嫌棄之意,他不愿帶著沒有價值的蘇大娘,試圖拋下他們三人繼續上路。 跟著戲班好歹還有口飯吃,陪著自己,卻只有死路一條,蘇大娘比別人都更明白這點,她不愿拖累兩個孩子,于是在某天深夜選擇了離開。沒有人知道,蘇大娘是怎樣在行動不便的情況下失了蹤的。 找不到蘇大娘,小籃子和meimei不得不跟著戲班繼續啟程,失去了蘇大娘的庇護,她們的日子更為艱難起來。 ————————————————回到現在的分割線————————————————— “我遇見溢澤那天,正是我十一歲的生日。她那時候十三歲,蘭溪才九歲?!?/br> 朗寅釋微微一笑,望著墨子幽說道,“那是她帶著meimei第一年行走江湖,在街上表演一些戲法,半乞討式的謀生。他們在的戲班子一路聽人說天朗的京城最為繁華,有錢人眾多,便想著應當更容易糊口,所以特意來到了京城?!?/br> “那天我生日,正好又是天朗一年一度的集會,外公特別允許我帶著侍衛在街頭逛一逛。我沒想到,這一逛,倒是把她們兩個逛回來了?!?/br> 朗寅釋望向窗外,似乎回憶起了遙遠的一天。 ※※※※※※※※※※※※※※※※※※※※ 整個十二月上旬都手忙腳亂的,現在才開始有自己時間。 暫時拿到了兩個offer,但是貌似都不太理想。面試面到最后,臉皮都面厚了,看來心態越佛系反倒越能找到工作。 這兩天我突然擺脫社交恐懼,跑去homo社交app上加了幾個交友群,發現自己可能年紀大了,居然毫無脫單的渴望= =。(拜托你垂死掙扎一下啊喂??!太佛系怎么寫感情戲??!怒摔?。?/br> 但是,反倒和一些三觀比較投緣的朋友聊得很開心,看來任何圈子都要遇對人??! 好久不寫,老找不到感覺……拼拼湊湊,修修補補,湊了五千字先發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家多包涵。 底下有空盡量多更。讓大家久等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