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瞞我到什么時候
在穆衍燃看來,這是穆展瑯的天下,百姓如何自是與他無關??磥?,此事定然是與陸青歌脫不開關系了。 再瞧瞧曼陀,此去鴻香院竟然還未歸來,想來也是兇多吉少。這鴻香院看來當真是有些什么東西了——難道,這上京鬧鬼一事當真是與陸青歌有關? 當日她幫助自己刪去了穆衍燃的部分記憶,而后提出的要求便是讓自己帶著他前來上京,暫時不要踏足晉州。 那時她還想著她可是要在晉州做些什么,才讓自己幫著她避開穆衍燃的耳目。如今看來,她不過是為自己尋一個能不回廣陵王府的由頭。 白玉嬋想著,嘴角露出了一抹狠厲的冷笑——不論她究竟是何用意,只要是她今日擾亂了王爺的心緒,她便是有罪! 她便是帶著這份對穆衍燃的擔心以及對陸青歌的怨念趕到廂房。 一走近,便瞧見里里外外都跪著丫鬟小廝。屋中房門大開,從里面灑出來暖黃色的光,頓時為這氣氛緊張的場面增添了一份詭異的溫暖。 越是走近,她越是能瞧清楚屋內的動靜——張管事正跪在地上,額頭就要抵在地面上,光是瞧著他的側臉,也能瞧出他的緊張。 穆衍燃正在沉聲說些什么,語氣聽著倒是無甚異常??墒前子駤戎獣?,他當真是動怒了。只有在他十分生氣之時,他才能重新回歸這份平靜。 再瞧見張管事身側的衛九戒,他的嘴角還掛著血跡,應當是受了傷。而這滿屋子的人又有誰可以動他?誰又能動他? 白玉嬋忽然感受到了事情的嚴峻,進門之前不禁撫摸了自己的左肩。 “王爺,您這是怎么了?”她走了進去,開口時亦是小心翼翼。她的眼睛自從進門之后,便未離開過穆衍燃。一方面是為了瞧他,另一方面卻是察言觀色,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個字。 她的聲音驚動了坐在書案前的人,只見他偏過頭,皺著眉頭看著站在門邊的白玉嬋,而后眉頭越發緊鎖,沉聲道:“側妃?你怎么來了?” “聽聞……”她就要脫口而出,而后忽然發覺有幾分不對勁,便轉了語峰,道,“聽聞王爺從后花園回來了,妾身特來瞧一瞧?!?/br> 穆衍燃只是看了她一眼,心中十分清楚她究竟為何而來,可是她竟然這般說了,那他就閉口不提,不然倒顯得自己不識抬舉了些。 他沒有立即接話,而是朝著跪在地上的一干人揮了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本王瞧著你們心煩?!?/br> 話音剛落,門內門外的丫鬟小廝便紛紛起身,弓著身子離開了屋子。張管事還跪在原地,但他的余光始終追隨著不斷離去的丫鬟小廝們,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他期盼著的白玉嬋終于是站在了此處,但是瞧著她的模樣似乎并未打算插手此事,更甚見到方才的場面都未問過一句。 穆衍燃看著那些丫鬟小廝們盡數離開,唯有張管事還跪在那處不敢動彈,不禁輕笑出聲,冷聲道:”怎么?張管事還有事情要與本王說?” 他當即一驚,而后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呆滯的瞧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穆衍燃卻是面無表情的對上他的眸子,而后緩緩開口,道:“看來張管事當真是年事已高了,竟然已經聽不出本王的話了?!?/br> 張管事當即心中一緊,想要說些什么,可是還未開口,便就叫他打斷了。 “既然年事已高,就不必在此cao勞了,早些回去休息吧?!?/br> 說罷,他又靠到椅子上,還抬起一只手揉捏著額角,可那緊鎖的眉頭卻始終未能平鋪開來。 白玉嬋見狀,連忙走到桌邊,為他倒了一杯一直溫在桌上的清茶。就在轉身之際,她瞧見了張管事投過來的無助的目光。 她只是回應了他一個皺眉,雖說他派人跟著穆衍燃的事情她全都之情,但是這般情況下,她只能選擇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來保全自己。她再是不能引來他的厭惡了。 張管事見到他真心對待的主子竟然是這般模樣,亦是覺得寒心。便起身行禮,離開了這屋子。 白玉嬋露出笑容,端著那杯溫茶走到穆衍燃的身側,柔聲道:“王爺,可是張管事做錯了什么?竟然惹得您如此生氣?” 她說著,又想起了張管事方才臨走時的眼神,便又繼續說道:“張管事是大統領府的老人,跟在父親身邊許多年,該是有分寸的……” 話未說完她便意識到這話中的不妙,當即閉上嘴沒再說下去。她這一句話倒像是在責備他錯怪了忠心耿耿的老奴仆了。 穆衍燃沒說話,只是端起她遞過來的清茶,抿了一口,而后坐在交椅上若有所思。 白玉嬋覺得有些尷尬,亦是有些擔憂,她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側妃,”穆衍燃忽然開口,聲音中聽不出情緒,“正巧你過來了,你來瞧瞧這畫?!?/br> 聽他這樣說,白玉嬋才注意到這桌子上竟然還擺放著一副剛剛停筆的畫——它的墨跡還未干涸,自然是成品不久。 她定睛一看,嘴邊的笑容立即僵住了——畫中竟然畫得是陸青歌。她身后的那堵墻她雖未見過,但是知覺告訴她,那便是傳說中的鴻香院。 “王爺,真是思念jiejie了?”她盡力保持著自己嘴角的微笑,可是光是余光瞧見她的臉,都覺得恨意要從眼眶中溢出來了。 “你也覺得她是青歌?”穆衍燃反應平平,只是冷著一張臉瞧她。 白玉嬋倒是未曾想到他竟然會這般回答,不禁有些迷惑,道:“王爺這是何意?這不是jiejie又能是誰?” 穆衍燃點了點,卻依舊面無表情,而后道:“本王原本也是這樣覺得,她不是青歌又能是誰呢?”他緊緊盯著畫中女子,聲音越發低沉。 白玉嬋瞧他這副模樣,不禁覺得背后一涼,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道:“王爺,為何妾身聽不明白您在說些什么?” “你們究竟還要瞞著我到什么時候!”穆衍燃低吼出聲,發怒的眸子還掃過了低著頭的衛九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