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故技重施(2)
白玉嬋依偎在穆衍燃的懷中,身若無骨,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胸前。 她在小聲抽泣著,等著穆衍燃的尋問,這樣她才好順勢說出自己的懷疑——也才好將此事推到夢溪身上。 可等了許久,她依靠著的人依舊一言未發。 “王爺……妾身懷疑,這府里進了不干凈的東西……”無奈之下,白玉嬋只好自說自話,給自己找臺階下。 聽她這樣說,穆衍燃首先便想到便是彼時青宸在府里下的詛咒。 “嬋兒,何出此言?”他仔細想了想,不論怎么說,身體是自己的。她再惡毒大抵也不會對自己下手。 見穆衍燃順了自己的意思,白玉嬋唇角微揚,很快便又收起了這抹未被旁人發現的微笑。 “妾身一直有一事想不明白,那便是幾日前竟在王爺您抱恙之時,說了些那樣大逆不道的話。后來離開了御林閣之后,妾身突然清醒了過來,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真是瞎了一個激靈!” 說著,她還抬手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更是往穆衍燃懷里又湊了湊。 “妾身無意在背后嚼人舌根,可事情發生的確實巧合,容不得妾身不多想……”說著說著,她竟隱了后面的話語,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看著穆衍燃,似乎是有什么難言之隱,看起來十分委屈。 穆衍燃雖是對上了她那含情脈脈的眸子,卻在下一瞬便覺得不自覺,便移開了目光。他輕咳一聲,道:“你但說無妨?!?/br> 瞧他這樣子,白玉嬋輕笑一聲,眼神及嘴角都多了份曖昧,心想著穆衍燃或許是害羞了,才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 她又往穆衍燃那處挪了挪,雙臂張開摟住了他的腰,半張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有力地心跳。 “王爺,妾身兩次不適,一次是在您房里見了那個叫夢溪的丫頭;今日這次便恰好是在偏廳瞧見了那叫夢溪的丫頭……” 白玉嬋將穆衍燃抱得跟緊,甚至還微微蹭著他,似乎是想要在他身上獲得更多的關心。 聽到夢溪的名字,穆衍燃的臉色立即冷了下去,就連坐姿都挺直了幾分,不動聲色向后挪了挪。 白玉嬋卻未注意到他身體的變化,又不厭其煩的湊過去,繼續說道:“王爺,那個夢溪來歷不明,又長著一張和陸青歌那個妖怪極為相似的臉,說不準她就是陸青歌的同族,前來找我們尋仇的!” “王爺,我們應在她尚未發現我們已經懷疑她的身份之前,將她除掉!就像當年對付陸青歌那般,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穆衍燃聽著她說的話,只覺得脊背發涼,陰森恐怖得很。 雖說白玉嬋出身將門世家,又從小跟在威武大統領身后待在軍營里,面對殺戮早已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扇缃襁@番話卻叫他別扭非常。 且不說她口中的兩次失控是否真的與夢溪相關,單是這個處理方式已是讓人震驚。 她竟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一個無辜女子納為妖孽一類,甚至還想用些不好的招式處死她! 穆衍燃本想草草了事,卻聽見白玉嬋又重提了陸青歌之事,心中甚是不悅,卻又不好發作,只好避重就輕,先將此事敷衍過去:“此事尚未明確,斷不可輕易妄下定論,那可是一條生命?!?/br> 他不想再再對此事多加插手了,白玉嬋說的話他亦是再不敢輕信了。當初便是他不曾親自前往終南山,才叫她鉆了空子,葬送了他最愛的青歌…… 如今,他終于是等來了一個與青歌十分相似的人,不論她是善是惡,他都想護她一世周全。 白玉嬋對穆衍燃的反應甚是不滿,心中憤懣地緊。 “王爺,您這是心軟了嗎?那妾身這一身傷又能如何證明?若非是那夢溪與陸青歌之間不知道是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妾身如何能懷疑到她頭上?” 不知為何,瞧著白玉嬋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穆衍燃心中只有無限憤怒。 “此事不要再議了,好歹你也是廣陵王府的側妃,日后少說些沒有證據的戲言?!?/br> 穆衍燃站了起來,再多在她的床榻上坐上一瞬,他也是萬分不自在! “戲言?如何是戲言?她那一張臉便是最好的證據!”白玉嬋跪坐在床榻上,伸手抓住穆衍燃的衣袖,“王爺,她那一張臉就是狐妖的臉??!” 穆衍燃原本氣得發抖的身體在這一刻突然冷靜下來。 他的腦子不自覺的開始回憶白玉嬋方才的話——“一身傷”、“狐妖的臉”、因她惹出事端…… 這些話越發品味越是覺得熟悉…… 當初,他便是因為她那一身傷,斷定了終南山是妖山,斷定了他的青歌是妖怪,斷定了那三十多條人命是葬送在了青歌之手…… “夠了!”穆衍燃抽回了自己的衣袖,直接轉過身去,不想再多看她一眼,“青歌從來都不是妖!” 白玉嬋失了依靠,一下踉蹌倒在床榻上,怔怔的看著突然發作的穆衍燃。 “至于夢溪,哪怕她真的是妖,你也不許動她分毫!” “春歌!” “奴婢在?!币慌院蛑拇焊桦S即就給出了反應。 穆衍燃看了她一眼,而后開口道:“你再次守著,待大夫到了,陪著側妃瞧病,過后來向本王匯報?!?/br> “是?!?/br> “記著,定要同那大夫好好聊聊,切不可遺漏了任何一個細節!”說話時,穆衍燃狠狠瞪了一眼還在那處發愣的白玉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參見王爺?!?/br> 曼陀這才帶著大夫走近映月軒,連門都沒來得及進,便瞧見穆衍燃怒氣沖沖的從里面大步走了出去。 正想開口尋問,便又見春歌還站在房內,便悻悻地噤了聲,不敢多言,生怕惹禍上身。 “春歌姑姑,大夫已經請來了?!?/br> 春歌只是點了點頭,淡淡開口:“同我說些什么,還不趕緊去提側妃娘娘診脈瞧病?!?/br> 那大夫見狀,便連忙快步走到白玉嬋的床榻邊,打開藥箱,取出些瞧病的器具來。 春歌也不多言,只是走近幾步,看著大夫為何為其診脈。 被這樣呀瞧著,那大夫心中亦是慌亂的緊,拿著銀針的手似乎都有些顫抖。 春歌瞧著累了,抬頭瞧見白玉嬋尚未回過神的樣子,便放心走出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