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和害怕時總會夢到哥哥
高悅掛掉電話就開始換衣服準備往霍榆發的定位過去,于笙看她火急火燎的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怎么了?” “霍榆可能出事了?!备邜倹]工夫和他解釋那么多,聽霍榆的語氣他甚至都報警了,那么事態應該挺嚴重的。 于笙頓時有些不高興,可是還是一言不發跟上去了,看看自己能不能做點什么。 他們差不多和警察同步到達現場,在現場看到霍榆倒在血泊中,背后明顯中了一刀,腿有些變形,平時那張高高在上的臉此刻也沾滿鮮血,昏迷不醒。 于笙幾乎沒見過這樣的慘烈的畫面,嚇了一跳扭頭緊閉雙眼,高悅墊起腳趕緊擋住了他的眼睛,她皺著眉看警察處理。 于笙回頭抱著高悅,大口深呼吸,好一會后緩過來了才松開她,“我沒事了?!?/br> 他怎么也沒想到霍榆會被人打成這樣,還被砍了。 警察把高悅叫去問了好一會的話,流程走過之后救護車也到了,高悅表情很不好看,醫生和警察將霍榆抬上救護車,她看著地上的血跡沉默了許久,又扭頭看著霍蔓小區的方向。 很想問霍榆現在做的這一切霍蔓知道嗎?但又想算了,各人有各人的債要還。 霍榆又進了搶救室,這次情況顯然比車禍那次還嚴重,霍榆還未徹底痊愈就受這樣重的傷,搶救時于笙血型符合還給霍榆輸了血,但情況一直不太好。 于笙看著高悅自從看到霍榆那樣之后表情就一直沒好看過,他按著自己的手臂上輸完血的針孔走過去,“別擔心了,霍榆哥之前身體挺硬朗的,應該能挺過去?!?/br> 高悅心中煩悶,“但是他那次出了車禍后身體就沒好全?!?/br> “他怎么會在那和人起爭執呢?!庇隗蠜]搞懂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高悅神情黯然下去,“應該是為了霍蔓?!比绻撬氲哪莻€人的話,可能自己也有一定責任。 可在于笙眼里,她這副表情就有另一個含義,他心里有些難受,但基于現在這種情況,這不是他吃醋的時候。 想著霍榆那個慘樣高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和霍榆吵歸吵,但不管怎么樣他們也算是一邊的,不喜歡霍榆之后把他當哥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他以前對她的照顧不少。 “真搞不懂,能做到那個地步?!备邜傂那闊┰?,只能這么隨口吐槽。 于笙看著高悅不開心的樣子,坐到她身邊,眼眸垂了下去,“其實能理解?!?/br> “什么?”高悅皺起眉抬眼看他。 “如果是你的話,我也會那樣做?!彼粗孛婺敲凑f道。 高悅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摟著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懷里聞著他的味道緩口氣。 鄭奇大半夜又被叫過來,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高悅還守在搶救室門口,他氣喘吁吁,連忙問高悅:“情況怎么樣?!” 高悅搖搖頭,“比上次還嚴重,你來了你就現在這守著吧,我回去了?!?/br> 鄭奇點頭,“行,你們也累了,換我吧?!?/br> 他看著遲遲不開門的急救室,心中百感交集,能為霍榆的事跑前跑后也是因為自己出了什么事的時候霍榆也是不多說什么就盡心去幫。 其實霍榆對身邊人一直不錯,要不是和霍蔓有著世仇糾葛的話,他要想和霍蔓在一起的話只要霍蔓心動那么兩人結婚再容易不過,也算是天造地設門當戶對的一對了。 雖然感情不一定有現在這種情況的深刻,但深刻的痛苦又很好嗎?能過平淡幸福的日子誰又愿意痛苦地糾纏。 于笙跟著高悅離開,上了車后忍不住追問:“我們就走了嗎?不用在醫院等他搶救?” 高悅搖頭,發動車子,“我們在有什么用嗎?我又不是神醫,我在不在霍榆該死活不了,該活死不了。有人在那守著就行了,我得花時間去查查到底是誰干的?!?/br> ———— 霍蔓剛到家門口就聽到一陣警笛,她奇怪了一下但也沒多想,和電話里的男人敲定了他們周六的約會計劃之后就去洗漱回房間休息了。 沒一會莫欣來敲她的門,霍蔓開了門后看到莫欣一臉的害怕,“聽說路口那死人了!你是不是剛從那回來?你沒事吧!” 霍蔓的心咯噔一下,寒氣從她腳底往上爬,她不是剛從路口經過嗎?難道剛剛的動靜是真的有人在殺人? 莫欣看著霍蔓震驚的樣子,感覺霍蔓好像被嚇呆了,她又看了一眼手機,是隔壁棟的朋友給她發的消息,莫欣松了口氣,“你別太怕了,沒死,不過那人被砍了,估計是什么打架斗毆之類的。蔓蔓,我覺得要不我離開之后你再換個房子吧,這邊小區是有些舊,感覺有點偏僻治安沒那么好,你一個人住的話還是找那種門禁比較嚴的小區吧?” 霍蔓點點頭,“行,我,我過幾天再去看看房子?!?/br> 她呆滯地回到床上坐好,心中后怕起來,如果她那時走得慢一點,或者又有什么事讓她返回去,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劫后余生的恐懼縈繞在她心頭,晚上入睡時哪怕晚上把夜燈稍微開大了一些仍心有余悸,決定等莫欣搬走之后她也重新找個好一點的房子搬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的原因,這一晚她夢到了霍榆。 妖魔鬼怪,那些丑陋的嘴臉,讓人覺得壓抑的指責,各種不好的記憶,原來放下沒那么簡單。 她記得最痛苦的一次,是林妍不知道給霍為吹了什么枕頭風,霍為讓林妍叫上家人來霍家聚餐。 她和林慢再次起了沖突,林慢的親戚話里話外都是在說霍蔓大小姐脾氣欺負jiejie,一個個說的話能繞好幾百個彎,那時候霍蔓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這些彎彎道道,輕而易舉被激怒。 這一刻她徹底明白她和霍為早就不是普通父女,不是父母和孩子的關系,她和霍為的關系是權力的體現。 她站在那,要靠著討好算計來周旋才對。清白與否真相為何實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想,他想相信誰,他想為誰討公道,就像封建家族那樣,只有他擁有定義真相決定結果的權力。 她看著沾沾自喜的林慢,覺得她真可憐,她的精力好像只花在這方面,這一輩子只會討上位者開心那也太慘了。 下一秒又覺得自己真可憐,一心渴求父愛可她真的有過父親嗎? 好像是有的,很多個瞬間她覺得是有的,但也有很多瞬間她覺得沒有,比如現在。 她表面上佯裝不在意,裝作不稀罕的樣子,心底卻總是控制不住渴望著霍為從指縫露出的那點關愛。 她和霍為吵了一架,被霍為扇了一巴掌,問她知道錯沒有,讓她和jiejie道歉。 她含著淚梗著脖子倔強不肯認錯,不是她的錯她憑什么要認?;魹橛謿庥稚岵坏迷俅?,讓她在那站到認錯不準走。 她一個人面對著豺狼虎豹,憤怒的霍為,林慢和林妍的竊喜,林妍其他親戚的煽風點火。 霍蔓頓時憤怒得差點無法呼吸,有些暈厥,脖子梗住的的那口氣好像剎那間就會要了她的命。 憤怒到麻木的感覺,一瞬間,她恍惚起來,好像開始沒那么痛苦,窒息感也逐漸削弱,但是眼前的一切模糊起來,她的感官被自我剝離,窸窸窣窣的人聲在她耳邊混成一團。 直到霍榆的到來,他一言不發用背影擋住了那些審判她笑話她的目光,陰影此刻讓她感到安全,他做得很熟練,每次都是這樣,不管能不能解決,先替她擋下。 反正霍為不是他親爸,怎么罵他他都不傷心,但是霍蔓會傷心,他只是覺得這樣比較賺,霍榆在心里這么對自己說,心里那關輕而易舉過去之后結局下意識擋在了霍蔓面前。 他開口辯解了幾句,接著就低下頭替她挨罵,有時會被怒極的霍為cao起手邊的東西砸。 那一次好在霍為手邊沒什么砸人的東西,就是把氣都撒在他身上罵得更過分而已。 霍榆的出現將解離的霍蔓直接拉回來,她愣怔地看著哥哥的背影,胸口梗住的氣化作眼淚發xiele出來。 霍榆背著手低頭挨罵不作聲,但是他背在身后的手會握住霍蔓的手,讓她別難過。 在霍蔓看不見的地方,霍榆的表情難看了起來,眉間緊蹙不展,心中一塊塊石頭越來越重。 不過不是因為被霍為難聽的辱罵,而是因為霍蔓落在他手上的眼淚。 身體的記憶好像總是在和她作對,在離霍榆太近的時候會很痛苦,在遠離霍榆的時候這些記憶又總會進入夢里,尤其是在她感到害怕和孤獨的時刻,總會夢見他的笑,在他還是她那個完美哥哥時候的笑,夢里或恐懼或孤單的那顆緊皺的心就會開始舒展,溫暖得讓她舍不得醒來。 剛離開的時候幾乎天天夢到他,但隨著她逐漸成長,可以自己解決自己難題內心開始豐盈的時候就夢得少了,今晚被嚇了一跳,做的夢又全是和他有關。 她還夢到自己好像走不出小區路口,有人跟蹤她,不一會又聽到毆打的聲音,場景混亂,她的心臟害怕地狂跳,緊接著她聽到霍榆的聲音,他讓她走遠一點,別怕。 她扭頭回望卻看不見哥哥,只看到地上的血。 霍蔓猛地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身上冒著細汗,被噩夢嚇醒了。 莫欣已經找好搬家公司準備離職,霍蔓打算過幾天就去重新看房子,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再次路過巷子,她望著地上沒處理干凈的殘留血跡愣了好一會神,不知道為什么就想停下腳步。 可是沒一會就被莫欣催促別遲到,為了趕時間上班她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