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那一瞬間，克拉克感受到了伊莉絲的氣息。

    那感覺稍縱即逝，微弱的心跳也只在他的耳膜里鼓動了九十五下，克拉克鬼使神差的或者說下意識的做出了決定。

    這是一場豪賭，如同決戰21點時的孤注一擲，用他漫長的后半生做賭注，來賭這像幻聽的一瞬間。

    到底是久病成疾還是伊莉絲刻意掩蓋了她的氣息。

    克拉克在鏡頭照的到的角落貢獻了他一輩子的最佳演繹，他在攝影機注意的到的地方用多一分則重少一分則輕的存在感，小心翼翼的在圍著護欄的破碎木屋旁邊撿起了一片碎片。

    有些年紀的木頭碎片太過脆弱連碎裂處都參差不齊，會將普通人扎傷的木刺在克拉克眼里和當初張牙舞爪的小女孩一樣毫無威懾力，他只是撿起來，輕柔的握著，木刺傷不了他分毫，克拉克鏡片后的藍眸閃過委屈。

    伊莉絲微微張開嘴，呼吸加快。

    屏幕里克拉克的輕語揉碎在空氣里，伊莉絲想也許這是幻聽，她分明聽見她的卡爾在她耳邊呢喃：伊莉絲好疼啊。

    他有什么能力篤定伊莉絲一定會看見？克拉克知道這是沒有緣由的瘋狂舉動，伊莉絲萬一看不到呢，看到了不來呢，如果只是他思念入骨的假象，可mdash;mdash;

    這就是卡爾用0.5秒做出的選擇，他拋棄克拉克，只為伊莉絲九十五下的心跳。

    他賭了。

    這么多年的等待和尋找，他不放過一絲機會，這些年愧疚和愛意將他淹沒，執念、理智、感性、痛苦、崩潰，所有的一切融合在一起，或許是瘋了吧，克拉克不放過自己，卡爾不放過伊莉絲。

    偏執也罷，這一分鐘，克拉克演技爆發后，輕嘆，身為外星人，他自然不信神，信仰有用的話，他請求神明，讓他再見一次伊莉絲吧。

    再見一次他的小姑娘，就好。

    這冗長的思緒放在現實中不過是短短幾分鐘，伊莉絲不明白flag來的這么快，可能是因為克拉克是外星人才沒有失去記憶的吧，別的人肯定不會這樣的。

    伊莉絲的flag空心球入洞。

    一個選擇題擺在了伊莉絲眼前，要不要去見克拉克，或者說，卡爾。

    那是卡爾啊，伊莉絲恍惚，她應該去的。不管是像想象中一樣趾高氣揚的告訴卡爾：我已經在另一個宇宙統一世界當上了女王被人們奉為神明，還打敗了惡龍救出了公主，教會了她踢歪巨龍的鼻子，然后和我一起抽烏龜。我好好的，不會再回來的，你忘了我吧。rdquo;沒有她你會更好，接著伸出食指和中指抵住彎下腰的卡爾的額頭，用她的生命線纏繞住那些記憶斬草除根。

    伊莉絲告訴自己，你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所以你這么做完全就是為了斬草除根。

    然而在克拉克說出話時，伊莉絲的生命線就順著直覺點亮了尋路技能連接上了克拉克，屬于克拉克的生命力立刻就同步到了伊莉絲這里，她感受著體內翻涌的溫暖，克拉克太不設防，只要她想，克拉克就能在此刻徹底變成克拉克。

    她，只看一眼，真的。

    伊莉絲總說自己是沒有感情的黑暗之使，覺得自己冷漠，自稱心如磐石，她應該恨這個世界，和負面的自己一起墮落。

    在十一歲見到卡爾時，伊莉絲就再也恨不起這個世界，它帶來了卡爾、史蒂夫、巴基、韋德、查爾斯、瑞雯hellip;hellip;

    如果伊莉絲真的和她所說，那些親近之人又不是傻子，他們愿意寵著伊莉絲，自然是因為伊莉絲自己并不知道其實她善良的可怕。

    雖說過了很多世界，可伊莉絲沒有一世活過了19歲，她的依然和第一次睜開眼看到太陽一樣向往著陽光，她的三觀還沒有塑形。

    小學生上一百年小學也還是小學生，伊莉絲被當成孩子寵了那么多年，經歷了災痛之后，變成了自卑的害怕自己的熊孩子。

    伊莉絲越害怕就越付出，越顯得圣母，為了不讓她在乎的人被同化，她選擇死亡，沒見過那些天天抱她大腿的人正常的樣子，但聽了克拉克的形容后就只剩下怨恨自己讓他們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幫澤維爾夫婦是因為他們欺負了瑞雯和查爾斯，查爾斯為什么傷心，瑞雯又為什么會被世界意志附身，到了阿斯加德后她為什么變得患失患得，她什么都不懂，沒有人知道她貧瘠心里的滿目瘡痍。

    所有照顧她的人都以為她是超出年齡的成熟，但在伊莉絲內心深處她一直都是那個吸允著手指被醫生偷小孩迷茫著的孩子。

    所以這時候做出點瘋狂的舉動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吧？

    伊莉絲賭了。

    就賭世界意志會不會暫時放過她，這回不用生命，她用靈魂賭，卡爾值得。

    而洛基和托爾，他們擁有彼此，就好像，沒有伊莉絲會更好。

    兩個互不知情的人，以雷神之錘為起點，用人生作為勝利品，從博弈變成了雙向賭///博。

    在賭什么呢？

    他們有一點是一樣的，不管付出什么mdash;mdash;

    再見對方一面。

    卡爾需要伊莉絲，伊莉絲被卡爾需要，這就夠了。

    伊莉絲蕩秋千似的左手一洛基右手一托爾使勁一拽說：走，咱們去把雷神之錘拿回來。rdquo;

    去看看，我這副牌賭不賭得贏。

    第47章 丑拿大錘你小基基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