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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味在屋里擴散,劇烈的震蕩讓重物不停掉落四處,發出砰的聲響。 混沌之中,虞挽濃被一雙手扶住了腰肢,接著被攔腰抱起,塞進角落,一具結實的身體覆了上來,將她禁錮在胸膛和墻壁中間,替她抵擋不斷掉落的重物。 她下意識地擁住這個懷抱。 漫長的十幾秒后,民宿終于停下晃動。 等了不知多久,等萬籟俱靜,再也沒有任何響動時,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一切終于歸于平靜。 年曉風摸到了虞挽濃的臉,對著光亮處捧起,似乎在確認她的狀態,語氣很是焦急,傷到哪了?rdquo; 虞挽濃右手生痛,忍不住嘶的一聲,咬緊牙關。 接著手腕被年曉風握住,翻過來,他湊到月光下一檢查,發覺手臂被異物刮到,早已經血rou模糊。 去醫院。rdquo; 一秒沒有耽擱,年曉風直接將虞挽濃扛上背,往樓下走去。 這里的醫院不算近,走山路也要將近二十來分鐘。 虞挽濃匍匐在年曉風的背上,只覺得有些暈眩,但神志還是在的。 曉風,我沒事,放我下來吧。rdquo; 山路本來就不好走,更何況還背著一個人。虞挽濃心疼年曉風,怕他體力不支。 其實她傷的只是手腕,走路還是沒問題的。 年曉風卻很倔強,將她往上顛了顛,眉頭緊擰,別說話。休息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到了。rdquo; 虞挽濃看著他后頸上的汗珠,不再多說了。 受突發地震的影響,這片山寨的人家全都聚集到了屋外,一路上,虞挽濃看到不少站在民宅門口的居民。 他們很多都是在地震當中被驚醒的,害怕有余震,不敢立刻回去睡覺。 四周時不時傳來狗叫和小孩的哭鬧,也有一些像她一樣受傷的人,在家人的扶持下,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 說是醫院,其實只是個小診所,事發緊急,此時已經有幾位醫生臨時救陣,趕了過來,給受傷的村民提供醫療幫助。 見虞挽濃還在流血,醫生很快拿來紗布鑷子,招呼年曉風將她背去里間。 幸好她傷得不算重,只是被掉落的尖利物品劃傷了皮rou,沒有傷到骨頭,包扎好以后,輸點消炎藥品就可以了。 因為就醫及時,血很快止住。 虞挽濃其實只是嚇到了,剛才一路上唇色蒼白,嗓子發干,現在緩過來,臉上的氣色漸漸好了些。 可年曉風卻依舊很擔心。 他蹲在虞挽濃的面前,眼里滿溢著心疼和內疚,眼眶微紅,像一只大型的寵物犬,一眨不眨地盯著虞挽濃看。 大概是好幾夜沒睡,他的眼眸里布滿紅血絲,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她。 千言萬語,盡在這雙深邃如海的眸里。 虞挽濃被他眼里那點毫不掩飾的愛憐看得心里一軟,伸手撫上他的臉,說,已經不疼了。rdquo; 年曉風抓起她的手,將側臉埋在她的手掌里,疼惜不已地親了親。 第158章 首富之女(16) 天亮以后, 虞挽濃輸好液,就沒再回民宿。 年曉風回去一趟取了東西來,考慮到余震,倆人沒在這里過多停留,直接打車離開了這里,去了市區。 晚上的時候,年曉風堅持不讓虞挽濃獨自一間房。 他的表情堅決且不容拒絕:你受傷了,晚上想喝水或是去廁所都不方便,我就在這守著你。rdquo; 虞挽濃苦笑,她只是皮外傷而已,又不是骨折,更不是不能下床好吧。 不過到底還是依了他,冬天的晚上, 虞挽濃睡床,年曉風將沙發搬來和床靠著一起,長腿一翻, 躺上沙發。 其實hellip;hellip; 和同睡一張床沒什么區別。 虞挽濃一睜開眼, 就能看見沙發上的年曉風, 他就這么側著身子看著她, 也不閉眼, 一動不動。 他個子高, 縱臥腿還是有一截超出了沙發的扶手,只能蜷曲著兩條大長腿,姿勢如同一只基圍蝦。 虞挽濃嘆了口氣:上來睡吧。rdquo; 少年立刻漾起一個迷人的笑, 聽話地從沙發挪到床上。 虞挽濃感覺身旁一沉,隨即一股少年專屬的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她轉過身,避開這股讓人無法安睡的味道。 沒過多久,那股淡淡的松木味道越來越近,一只手很是輕緩又極為準確地落在虞挽濃的腰間。 反正沒有她的允許,他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一說話反倒讓他得逞,虞挽濃干脆閉眼不理會。 豈料那只手在安靜了一會兒以后,稍稍的開始用力,虞挽濃就感覺到年曉風五個指頭將她往他那邊帶,意圖讓她翻身。 明天回去嗎?rdquo; 她聽見后頸處年曉風的輕微詢問。 因為離得過近,他的鼻息打在她的耳畔,聲音更像是呢喃。 虞挽濃猶豫了一會兒。 這趟出來比起度假更像是受難,因為突發地震原本愉快的心情也大打折扣,這樣回去留下的記憶都是灰暗的,實在是糟糕。 既然高興地出來,就必須高興地回去,不然真對不起受得這個傷。 正值冬天,國內天氣又這么冷,不如去個溫暖的地方小住幾日,就當劫后余生的散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