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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氏縮了縮脖子,當家的,你別生氣,我就隨便問問,我吃飽了撐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挑事做什么。rdquo; 曾山貴哼了一聲,沒說話。 于氏坐立難安,干脆從凳子上唰的站起來,我去看看二弟妹的布織的怎么樣了。rdquo; 于氏匆匆走了,出了廂房的門,她也沒去找柳氏,一個人在院子里瞎轉。 正巧曾季遠和曾季明從屋外回來,身后還跟著一串小尾巴。 于氏的目光在最小的小丫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直把人看的縮哥哥身后。 曾季云擋住meimei,仰著小臉問于氏:大伯娘,你有什么事嗎?rdquo; 于氏:沒,你們進屋的時候小聲點兒,你們奶在睡覺呢。rdquo; 這下別說曾季云,就連曾季遠和曾季明都忙住了嘴,一臉后怕的模樣。 于氏看的又心酸又氣憤,誰家的老人不是巴心巴肺的寵大孫子,就他們家老太太腦子有問題,放著該疼的大孫子不疼,一顆心都特么撲到小兒子身上去了,簡直有病。 曾季遠不明白他娘好端端的說著話,怎么又生氣了。他可不想被他娘念叨,忒煩人。 他跟弟弟使了個眼色,兩兄弟跟兔子似的,立刻躥回了房。 曾季云拖著meimei,帶著三房的兩個女娃也腳底抹油,溜回了房。 于氏傻眼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前院,咬牙切齒,兩個沒良心的小崽子,老娘都是為了誰啊。rdquo; 她恨恨的跺了跺腳,尋了背簍和鐮刀,干脆出門砍豬草去了。 柳氏坐在織布機前,聽完了院里發生的對話,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隨后又熟練的舞著梭子,腳踩踏板,動作快而不亂的織布。 她低眉斂目,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柳氏看著快要織好的布,總是染著哀愁的眉間終于有了絲喜悅,要知道在農家,織布也是一項重要的收入。 可惜小丫現在也太小了,不然教會她織布,能為家里賺錢,娘以后也不會想著再賣了她。 雖然現在生活很苦,但是一家人在一起,總歸是最好的。 思及此,柳氏心中微暖,手下動作加快,布織好了。 她看了看成品,滿意的不行。妥善的把布收好,關上廂房的門。 她站在院中,伸手活動了一下,織布是個體力活,還是個技術活,所以往往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能坐的人腰酸腿麻。 柳氏伸展了一下手臂,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距離午時還有一會兒,她干脆把院子角落里堆積的衣裳搓了。 曾家的家境在村里算中上,所以前院靠近廚房的位置打了一口井,平時曾家人用水都很方便的。 柳氏個性懦弱,但干活卻是一把好手,動作麻利,一會兒就把一木盆衣服洗干凈晾好。然后系上圍裙,又鉆進了廚房,給一大家子人準備午飯。 這幾乎是所有農家女人的寫照,男人忙完農活,回到家或許還可以休息一會兒,但女人除了晚上必要的睡眠,白天永遠是像一個陀螺,悠悠的轉個不停。 柳氏淘米下鍋,米自然是粟米,正忙活著,廚房門口探出了兩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阿娘。rdquo; 阿娘~rdquo; 兄妹倆異口同聲的喊道,柳氏嚇了一跳,隨后無奈笑道:你們兩個不在廂房里玩耍,跑這里來干什么?rdquo; 曾季云拉著meimei的小手,徑直走到灶堂前,一點一點的添著柴。 小丫轉頭看看哥哥,發現哥哥悶頭做事不說話,她抿了抿嘴,奶聲奶氣道:哥哥帶我來給阿娘幫忙的。rdquo; 柳氏下意識拒絕,不用了,阿娘一個人能做,你們出去玩吧。rdquo; 尤其是小丫,再大一點兒,恐怕就是想玩也玩不了了。 曾季云置若罔聞,自顧自的忙活著,小丫說話做事一向跟著哥哥的,可這會兒哥哥不理阿娘,她突然不知道該聽誰的。于是也只好低著頭裝鵪鶉。 面對逐漸沉默寡言的兒子,柳氏無聲的嘆了口氣,知子莫若母,她又怎么看不出季云因為上次小丫差點被賣的事,對他們生了心結。 可是一邊是霸道專橫的婆母,一邊是幼女,他們除了哀求,什么也做不了。 廚房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尷尬又寂靜,小丫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氛圍,可她人小,還不知道怎么調解阿娘和哥哥的矛盾?;蛘哒f,她根本沒看出矛盾,只是隱隱覺得哥哥不開心,阿娘也不開心。 午時三刻,太陽最大的時候,曾家的男人們都從地里回來了。于氏背著半人高的大背簍,里面裝了滿滿一背簍的豬草。 秦氏順手接過,然后立刻剁碎了,拿去喂豬。 大丫二丫給大人們端水的端水,拿面巾的拿面巾。 曾山泰從二女兒手里接過巾子,仔細的擦過臉,然后遞回去,順手摸了摸二女兒軟軟的頭發。 二丫沖他甜甜一笑,然后轉身把巾子搓洗晾好。 曾季遠和曾季明兩兄弟很不幸,被大人使喚著去叫老太太起床。 哥倆齜牙咧嘴,他們奶可兇了,去叫她起床,不是羊入虎口嗎。 靠近正房的時候,季明推推他哥的肩膀,你是哥哥,你去。rdquo; 季遠怒了,你咋不說你是弟弟,該尊敬兄長,所以你去。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