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個十年八載，等到她帶著男人一幫孩子回來？”陸墨白吃完面喝了半杯果汁。

    施曉蓓笑出了聲：“行，會懟人了，mama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彼酒鹆松?，“北城的變化真大，有沒有空陪mama逛逛?！?/br>
    “沒空，自己玩兒去?！?/br>
    “怎么說我也是你mama，不能敬個老??？”

    “也沒見你愛幼啊?！?/br>
    施曉蓓富有節奏地搖頭：“說話跟扔刀子似的，小姑娘受得了你嗎？mama走了，記得好好吃飯，不吃飽飯，哪有力氣去找小姑娘?！?/br>
    找什么？怎么找？男人靠在沙發上，點了根煙。

    他的出境自由被限制得死死的，沒有人會給他擔保。這招實在太狠太毒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的意思，偏偏那只傻小兔乖乖接受安排，還一起瞞著他。

    平時怎么教她的？合著她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男人心中忿忿不平。

    走到樓下，酒吧已經營業，林家凱趕緊跟上來，小心地喊了聲：“老大，去哪兒？”

    “回酒店洗個澡，搬家?！?/br>
    林家凱疑惑道：“搬去哪兒？”

    結果是拎了個行李箱搬去了夏家，住在陳瓦霜的房間，而夏新杰勸多少句也沒用，無奈之下他只好收拾了簡單行李，搬去了自家另一套房子。

    薛運良過來幫陸董了解情況時，林家凱只能如實相告這些能說的。

    聽得薛運良直皺眉：“少爺還是那個小少爺哎，行吧，就讓他先住在那兒?！?/br>
    其實還有件事，林家凱沒敢透露。這兩天有個叫杜軒昂的流量小生塌了房，被人拍到他和一個網紅在外地的某酒店開房，同時又有幾個小演員出來錘他聊sao約.炮……這事兒一出，粉絲紛紛脫粉回踩，也有人分析他是不是得罪了對家或者資本。沒有人懷疑那個酒店的問題，只有他知道，那天老大心情不好，過去巡查酒店業務，遇到了杜軒昂……

    林家凱誠懇地問：“薛叔，您能不能透露一下，小霜是不是不會回國了？我心里也好有個底?！?/br>
    薛運良口風緊得很，看了眼林家凱：“這事兒我也不好說，咱們不過是下屬，只能靜觀其變?！?/br>
    不過老大住進她的房間之后，人慢慢地消停下來，作息變得正常，臉色也rou眼可見地轉好，只是偶爾還是能發現老大半夜睡不著，坐在客廳抽煙。

    *

    中秋假期。

    陸墨白癱在酒吧二樓的沙發上，剛回國的邵京棋推門進來，手里拎著威士忌和倆酒杯，看他一臉的頹廢，不禁扯了笑揚著聲說：“陸總，沒有想到這段日子發生了這么多的事?！?/br>
    陸墨白撩起眼皮睨向邵京棋：“來看笑話？”

    “可不，總要過來安慰安慰失意的好兄弟?！彼苯幼谝慌缘膯稳松嘲l上，笑道，“喝兩杯？”

    陸墨白看著他，突然說：“借你手機一用?！?/br>
    邵京棋察覺了他的目的，呵了一聲：“沒用的，她換了微信也沒把我加上，新的電話也沒告訴我。我一手養大的孩子，現在因為你連我都不聯系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br>
    陸墨白：“……”

    “哎，喝酒吧?！鄙劬┢彘_始倒酒，“以前你那么囂張，處處壓我一頭，現在見你這樣，我心里還真是舒坦?！?/br>
    陸墨白：“去你媽的，滾?！?/br>
    “做個文明人，別出口成臟，也不知道小霜看上你哪點了?！?/br>
    “她看上我全部了怎么著？”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現在不嫌棄你的，只有兄弟我，來，跟好兄弟碰個杯?！?/br>
    ……

    *

    2019年10月，圣彼得堡。

    學院門口的銀杏葉已經變黃，不斷飄落在下方的草地上，長相柔美的中國女孩站在樹下等人。

    跟她同一批留學的同學經過時問道：“陳瓦霜，在等誰??？”

    “室友，她約我去逛中超?！?/br>
    “晚上還上俄語課嗎？”

    “今晚沒課，明天下午有?！?/br>
    這14個月，陳瓦霜除了上規定的課程，還私下報了俄語班，一直在認真努力地學習。

    起初陳瓦霜和大家一起住在宿舍，后來她很想擁有個人空間，就和因緣際會認識的妮娜一起在學院附近合租了一套比較好的兩房公寓。妮娜來自莫斯科，就讀布景設計系，她的家境也很優渥，還去過中國幾次，很喜歡中國美食。

    陳瓦霜以前在家跟著阿姨學了些廚藝，時不時包頓餃子，或者炒幾個菜養養自己的胃，順便讓妮娜蹭個飯。不過飯也不是白蹭的，妮娜得跟陳瓦霜用俄語練習口語……

    不多時，身高一米七五的妮娜跑了過來，叫著陳瓦霜的英文名字：“frost?！?/br>
    這個名字是臨時取的，霜的英文名。

    跟她從北城去巴黎，再從巴黎來圣彼得堡一樣，是那么地倉促。

    妮娜挽住了她的胳膊，拽著她走：“等下去熊貓超市，你幫我找找上次吃的小零食吧?！?/br>
    “好啊?！?/br>
    她們在超市買了些中國食材，妮娜想吃水餃，要去冷凍柜，陳瓦霜實在吃不慣速凍水餃，想到明天是周末，上午沒課，一咬牙說：“我明天包吧，不要速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