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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撇開視線的馮小憐,眼中全是嘲諷。 她只是想讓令狐傷,也嘗嘗身不由己的滋味。 之前那些話說得再動聽,也不過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 至于草原六部,與其用rou體綁住令狐傷,不如將令狐傷心中的那份愧疚,澆灌成參天大樹。 那就更不能睡,得讓愧疚這種情緒,純純粹粹的,粹出精華粹到極致。 馮小憐彎腰去撿地上的銀壺,語速極快的道:“妾……莎兒不是怪師父,婚姻大事本就該從父母之命,師父便是莎兒的父親,既是師父同意的,妾自然該從安公……” 說著,便細細一抽鼻子,食指往眼角快速一抹。 “莎兒……”令狐傷見她指背上一抹濕痕,極為動容,扣住了那只手。 馮小憐捧著壺,使了巧勁卸了他的力,背對令狐傷道:“是莎兒不識好歹,對師父有不倫之心……” 說著便像是說不下去了,轉為泣音快速道:“妾去斟酒來?!?/br> 不等令狐傷攔阻,快速起身跑了出去。 似有淚水從蘇曼莎臉側,跌落在她經過的地毯上。 廳上立著好幾名女侍,要斟酒哪里輪得到馮小憐。 一番話看起來像是在自責,這種示弱的情形下,令狐傷能聽進去的,絕對是剩下的那些。 馮小憐就是要告訴令狐傷:我蘇曼莎是因為師父之命,才給安祿山做妾的。 起因都是你,是不是很痛苦?是的話,那就更痛苦一些好了! 廳中令狐傷面上一片黯然,馮小憐的話,看起來很有效果。 等時機差不多,馮小憐才捧著酒壺款款而回。 將酒壺放在桌案上之后,卻是退后兩步,跪在了令狐傷面前:“昨日之事,請師父罰莎兒吧?!?/br> 令狐傷嘆道:“不是你的錯?!?/br> 看蘇曼莎固執的跪在他面前,并不起身,令狐傷道:“你退下吧,為師想靜靜?!?/br> 趴伏在地的馮小憐譏誚一笑,看著很是哀傷溫順的退了下去。 不多時,該和令狐傷一樣自哀自憐的蘇曼莎,卻出現在了安祿山的屋內。 “怎么?將你師父安撫好了?”安祿山問。 “師父的性情,安公還不清楚嗎?”馮小憐嗔責的掃了安祿山一眼,嘆道:“妾如何哄的好?” 安祿山冷冷一笑:“你若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可就沒用處了?!?/br> 馮小憐開始耍手段的那天開始,就知道,安祿山對她的態度會改變。 這話也嚇不倒她,馮小憐嬌媚狡黠的一笑:“正是因為師父哄不好,妾的用處才大著呢?!?/br> “那你便說說,你還有何用處?”安祿山道:“要知道,摘星營中能取代你的人,也不是沒有?!?/br> 馮小憐貼上來,纖手在安祿山的身上撫過,讓安祿山氣息微亂時,笑道:“只要安公您表現的對妾身感興趣,妾身的師父自然對安公主動投懷?!?/br> 安祿山哈哈大笑,把馮小憐一把拽到了床上:“你師父可知道,你這般算計他?” 馮小憐嬌笑反問:“妾都是安公的人了,幫安公達成所愿,怎么能叫算計呢?” “你倒是把你師父的狼心狗肺,也學得青出于藍了?!卑驳撋教糁T小憐的下巴,笑得得意。 “師父對妾有再造之恩,狼心狗肺這……”馮小憐面露詫異,嬌嗔道:“說妾可以,怎么能這么說妾身的師父呢?” 安祿山神色不明,卻也沒在這件事上多說。 確定了令狐傷跑不出他的手心,一夜縱欲的安祿山,便毫無興致的沖馮小憐揮揮手。 從安祿山房中全身而退,馮小憐也悄然松了口氣。 很好,現在事情都朝著她預定的方向進展了。 只草原六部的兵馬,現在開始得想辦法了解清楚,以便日后能物盡其用。 那位大人對她尊重相待,她又怎可讓人失望。 柳家別莊內,風雨落毫無征兆的打了個噴嚏。 好好的一張字,就因為這個噴嚏,毀于一旦。 謝云流將一件小斗篷搭在風雨落肩上,握了握他的手,略顯寒涼,便將風雨落手中毛筆拿開,把人抱進了懷里,一雙大掌也將小手裹了個嚴實,道:“雖然春日了,北地到底寒涼,讓你多穿些你還不聽?!?/br> 風雨落其實沒覺得冷,但自家咩太暖心了。 當即把自己往謝云流懷里鉆,還壞笑道:“穿多了怎么哄你來抱著我?” 謝云流拿自己的皮皮花沒辦法,只好一笑作罷。 卻聽風雨落抱怨道:“這里也確實太冷了,這都燃著炭盆呢。咱們什么時候能回花谷???” “快了?!敝x云流應道:“南詔戰事已起,再過三五日,消息便該傳到范陽了。后日,我們先跟柳大莊主回太原?!?/br> “安祿山這人,也太過謹慎了?!憋L雨落道:“這些消息竟然都是口口相傳從不留底,就連馮小憐都找不到他謀逆的書文?!?/br> 而此人又極擅詭辯,光是陰山黑市的銀錢和霸刀山莊的兵器,完全不足以在唐皇面前扳倒他。 “現在書文都不重要了,只要把事情做出來,他便抵賴不掉?!敝x云流以為,安祿山真正動了手,才更能警示如今唐皇。 范陽的春天很冷,北地的風依然在大地上咆哮,帶走大地上的溫度和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