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美心蛋糕
折騰了半會兒,黎楚怡的衣服都被弄臟了,只好穿著陳嶼的T恤。 此時已經是凌晨五點,她懶得回去,累得只能躺在床上,通宵度日。 陳嶼也沒睡,直接拿起switch打機。 這兩人的狀態就像是在蘭桂坊約炮一樣,又像是在重慶大廈廉價賓館盡興了一般,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結束后在床邊點支煙望星星望月亮。 黎楚怡半倚在床邊,用腳尖踹陳嶼的背,“你這有沒有吃的,我餓了?!?/br> 陳嶼起身從柜子拿了包薯片扔給她,她接過準備拆開,他說:“別坐在我床上吃?!?/br> 黎楚怡抬了抬睫毛,抓著薯片袋兩手一扯,望著他低手拿薯片,然后放嘴里咔嚓咔嚓地咬。 陳嶼不耐地嘖了一聲,卻沒有阻止的意思,黎楚怡一直在憋笑,還給他做了個鬼臉。 說實話,黎楚怡看不透陳嶼到底想玩什么,不過她心很大,糾結半分便不會再在意這些事,遮羞布在她身上最多停留半分,同樣的,心動的感覺也是。 喜新厭舊的人永遠只愛圖新鮮感,就像她當初一時興起買專輯海報,沒多久便嚷嚷著要更換新的上去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沒過多久,劉駿豪回來了,他提了一個精美的袋子回來,倚站在門口瞇著眼睛,然后跌跌撞撞地進門,傻乎乎地對著黎楚怡比了個“噓”的手勢。 陳嶼知道他回來了,卻仍是低頭沖關,沒有搭理。 “Surprise!Happy birthday!你個垃圾……”劉駿豪沒說完,打了個酒嗝。 黎楚怡還在吃薯片,聽到生日快樂才知道原來今天是陳嶼的生日,她突然瞪大雙眼問陳嶼:“你怎么不說,悶聲發大財?” 陳嶼剛贏了一把,“過的農歷而已?!?/br> 一般來說,香港年輕人過新歷,老一輩的人過農歷,陳嶼不喜歡一成不變的生辰日期,也并不熱衷于旗鼓張揚的生日party,所以比較注重過農歷生日。 黎楚怡隱隱有印象,昨天陳彪立應該是算好的農歷日期給陳嶼打了個生日電話,她聽到陳嶼在說什么沒買蛋糕。 劉駿豪看不清床上的女仔是哪位meimei,抬手把她要拉起來:“meimei仔,那么好過來陪William過生日?!?/br> 黎楚怡把拿薯片袋的手遞給他,被他拉起來:“我不知道的啊,猛打猛撞過來的?!?/br> 劉駿豪整個人廢柴一樣,突然倒在黎楚怡身上,她急忙扶著把他推起來,“喂,你好重,我不行了?!?/br> 劉駿豪勉強支起身子,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笑嘻嘻地問:“有沒有打擾你們好事?!?/br> 陳嶼瞥了一眼他們,手下一緊,低頭繼續玩:“早結束了,成身酒味臭到嘿咁。(一身酒味很他媽臭)” 劉駿豪傻乎乎地笑著,哪知道這兩個小祖宗剛剛結束了什么,他醉得開始比蘭花指,掐著那個袋子輕飄飄一甩放到陳嶼的腿上:“來啊,小哥哥,快來拆禮物,保證適合你?!?/br> 黎楚怡這時已經站了起來,她就站就在陳嶼面前,好奇地往下探,“是什么,好想知道?!?/br> “沒空,在沖關,你幫我拆?!?/br> “那我幫你拆了哦?” “嗯?!?/br> 黎楚怡把那個袋子拿起來,從里面拿出一個漂亮的禮盒,白白凈凈的,她翻開那個禮盒,頓時笑了出聲。 里面放了一堆五彩紙碎,上面枕著rou粉色的模型屁股,開了yindao口,上面還刻了幾個字:陳嶼生辰愛物。 黎楚怡賊心不死地拿出來擠了擠,“哇,你有福了?!?/br> 陳嶼這時終于放下switch,從她手中拿過,看了幾眼,“沒你爽?!?/br> 黎楚怡反射性地看向劉駿豪,還好他已經醉死癱在地上。 “沒有蛋糕嗎?!?/br> “不喜歡吃?!?/br> “那你想要什么?!?/br> 他沒答,因為他也不知道,只感覺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情緒在醞釀。 晨光早起的鈴聲響起,黎楚怡見他默默無聞地過生日,好聲好氣說話,“我幫你想,中文課的時候見?!?/br> 然后,她抱著那包薯片,穿著他的T恤走了。 Miss在臺上講了幾頁PPT,選了村上春樹《海邊的卡夫卡》作精讀。 黎楚怡困得快睡著,她本是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但這實在沒法見人,只好給自己鋪了一層淡淡的粉,坐在教室低頭都能聞到一股胭脂味。 黎楚怡頭快沉下去,被隔壁的Lily戳了戳手臂,放低聲音說:“快醒,Miss盯著你啊?!?/br> 黎楚怡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被人罵,而是碰到作業本的妝會花,她為此驚醒,激靈地抬頭,看見陳嶼和Miss說了幾句話,然后準備pre。 “人模狗樣?!?/br> 明明凌晨的時候才那么yin蕩地和她在宿舍玩那些。 黎楚怡寫了張紙條給Lily:“男仔生日要送什么禮物?!?/br> Lily思考了一下,在上面寫:“高達,拼圖,AJ籃球鞋,游戲機?!?/br> 黎楚怡只知道陳嶼不會被感動到流淚,而她的錢包絕對會為此痛苦到流淚。 Lily:“你送誰?” 黎楚怡:“秘密?!?/br> 很明顯陳嶼不想把生日過得那么風風火火,她還是很尊重別人的想法的。 Miss終究還是發現后桌有人在傳紙條,但她不會上去看她們的聊天內容,因為這涉及隱私問題。 直到課后,她們被留下,陳嶼在臺上弄多媒體,把自己的u盤拔了下來勾在指尖。 Miss抱著胸看她們:“上課還是要認真聽講,我知道你們最近課業極其繁忙,大家都很累,但還是要尊重一下臺上認真準備的人?!?/br> 黎楚怡只好誠懇點頭,嗯嗯啊啊叁兩下作回應,Lily急著去趕第二節課,很快就被放行。 人都散后,整間教室只剩他們二人,陳嶼坐在窗邊翹著二郎腿,黎楚怡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因為她實在想不出送什么。 黎楚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急忙打開雅虎和Google,搜索表妹應該送表哥什么生日禮物,上面說送手表皮帶剃須刀,可她感覺這老氣沒新意,還不如AJ和游戲機。 顯然,陳嶼知道她沒想好,窩在位置上對手機敲個不停,他故意抓著這個不放,問她:“想好送什么了嗎?!?/br> 黎楚怡背后一怔,她放下手機,“想好了啊?!?/br> “那你說說看?!?/br>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br> “那就是沒想好?!?/br> “你不信?” 他沒回應,也就是默認。 黎楚怡冒出一個念頭,走到窗邊把窗簾一掀,蓋在兩人身后,她親了他一下。 是臉,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 她笑得很甜,“哥哥,生日快樂?!?/br> 這就是她送的禮物咯。 等他看清她的時候,窗外婆娑的樹影和光在勾勒她臉上的得意,是依舊貪玩的得意。 他說她可愛,確實是真的。 那天晚上,陳嶼怎么打游戲都打不通關,他知道凡事總有個例外,比如先前一些無意識的舉動總在挑戰著他,而高傲的他在這時選擇了漠視。 再后來,他做了一個夢,房間亮著幽綠的光,香氛和酒精糾纏,床上散落亂七八糟的衣物,她坐在他身上動著,而他聲音嘶啞,用力地扣著她的腰。 幽綠的光渲染她變化莫測的表情,涼薄虛偽的深情,云淡風輕的勾引,還有殘忍至死的驕傲。 醒來后,陳嶼走到陽臺煩躁地點了一支煙。 焦黃的月亮被煙霧遮掩,香港夜風在樹葉中馳騁。 “嗯,生日快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