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為愛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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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和母親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安鋆趴在餐桌上像是睡著了,剩菜還沒有收拾,一切與他去洗手間前一模一樣。 他想起了小時候拼搭過的一個手工房子模型,餐桌餐椅、沙發茶幾,甚至連桌上的碗筷都與眼前的情景重疊了起來。他的父母、弟弟就是里面的模型小人,安詳寧靜。 安音璇捂住嘴,甚至來不及哭出來,跑到了安鋆面前把他扶起來,用力拍打他面頰,喊著弟弟的名字。 安鋆已經沒有了意識,安音璇使出渾身力氣把他拖到了床邊,那里氧氣會更充足,然后跑到父親身邊,從他兜里摸出了一部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到了搶救室門口等待結果的時候,都沒什么實感,他坐在走廊里思考,為什么會到今天這一步。 家道中落以來,母親是最淡定的一個,她沒有跟父親大吵大鬧,也沒有哭天喊地,坦然接受了沒錢、欠債的事實。 現在想起來這很不正常,母親一輩子沒受過苦,一直是被父親精心呵護著,怎么可能接受離開大房子,賣掉豪車和珠寶,不做美容不去插花和茶道,被迫過上普通人生活。 是母親干的。 姜詠倪不是在收拾新家,而是在布置墳墓。 面對困境,父親想著如何解決,而母親想的卻是如何解脫,即使用了最極端的方式。 父親沒有搶救過來去世了,不管對這個社會有多少不甘,也都成為了過去式。母親因為大腦缺氧導致記憶全無,認知也出現了問題,只還留著一口氣在,但她現在也許幸福了。安鋆沒什么大礙,只是心理上無法接受家破人亡的事實,變得少言寡語。 安音璇不得不堅強起來,把母親送進了療養院,負擔起弟弟的學費,還有一堆債務糾紛等著他解決。他開始白天打工,晚上學習歌唱技巧。 這一次,他要用唯一的技能來讓生活回歸正軌。 憑借不錯的外貌,酒吧老板于哥聘請了他當駐唱,薪水也比打工要掙得多很多,不是沒人打過他的主意,但于哥都替他擋了下來。 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于哥給他送上了一個不大的蛋糕,摸著他的頭在耳邊說道:“你長大了,以后都得靠自己了?!?/br> 他知道那是于哥對他的溫柔。 從此以后,在他選擇的道路上,是成是敗都要靠自己了。 后來他認識了梁緒,再后來認識了周寒,簽了星云,與肖權、與陳郡山周旋,一路摸爬滾打,才登上了今天的位置。 就算是他最愛的陸悅揚,也不能撼動他到手的一切,因為他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他無法半途而廢。 在這張寬大的延展型餐桌上,一只鍋兩個碗已經空空如也,周寒做的面條被吃得一根不剩。 安音璇的故事講完了,周寒仿佛看到了他二十多年來的心酸與委屈,久久不能平靜,想說些什么又覺太過輕浮與蒼白。他心中有深深的溝壑橫在那里,不論時間過去多久,都無法被填補,自己的只言片語又怎能安慰到他。 周寒感到心疼又無力,明白了安音璇為何從來都只穿素色來收斂表面的媚態;明白了他為何孤注一擲地護著安鋆;明白了他為何一定要救白雁嵐。 萊昂納德科恩說: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周寒只是慶幸眼前這副瘦弱的身軀卻蘊藏著無比堅韌的靈魂,讓他在深陷絕望的泥沼時還能一步步地爬出來。 “我看見白雁嵐倒在地上的樣子,仿佛看見了我爸我媽還有安鋆?!卑惨翳ь^注視著周寒,說道:“你知道目睹瀕死的人是什么感覺嗎?是安靜,非常非常的安靜,安靜到會出現耳鳴?!?/br> 周寒給他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送到面前,說道:“我沒想到你身上發生過這么多事,雁嵐給你添麻煩了?!?/br> 他拿起水瓶,搖搖頭道:“你可能都不會信,我真的希望他能被搶救過來,不管我們之間曾有多少過節,但我依然愿他好好活著,也只有活著才能體會喜怒哀樂?!?/br> “我信,你救了你的母親你的弟弟,現在救了雁嵐,這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實,沒人可以因此而責備你,你做了正確的事,有人也因此而獲得了生命?!敝芎畬捄竦恼菩膿嵘狭怂氖直?,把熱度傳給了他。 他沒有掙脫,苦笑道:“只有你對我說了謝謝?!?/br> “有朝一日,我想雁嵐會感謝你?!敝芎J真道。 安音璇沒再說話,他知道周寒這是在安慰他,白雁嵐只會更恨自己也更恨他,那就都交給時間吧。周寒說得對,有朝一日,意思就是將來會有那么一天的。 傍晚,四九城區,一處四合院內。 幾個人從第一進陸續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身形高大、氣度非凡的中年人,大概不惑之年,穿著筆挺合身的西裝,戴著一副金屬框眼鏡。 身旁是一個與中年人極其相似的青年男人,頭發略長,在后面抓起一撮,臉上帶著放浪不羈的笑容,修身的運動套裝更顯年輕,也就三十多歲。 再往后是一個女孩,個子不高但身材曲線很好,奶茶色大波浪搭配紅唇,與艷麗妝容形成對比的是一身黑色緊身背心和破洞煙管褲,相當藐視燕城寒冬臘月的溫度。 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眉宇間的氣質與陸悅揚一模一樣,不用親子鑒定就知道是一家人,而且氣場相當強大,威懾力十足,總感覺他們是用鼻孔看人。 幫傭在地上擺好了拖鞋,說道:“悅揚醒了之后就把自己鎖在屋里,一天了,不吃不喝?!?/br> 三人都沒有換鞋,徑直走向二層陸悅揚的房間,中年人晃了下門把手沒動靜,也沒喊一句,退開半米給女孩讓出了空間來。只見女孩從走廊盡頭的高爾夫球包里抽出了一根5號木桿,雙手執桿甩了半圈,然后揮向了門把手,隨著一聲脆響,整個鎖頭就掉了下來,她一腳就把門踹開了。 陸悅揚扯著嗓子喊:“陸恕珩、陸紫冶、陸悅音!你們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