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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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梁悠面色不耐十分敷衍的樣子,問道:“佳佳怎么了,不開心嗎?” “趙叔叔,”梁悠委屈的看著他,“趙三少說我們這些在土里刨東西的都是下等人?!?/br> 她這個狀告的太過自然,儼然是把趙忠當成了可依靠的長輩,所以連他親兒子的狀都告的毫不猶豫。也是趙銘說話太不過腦子,直接把把柄遞到別人手里。 趙忠聽罷臉色一沉,不悅的看了趙銘一眼,看得他心里直抖。這也是趙忠一直想要平分家產的原因,他自認為是個公正的父親,幾個兒子之間從心計到智謀差的太多,放任他們自己爭非有幾個要凈身出戶被餓死不可。 心里為趙銘的不爭氣惱怒,卻還要溫聲細語的安慰梁悠。梁悠也不過是表明個態度,說完后就不再提起,開開心心的吃了頓晚飯。 晚上梁悠喊了岳青松跟劉奎談事情,三人坐在梁悠臥室的陽臺上看著月亮,討論著今天在外面看到的一切。 岳青松對他們現在處的位置已經有了大致的推斷,不好的是他們所處的位置比想象中離華國更遠,想要里應外合的抓捕怕是行不通了。 狡兔三窟,他們想過趙忠肯定不止有一處住所,卻沒想到這么不走運被帶到了一個他之前沒被發現的住所。 現在他們要做的首先是將消息傳回去,然后再找機會脫身。 梁悠在轉天大大方方的跟趙忠提起了要打個電話回去交代些事情,還問他別墅里的電話能不能打跨國電話。 趙忠當然不會攔著她,頂多監聽她電話里說什么罷了。 得到肯定的回復后梁悠向他道了聲謝,跟著傭人去了書房,拿起聽筒后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然后撥通了那個熟記于心的號碼。 “喂?!蹦沁厒鱽砹艘粋€低沉悅耳的男聲。 是大哥!梁悠馬上聽出來了對方的聲音,剛才懸著的心一下子又回歸了遠處。 定了定心神,梁悠按照之前跟岳青松商量好的,一邊問電話那邊人“家里”的情況,一邊把他們現在在的位置傳達過去。如果接電話的人是大哥,那梁悠有信心他肯定能明白話里的暗示。 梁悠語氣平常的詢問著情況,不時還交代幾句,無非是最近要低調,什么事情等她回去再說,讓留在北疆的人不要擅自行動。 梁家勛的北疆話說的還不大好,所以就只是應著,很少主動開口,只是在電話掛上前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大小姐一定要完事小心?!?/br> 梁悠被這話說的心里一酸,可還是強忍住淚意,回了一句“放心吧”。 打完電話后梁悠又回到了正廳,趙忠看她情緒不好笑著問她怎么了。 梁悠露出一個帶著苦意的笑容,解釋道:“想到回去后爸爸也不在了,還要自己面對那些煩心的事情……現在我們成日東躲西藏的,真跟土耗子差不多了?!?/br> 趙忠也跟著嘆了口氣,不怎么走心的安慰了幾句,然后問她,“趙叔叔那兒又新來了好東西,怎么樣,我帶你去看看?” 梁悠看著他那副得意的樣子就覺得心中有氣,心里想著這次一定要把這伙人一網打盡,不然實在對不住她忍下來的那些火氣。 這次趙忠帶梁悠去看的不是什么珠寶瓷器,而是一副壁畫,用特質的膠帶從原本的墻壁上被粘下來的。 梁悠看著眼前的東西,差點以為趙忠知道了她的身份故意為之的。不過還好她在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炫耀,沒看到試探。 忍住破口大罵的欲望,梁悠笑著靠近了那副壁畫。 那副壁畫看風格和年代特點都不是敦煌石窟里的,梁悠又低著頭仔細觀察了一下,看內容更像是墓葬壁畫,很可能是哪座規格頗高的墓葬中出土的。 趙忠看她看的入神問道:“佳佳喜歡這個?” “是還蠻喜歡的,我是學美術的,對這些比較感興趣?!绷河平忉尩?。 “對,你們學藝術的,肯定喜歡這些?!壁w忠點點頭,摸了摸眼前的壁畫。 梁悠心里一緊,差點就把他放在上面的手揮了下來。 “這是哪的壁畫???”梁悠裝作不懂的問道。 “是從西北的一座將軍墓里帶出來的,上面記載了這位將軍生前的主要事跡,你看?!壁w忠頗為專業給梁悠講了這幅壁畫的主要內容,還分析了它創作年代和繪畫特點,“當然,這方面我不如佳佳專業的?!?/br> 梁悠笑著搖搖頭,“沒有,趙叔叔您比我專業多了。壁畫我以前只在參觀國外教堂的時候見過,對國內的了解不多?!?/br> “那佳佳可要多了解一下才是?!壁w忠笑的神秘,然后解釋道:“你爸爸他們都是粗人,進到墓里凈挑什么金銀珠寶往外拿,這些壁畫他們覺得弄著不方便又費事,通常都不會管或者直接毀掉,卻不知道現在這種在國外行情正好,價值不比那些東西差?!?/br> “是這樣的嗎?”梁悠故作不懂得問道,“我只聽說過敦煌的壁畫很有名,藝術價值高,其他的還真不知?!?/br> “唉,”趙忠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敦煌的確實好,可是現在被公家保護起來了,還專門有人守著?,F在還在市場里流通了,除了戰亂時候弄到的其他的都是假的。不過那些老外嘛,也看不出來真假?!?/br> 梁悠聽著他語氣中的不屑跟著笑了笑,又問道:“也不知道北疆有沒有這種壁畫?!?/br> “自然是有的,”趙忠肯定的說道,“北疆以前是少數民族聚集的地方,壁畫風格比之中原地帶的又是另一番風味。以前我也和你爸爸提過,可你爸爸說弄不好,懶得管這些?!?/br> “我爸爸都弄不好的話,那我就更不行了?!绷河拼瓜铝搜劬?,“不知道這幅壁畫是怎么弄下來的?” “這個嘛,”趙忠猶豫了一下,“工具倒是好找,就是這個手法……這樣吧,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怎么樣?” “真的可以嗎?”梁悠問道。 “當然了,他跟你爸爸也是老熟人了,之前還提起過你,說應該多照拂一下的?!壁w忠這番話說的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往日這些團伙都是一人占著一塊地方各自為王互不干涉,可現在公家管的越來越嚴了,就應該互相照應多溝通一下。 “這樣,他過陣子也要來了,我正好介紹你們認識一下?!?/br> “太好了?!绷河菩﹂_了花,還帶買一送一的誒,真走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jessie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之后的幾天, 梁悠明顯能感覺到趙忠對她的試探和戒備少了不少。只是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說錯了一句話沒準兒就小命不保。 趙林跟趙銘倒是沒有死心,梁悠為了躲他們兩個又重新當起了“宅女”。后來干脆說出了狠話,不留情面的落了這兩人的面子。跟這些人本來就是越少接觸越好的, 天天被他們纏著,梁悠也怕自己露出破綻。 三天后,梁悠在趙忠別墅的正廳里, 終于見到了那位西北來的前輩——王洲。 梁悠之前也想過王洲的樣子,覺得大概率是跟鐘三一樣,貌不突出,看起來挺糙的。卻沒想到眼前的人文質彬彬的盤著手串,如果不說看到的怕都以為是個搞學問的,誰能想到是盜墓賊呢? 不過要說趙忠的面相也很忠厚, 看著也不像是盜賣文物的壞人。 這個王洲不僅是長了一副有文化的樣子, 說起話來也頗愛咬文嚼字,聽得梁悠腦仁疼。在梁悠看來盜墓賊再有文化也是個道德低下的盜墓賊,有文化也不能對他起什么正面作用。 果然, 王洲的文化知識都用在了改良盜墓設備和研究怎么才能把文物更完整的從墓里帶出來。梁悠聽的一肚子火, 還要裝作一副受教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從穿越到到了研究所后心態已經平和的不像話了, 偏偏最近三番五次的氣的都要壓不住火。 尤其再聽到王洲說他為了改進手法之前試驗破壞了好幾座墓里的壁畫的時候,梁悠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維持不住臉上虛假的笑意,只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才能解氣。 王洲看起來還挺愛教人的,雖然帶著幾分炫耀的意思,可也不是把手藝藏私的那種人。只是梁悠本來就不懂這些, 請人叫來了岳青松和劉奎,反正他們兩的人設是盜墓團伙的主力成員,而且之前培訓時也學過相關手法。 岳青松和劉奎來了后,聽王洲邊比劃邊講膠帶怎么用才能更完整的把壁畫粘下來。梁悠跟趙忠在一旁喝著茶看他們三個湊在一起交流。 “鐘小姐,你這位手下不錯啊,很聰明?!蓖踔抟荒樞蕾p的看著岳青松說道。 梁悠拿出前世從幫派電影里學到的派頭,頗有團伙領頭人架勢的笑了笑,說道:“什么手下,大家都是兄弟,都是兄弟?!?/br> 其他也跟著笑,王洲笑的最為大聲,連聲說著“對對對都是兄弟”,眼睛卻像黏在岳青松臉上一樣不肯離開。 “這位小兄弟真是不錯,有前途,天生就是干咱們這行的?!?/br> 梁悠笑了笑,心想你要是知道他天生就是要跟你們這種人對著干是來抓你們的,豈不是要嘔死? 王洲看她不搭話還不肯死心,又繼續說道:“我聽說鐘小姐你們北疆那邊亂的緊,這么好的人才埋沒了可不好,要不然讓我先幫鐘小姐帶些日子,等他學好了本事再回去,也不用鐘小姐費心了?!?/br> “這個……”梁悠猶豫的看向岳青松,這個王洲過于熱情,她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好在還沒等她想出怎么拒絕才好,岳青松先開口了。 “多謝您賞識,我還是要陪在大小姐身邊才放心?!?/br> 他這話說的也沒什么毛病。梁悠聽完在一旁點頭傻笑,倒是趙忠跟王洲兩個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王洲拍了拍岳青松的肩膀,語帶遺憾的說道:“那好,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做這個惡人了?!?/br> 劉奎在一旁抓住機會,半真半假的抱怨了幾句,倒是讓本來有些冷的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之后的幾天王洲一直把岳青松帶在身邊,想起來就要教他幾手。梁悠則把大把的時間都耗費在臥室內的陽臺上。她每天站在陽臺上往下望,想確認大哥有沒有領會她電話的意思帶人過來,想看看接應的人有沒有到能不能看到什么特殊的信號或是符號。 可惜每天看到的出了太陽云彩,就是和前一天一點變化都看不出來的一堆石頭。 哎。梁悠覺得自己心態不好了。之前還想著小命重要,這次就算是抓不到趙忠至少也能多獲取一個信息知道他的新住所??墒沁@幾天被趙忠和王洲刺激的她心態也出了問題,覺得如果不抓到這兩伙人她恐怕好一陣子都要睡不著,晚上想起來就要氣的被嘔醒。 在梁悠還沒確定梁家勛到底有沒有成功接收到她的暗示,猶豫要不要再打個電話之前,趙忠先說了他要離開的消息。 “???是出了什么事了嗎,怎么這么趕?”早飯時聽到了趙忠上午就要走的梁悠心里一緊,擔心他發現了什么。 “也沒什么事,就是到了和老板們約定的時間,該去送貨了?!壁w忠解釋道。 梁悠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提前不說是為了不走漏消息,所以才會突然提起?,F在如果她提出去打電話,那未免也太可疑了。 “趙叔叔突然要走了,我還挺舍不得您的?!绷河菩α诵?,解釋著自己剛才的失態。 “看來還是老趙人緣好啊,你看鐘小姐都舍不得你了?!蓖踔抟哺蛉さ?。 趙忠笑笑,拿出了長輩的派頭對梁悠溫聲交代道:“回去之后不要急,有什么事情就跟趙叔叔打電話,趙叔叔一定會幫你的?!?/br> 說完,直接在餐巾紙上寫了一個號碼遞了過去。梁悠接過餐巾紙感動的看著他,心里想著這個號碼要是真能找到他才怪了呢。 王洲看他這樣,也拍著胸脯說有事可以來西北找他幫忙。不過他倒是沒留電話,想來趙忠和他們是上下線的關系,而他跟“鐘佳”就是同行冤家了。 之前愿意教岳青松也是看著趙忠的面子上,再加上兩伙人離得遠互不干涉。雖然沒有什么利益沖突,可以不必太過親密。 飯后趙忠讓人將她們帶回了臥室,說晚上的時候自然會有人送他們離開。 梁悠算了算時間,到了晚上趙忠差不多能出國界了??磥憩F在是要把他們扣在這里,等他平安無事了再放人。 梁悠在臥室的陽臺上看著趙忠一行人十幾輛車駛離別墅,才打開房門,就被門口的兩名保鏢打扮的人攔住。 “我要去找人?!绷河普f道。 門外的兩個人不為所動,舉著手動都沒懂一下。 梁悠無奈,換了幾種語言問話依然沒有得到對方的答復。最后她沒有辦法,低著頭想從兩人交叉在一起的胳膊底下鉆出去。結果她一貓腰,對方兩個人的手跟著往下一移。 ……明明知道她要做什么卻一點反應都不給,這種人真的太討厭了。 梁悠自以為惡狠狠卻沒什么威懾力的瞪了他們兩眼,轉身躺會了床上。 門外兩個都是生面孔,她住在這兒十來天竟然都沒有見到過。不過不只是門外的兩個人,剛才她站在陽臺上看到跟著趙忠走的人里面好多她都沒有見過。 她本來以為這別墅里除了他們就十來個傭人的,從沒想到還有這么多保鏢。不過也是,做趙忠這種買賣的人,身邊怎么可能少了保護的人。 梁悠躺在床上分析著眼前的狀況,她倒是不怎么擔心自己的安全,畢竟有岳青松跟劉奎在呢,他們肯定能想出辦法。門外的保鏢想要看住他們兩個不大現實,就是不知道帶上自己會不會行動受限。 還有就是大哥……梁悠煩躁的翻了個身,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攔住趙忠,可不能讓他出境,不然這次她就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