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再回云落城
這批修士很明顯是做足了準備,妖獸死后,他們自覺且非常整齊地分成不同的隊伍,來進行分解妖獸、救治傷患、分揀尸體等等后續工作。 愣愣地站在一旁的江懷棠,在這群忙碌中的修士之間,顯得格外多余。 星隕閣的陽貞道人早就抱著自己兒子的尸骨提前回去、試試看還能不能救活了。九玄門的陳素長老作為唯二的帶隊人,不僅要負責所有的后續工作,還要替陽貞道人管理他們星隕閣的弟子,好半天才記起來剛剛順手救了個無關人員,于是派了個人去看看那個無關人員。 收到本宗長老命令的柳澈兒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江懷棠,她走上前去,卻見江懷棠低著頭、抱著雙臂,臉頰兩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加緊的雙腿像是要無法支撐起整個身子一樣。 不會是被陽貞道人誤傷了吧?這么想著的柳澈兒輕輕地拍了一下江懷棠的肩膀,語氣帶上了點關切的意味:“你沒事吧,需要我叫一個醫修過來么?” 江懷棠轉過頭,眼中水波漾起,壓著聲音開口說了一句話。 “什么?”江懷棠那句話聲音太小了,林澈兒沒聽清,把腦袋湊近了些,道:“不好意思,你能再說一遍么?!?/br> 江懷棠:“...你能...你能帶我去那邊么?” 這次柳澈兒倒是聽清了江懷棠的聲音,只是這聲音聽起來總讓人覺得像是在喘氣,還帶著點弱弱的嬌態。 只是柳澈兒剛要詢問是不是剛才傷到了,就見江懷棠微顫的雙腿終于支撐不住,噗通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 柳澈兒大驚,朝著救治區喊到:“來一個人!這里有人受傷了!” 江懷棠:“不是...不用人...” 柳澈兒喊叫的聲音太大,江懷棠那宛如呢喃般的聲音自然沒有人能聽見。 九玄門的一位男醫修快步走來,向柳澈兒問道:“怎么了,受什么傷了?” 柳澈兒:“不知道啊,看著很難受的樣子,沒說幾句話就倒在地上了?!?/br> 這名男醫修皺了皺眉,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朝江懷棠的手腕探去。 一股葡萄的香氣鋪面而來,江懷棠面帶驚恐地躲過了男醫修的手。 見狀,這名男醫修不悅地瞇了瞇眼,旁邊的柳澈兒見了,也趕緊安撫道:“我們是九玄門的人,不會害你的?!?/br> 江懷棠很想告訴她們,她并不是怕她們害自己,而是因為現在所有的男性對她來說都是不同味道的春藥,只要自己離他們遠一點就好了。 但現在的江懷棠,無法發出出呻吟以外的聲音。 那名男醫修不耐地把手一甩,道:“這還怎么治?反正不是咱們宗門的人,就這樣吧?!?/br> 柳澈兒:“別啊,那這也是一條人命啊?!?/br> “傷患都不配合治療,我怎么治?” “可能人家就是難受呢,你別這么著急?!?/br> “那邊還有十多個人等著治呢?!彼噶酥改沁吪R時造起的救治區,又指了指江懷棠:“我放著本宗的不救,先救她?” 柳澈兒面露為難:“....其實...是陳長老讓我來看看她?!?/br> “陳長老就是讓你過來客氣客氣,要是這人真的重要,還派你個小弟子來?” “啊..是嗎?”這話說的柳澈兒一愣。 這么近的距離,兩人之間的對話,江懷棠聽得一清二楚。 為什么會這樣呢?江懷棠不解地想著:明明很久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了。 江懷棠的身軀越發佝僂,聽著柳澈兒二人的對話,一股陰郁自她的內心深處誕生。 男醫修不愿意為了江懷棠一個外人耽擱同門子弟的傷情,而柳澈兒的反應也很明顯了,拋開想在長老面前表現的心思外,她也不愿意在江懷棠身上多費心思。 這很正常,修仙界明爭暗斗,無論誰都是自私的,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不知底細的路人施于援手,還是沒有報酬的那種。 是我的錯。 江懷棠在心中默念道: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但是就這么不管也不好吧....星隕閣的人也在,傳出去多影響咱們宗門的聲譽啊?!绷簝撼瘎e處瞥了一眼,聲音小了下來。 “我不是不治,是現在她不讓我治?!蹦嗅t修起身欲走:“治她耽誤我時間?!?/br> “可....啊!” 本來柳澈兒是想再說些什么好讓自己良心好受一些的,但一看江懷棠,柳澈兒想要說出口的話都變成了一聲尖叫。這聲尖叫引回了那名男醫修的注意力,甚至將所有在場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這邊。 血滴在地上,那把撿來的青鋒劍倒在一旁,江懷棠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用青鋒劍劃傷了自己的大腿。 “請救救我?!苯瓚烟拇鴼?,臉上那不正常的紅暈因為大腿外側傳來的痛感而消減大半:“我中了春藥?!?/br> “怎么回事?”陳素皺著眉,前來詢問。 柳澈兒突然慌張:“她、她自己劃的?!?/br> 柳澈兒只是一名普通弟子,陳素把臉轉向那名男醫修,而那男醫修答道:“她說她中了春藥,應該是為了保持清醒所以才劃傷了自己?!?/br> “春藥?”陳素道:“那就解啊?!?/br> 男醫修張嘴剛要說話,陳素便打斷道:“都是修士,應當互相援助?!?/br> 其實陳素也不想在這個順手救下的人身上花費人力,要知道這一趟捕殺妖王,九玄門和星隕閣加起來總共就出了叁名醫修。 可若是真放著不管,不僅良心上過不去,傳出去也影響九玄門聲譽。 宗門之間龍爭虎斗,一點小事都能被對方抹黑成宗派污點,更何況現在還有別派的弟子在場,自然要提現出九玄門博愛寬懷的一面,為宗門掙點面子。 “我九玄門兼愛天下,若是視同道于無物、拋下責任先走一步,豈配是大宗風范?”陳素仰著頭,像是在說:看啊,還是我們九華門好,不像你們星隕閣,帶隊長老說走就走,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星隕閣的弟子們都低下頭,像是已經預見了未來星隕閣被人傳帶隊長老不顧大局留下一眾弟子私自歸宗的黑料了。 那名男醫修嘆了口氣,走回江懷棠身前,單膝跪下,伸手道:“手?!?/br> 江懷棠將右手放到他的手心中,左手則在大腿處的那道傷口上扣了一下,好繼續用痛感來抵消體內的yuhuo。 男醫修的靈力在江懷棠體內轉了一圈,對江懷棠說道:“我沒有在你體內發現任何春藥的痕跡,可能是春藥已經揮發干凈了?!?/br>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彼D了頓,道:“第一個,我找個男人來幫你解藥,你應該明白是什么意思吧?!?/br> “第二,我給你點沉眠香,你睡一覺看看這藥能不能解?!?/br> 察覺到江懷棠的想法,他又道:“沒有第叁種選擇,我手頭沒有能解春藥的丹藥,更何況現在春藥種類那么多,萬一吃錯了更嚴重怎么辦?!?/br> “你要是信任我們,你就選第二種,我們到時候要回云落城,會把你也帶上的?!蹦嗅t修放開江懷棠的手,因為江懷棠中的是春藥,便又離她遠了幾步:“選第一種也可以,你看這些個男人哪個你看到順眼點,我去幫你溝通,不過你這么好看,應該沒幾個男人會拒絕?!?/br> 江懷棠:“我選第二種...” “行?!蹦嗅t修也是干脆,從儲物袋拿了一個香囊扔給江懷棠:“那是你要跟我們去云落城么?你在云落城有認識的人么?” “有...”話音未落,江懷棠又改口道:“沒有....” 男醫修:“你剛才說了有。沉眠香的時效是十個時辰起,要是到時候到了云落城,我也不能給你扔路邊啊?!?/br> 江懷棠沉默。 “行吧,那我好人做到底?!蹦嗅t修道:“你有靈石么,我到云落城給你租個洞府?!?/br> 靈石江懷棠倒是有,只是唯一一袋下品靈石已經在黑城偷書時給了書販子,而剩下的上品靈石極品靈石.... “沒有?!苯瓚烟拇鸬?。 “那我也沒辦法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蹦嗅t修起身,拍了拍衣服,抬腿就走。 “你把我放在合歡宗吧?!苯瓚烟拈_口道:“就說我找寧不遇?!?/br> 江懷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但她確確實實只認識寧不遇一個人了。 一想起寧不遇,江懷棠滿心都是羞愧。 江懷棠從撿來的儲物袋里撿了幾張符放在地上,往前一推,道:“我也沒什么東西,只能用這些來表達謝意,麻煩您了?!?/br> 男醫修看了一眼,嫌棄地撇撇嘴,道:“真寒磣?!?/br> 但他還是收下了。 “行了,你就在那邊躺著吧?!蹦嗅t修指著那邊救治區,道:“能自己過去么?” “能?!苯瓚烟拇鸬?。 “能什么?能走五步摔十下?”男醫修白了江懷棠一眼,朝遠遠的一名女修士喊道:“你,過來把她給我搬過去?!?/br> 看來這名男醫修地位在這一行人中還算高,那名女弟子聽了他的話,立馬放下了自己正在那如鋼鐵一樣硬的血rou中刨妖丹的活兒,扶著江懷棠走到了救治區。 救治區的男性更多,江懷棠的yuhuo更勝,只能將裝有沉眠香的香囊貼近鼻子,用沉眠的方式躲避那將要奪取神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