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險境
江懷棠走了快一個多月了。 這段時間,江懷棠不知遇見了多少妖獸,雖然都弱小的不值一提,但一波一波的實在是很惹人心煩。 這些妖獸,在江懷棠趕路的時候會緊緊追在她身后,遇見水源想洗個澡時還會從水中竄出來,趁著睡覺的時候偷襲.....甚至江懷棠吃個果子都會有蟲形妖獸從果rou之中撲向她。 哪怕現在,回憶當時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從自己咬了一口的果子中爬出的畫面,江懷棠還能吐出來。 江懷棠嫌棄地拽了拽被汗浸濕的衣衫,心中憂慮起自己的身體。 對于修仙,身體的資質與經脈的純凈極其重要。 前者資質決定了在仙路一途能夠走多遠,后者純凈則決定了在仙路上能走的多快。 江懷棠的資質不用多提,父親是紫薇恒第二十九位主人紫恒星君,母親則是靈族王女化人,兩位都是天資絕艷的人物。傳承了紫薇恒江家血脈與靈族圣血的江懷棠,她的資質足以傲視叁界九成九的人。 在神界時,因為神界不像靈界仙界一樣萬物從初始便攜帶著或多或少的雜質與污垢,而是所有的事物都由純粹的仙氣或神力構成,不會產生雜質與污垢,所以江懷棠是經脈一直是百分百純凈的。 但自從她下靈界后,每多呆一刻、每多吃一口靈界的食物、每呼吸一次、甚至每做一次吐靈納氣,都會讓污染自己經脈的純凈。 江懷棠剛到靈界時,可以不用洗經伐髓就可以引靈氣入體。 可現在,她不僅會流汗,甚至用手在皮膚上用力一抹,還會抹下來污泥....這說明經脈被污染到已經開始影響甚至改變整個體質了。 甚至,因為江懷棠的身體被污染的緣故,連她的‘業障’都有些失控。 業障,便是江懷棠身上那奇怪的火焰。說是火焰,其實它并非是天下萬火的一種,只是以火焰的模樣所表現出來的‘報應’。 紫恒星君江淮南為了女兒的未來,親手給自己的愛女戴上了戒靈環。為了保護因戒靈環而無法引靈入體的愛女,這位名響神界的人物抓住了一絲天地規則——‘業障’放入他的女兒體內,作為她女兒保命的手段。 萬物生來有罪,罪名各不相同,生前能以福報相抵,死后一并清算。 無論是多么強大的存在,只要身負罪孽者接觸業障,則是承認了自己的罪,從而無視了壽命等因素,跳過了‘生’這個環節,直接來到了‘死’進行惡報清算。 而在靈界經歷種種的江懷棠,一方面是體質不再純凈,另一方面則是殺了生,所以才被業障認為罪孽過深,不愿再被江懷棠驅使,所以有時才會失控燒到自己的情況。 不過目前業障的失控還算可控,最多只燒到過衣服或皮膚。 業障只會把整個戴罪者包裹起來,才能知道其罪過,后按罪名進行‘報應’。不然被觸碰到的地方就只會感受到與其身上罪孽相等的疼痛感罷了。 除了接連不斷的妖獸、被污染的體質與失控了的業障,倒是還有一件令江懷棠稍稍喜悅的事情。 她的神紋開始顯現了。 每個神在加冕為神的那一刻,神紋會自動浮現在身體的某一處,平時不會顯現,除了神紋的主人自己想要它露于世人目光下以外,就只有死亡的那一刻會出現,隨著它擁有者的生命一起消逝。 江懷棠這種父母皆為神、又自胎中就一直呆在神界吸收絕對純凈的仙氣與母體的神力的人,雖然自出生就帶有神位與神之體,但只有在身體成熟后才能夠擁有神紋。 江懷棠前幾天看了看,她的神紋在左肩處,但是因為還沒有長完全,所以只有幾根或直或彎的紅色線條。 江懷棠覺得她自己的神紋應該會很大,因為有幾根線條自她的左肩起,一直到她的左手或腹處才停。 神紋這種東西是沒有大小限制的,有的小的都好像沒有一般,有的又大到覆滿全身。 江懷棠只要等神紋全部顯現,就可以吸收靈氣增長修為了。 雖然現在江懷棠被靈界的雜質與污垢影響了經脈的純凈,但出竅期....不,大乘期還是可以做到的。就像她從凡人變成練氣大圓滿一樣,只要條件允許,她可以如同之前一樣,只要瞬間,修為就能跨過筑基金丹元嬰化神等境界,到達大乘期。 但那指不過是只有修為的空殼子罷了,這么想著的江懷棠邊走邊思考,如何才能提高自己的戰力。 首先,她要找一本足夠厲害的功法,因為沒有功法就驅使不了靈氣,所以功法是除了資質與純凈以外第叁重要的事情。尤其是第一本功法,是能直接影響修士一生的事,所以絕對不能隨便找一本草草了事。 “救....救救我.....” 正在思考的江懷棠聽見樹林中傳來聲音,以為又是妖獸來襲,于是停下腦海中的思考,全身心地進入警備狀態。 “救命啊....” 江懷棠聽了一會兒,發覺這聲音像是有人在發出求救,于是稍稍地放松了緊繃的身體,朝聲音的來源走去。 撥開層層迭迭的雜草與枝葉,江懷棠看向前方,沒有預想中受傷瀕死的修士,只有一株如手臂粗細、上面長著一個帶有圓洞的瘤子,整體為紅色的奇怪植物。 江懷棠正疑惑聲音是從何處傳來的時候,那株奇怪植物顫了顫,生在上面的瘤子好似會呼吸一般進行著擴縮,上面的圓洞還隨著瘤子擴縮的頻率進行著張合。 然后,江懷棠就聽見那株怪異植物說:“救救我吧?!?/br> 江懷棠來不及去想這棵草為什么會說話,腳下早已被人隱藏好的重岳陣就被激發,千萬斤重的壓力瞬間使她整個人都被迫趴倒在了地上。在這種好似被一千萬個人踩在腳下的壓力下,江懷棠甚至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哈哈哈,我就說一個練氣的小娃娃很容易就能擒住?!?/br> 江懷棠想抬頭看看說出這話的究竟是誰,可巨大的壓力不僅使她整個身子包括臉都埋在泥土中不能動彈,還讓壓碎了她幾根骨頭。 江懷棠想用喊叫、用哀嚎的方式把骨碎的這份痛苦表達出來,可在這壓力下,別說發出聲音,就連呼吸都顯得困難,又怎能把這份痛苦以聲音的方式傳達給別人? “來,讓我看看這個長什么樣兒?!迸c之前那道較為蒼老的聲音不同,這道聲音較為年輕,說話的語調也帶著好似孩子一樣的無邪。 鞋底踩著雜草的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離江懷棠越來越近,直到江懷棠身上的壓力消失,那人才停下腳步,抓著江懷棠的頭發把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呦,這個好看?!蹦侨舜拄數匕呀瓚烟牡哪樐ǜ蓛?,待看清江懷棠的臉,雙眼便散發著yin邪的光芒,下身那用來做暢快事的物件也如他的好色心一般大了起來。 把江懷棠扔在地上,那人朝他的同伴喊到:“老大,你過來看看,這個妞長的可好看了,跟之前咱們搞的那個星沉閣小妞似的?!?/br> 江懷棠順著那人扔她的力道在地上滾了幾圈,直到磕到樹干才停下來。 被震下的樹葉輕柔地落在江懷棠身上,江懷棠無力地喘息著,一只手撐在地上,試圖站起來,另一只手則虛捂著右腰。那里在往外滲血,因為肋骨的碎片自內由外地把皮rou刺穿了。 好不容易站起身,江懷棠就被人一腳踹倒在地。好巧不巧,那人踹的地方就是江懷棠的傷口所在。 “唔??!”江懷棠一聲痛喊,右腰處的傷口因為剛才那一腳而惡化。 紅色玉珠般的血滴沿著江懷棠的指間滑落,滴在地上時猶如一朵綻放的紅色花朵一樣。 被稱作老大的人捏住江懷棠的下巴,觀賞了一番,滿意地說道:“瘦猴你這什么眼睛,這個不比星沉閣那個好看多了?這個放到合歡樓那都能算個頭牌了?!?/br> 江懷棠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看向了面前這個用打量貨物的眼光看她的男人。 只見此人一身浪蕩之氣,明明烏黑柔順的長發,愣是被他綁的跟雞毛撣子似的。棱角分明的臉龐、英挺的劍眉與削薄的嘴唇,這些融合在一起顯得他一身浩然正氣,可那雙笑起來就會上彎的雙眼卻破壞了這副端正模樣,使他整個人的氣質從坦蕩蕩的正人君子轉變為了街上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绔公子哥。 只穿了一件的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此人沒去管他那以及開到腰部的衣領,反而是在玩弄著手指上的儲物戒指,看樣子應該是他的習慣。 “是你自己把儲物空間交出來呢?”男子拉長了尾音“還是我來幫你搜呢?” 江懷棠沒有說話,試圖用御魄鈴影響這人人的情緒。 “嗯?”這人歪了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御魄鈴已經發揮它的功效了,可對此人的影響卻微乎其微。 見御魄鈴失效,江懷棠立即使出業障攻向男子,但以往還算聽話的業障在此時卻完全不受控起來。在江懷棠驅使它的那一瞬,業障在江懷棠體內如同脫韁之馬一般肆虐起來。 雖然業障很快便回歸于平靜,但那份被自己罪孽灼燒的感覺本就難熬,更何況那份痛感是來自于自己的體內。 那種恨不得將自己剝開、把那處承受著痛苦的血rou挖出去的感覺甚至讓江懷棠產生了一種‘腰腹處的傷口已經不在疼痛了’的錯覺。 江懷棠疼的弓起身子,那被叫作老大的男人見江懷棠這副要死的模樣,就伸出手指戳了下江懷棠的傷口。當見到江懷棠的臉色因為他這一舉動而變得更加蒼白后,便咧嘴笑了起來,連那顆不常見人的小虎牙都露了出來。 除了江懷棠,還有人不滿此人的舉動,那是這個六人團體里唯一的女性。 “蘭君,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边@名女子的每句話的尾音都會上調,就像是在故意撒嬌一樣“周圍有妖獸圍過來了?!?/br> 鄭蘭君放出神識觀察了一下,確實是有大量的妖獸向這邊趕來。這些妖獸狀態很是奇怪,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刺激到了,一個一個瘋了似的往他們所在的地方趕來。 若是再不快點離開這里,他們這一行人就要葬身于妖獸腹中了。 鄭蘭君看了一眼江懷棠,后者已經因為疼痛而昏厥過去。 “來個人把她帶上?!编嵦m君起身說道。 鄭蘭君說完,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就走了過來,打算拎起江懷棠把她帶走。 “蘭君....帶著她不方便吧,直接把她的儲物空間拿過來不就好了嗎....”這名女子想了想,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但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透露著一股小心翼翼的感覺。 鄭蘭君聽了這話,轉過頭對她笑的燦爛,歪頭道:“行啊,那你來代替她當‘主菜’?!?/br> 瞬間,那名女子的臉色變得蒼白。 像她們這種散修,大部分都是靠搶劫與偷竊為生。 雖然鄭蘭君也會像普通散修一樣靠殺人越貨,再去地下市集轉手賣出的方式盈利,但與大部分散修不一樣的是,他有一份長久的生意。 他殺人越貨時,不會殺女性,尤其是長的好看的女性。 那些女性被他廢去手腳,在體內布下禁靈鎖,再用一顆奇怪的珠子將她們的體質轉化為最適合采補的純陰之體,然后把她們扒光并標好價碼,最后在地下集市走一圈。 等到了晚上,就會有許多需要發泄性欲、或是單純的需要采補的人就會敲響鄭蘭君的門,交了錢就能對那些女人為所欲為。 所謂的‘主菜’,就是每一批女人中長相最為突出的。 “李生財,你怎么那么磨蹭!”一人見那個胖子蹲在江懷棠身前半天也不動,便出聲催促道:“快點,一會就走不了了!” 話音剛落,那李生財便動了起來。 他取出了自己的飛行法器,然后把江懷棠抱了上去。 他這一舉動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畢竟要快點趕路,其他人都拿出了自己的飛行法器跳了上去。 可李生財一把江懷棠送上他那毛毯狀的法器并啟動后,轉身便攻向其余五人。 眾人沒料到李生財會反水,一時不察,除了鄭蘭君以外,都多多少少的受點傷。 瘦猴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尖聲喊到:“李生財!你干什么!” 可昔日的同伴沒有回應,眼神呆滯的像是只有一具軀殼一樣,只知道僵硬地攻擊。 .............. 耳旁的風聲呼嘯,江懷棠用僅存的一點力氣緊緊地抓住毛毯。 御魄鈴雖然對鄭蘭君沒有任何作用,但對那個叫做李生財的人卻是效果甚佳。 在御魄鈴奏效后,江懷棠狠下心獻出了大量的精血來供養給御魄鈴,使御魄鈴的功效增強了叁倍。 在御魄鈴叁倍的影響下,李生財的七魄被震出體外,從而成為了聽命與江懷棠的人rou傀儡。 但江懷棠本就受了極重的傷,又祭出大量的精血,使得她處于瀕死狀態。 江懷棠只不過是在賭,賭那一線生機。 突然間,毛毯上的靈氣消散。沒有了靈力支持,毛毯不再向前行進,而是順著重力跌落向地面。 在失去意識的前幾秒,江懷棠眼線閃過了以前發生的種種事情。 江懷棠心想:這就是走馬燈嗎? 她一直以為約束她自由的牢籠是最危險的地方,可現實一次又一次的告訴她,牢籠外面還是牢籠,而且越來越危險,牢籠又何嘗不是保護她的溫室呢? 意識漸漸模糊,江懷棠的腦海中被叁個字填滿了空間。 想回家。 江懷棠想:就算不能回紫薇恒,那能不能回到合歡樓? 可這世間沒有可以重新選擇的機會。就這樣,江懷棠帶著不甘,閉上了眼睛。 ———————————————————————— 西瓜的話:想了想還是沒有虐女主.....還硬塞了個新男主進來。原本構思的時候女主是被炮灰散修們抓住,進行了一番帶有猥褻意味的侮辱,最后其中一個男主英雄絕美再來這種俗套劇情,但想了想覺得有些看官可能接受不了女主被除男主們的人碰,字都打完了最后還是都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