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一個王者拿著大圣兵是殺不了他這樣的圣人王的。

    “師父，手下留情！”就在這時，山上破敗的殿宇中，走出了一個男子，正是張文昌。

    李若愚看了看天歌，又看了看張文昌，手中的弓還是放了下去，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在那個年輕人身上感受到惡意。

    “拙峰傳承早些年已經開啟過了，你來晚了?！崩钊粲迵u搖頭，沒多說什么。

    “無妨?！碧旄枋终埔粨]，兩滴五色仙液和兩株藥王出現，分別飄浮向李若愚和張文昌。

    兩人倒也沒拒絕，直接收下。

    張文昌時隔多年，再次見到故人，他是十分欣喜的，他對天歌解釋道，“我師傅的為人其實是很好的，他以為你是敵人再度來襲，所以才會那樣?！?/br>
    天歌擺擺手，“不經此地主人同意，便來此，被當成敵人也是應該的?！?/br>
    “當年那個強行讓我吃藥王的人……”

    “嘛，看你可憐，所以嘍！”

    張文昌心中了然，張了張嘴，還想再問什么，卻發現天歌已經陷入了悟道中，且整個人都與天地合一，與拙峰合一！

    這是極其驚人的，就連李若愚都感到不可思議，渾濁的眸子中精光再現，從始至終他都沒看透過這個年輕人，他一開始還以為是之前的人再度來襲，現在看來，這個人比相象當中的要恐怖的多，很有可能是……

    天歌是不會管他們的，拙峰現如今重新沉寂，但傳承始終都在，從前有人也在傳承沒有開啟時獲得過經文和秘術，一躍成為上古大能，法力通天。

    他此刻與拙峰合一，感受著上面的一草一木，一塵一石，心中浮現者、行、組、臨四秘經文，借此勾動此山中的皆字秘。

    這種方法自然是可行的，九秘雖為九尊所創，但它們之間存在著一種聯系，這種聯系不僅可以共鳴，也可以使九秘合一。

    并且，彼此之間還可以相互加強，就像皆字秘，擁有的九秘越多，觸發的機率越大！

    天歌站在拙峰之上，一動不動，眸子由燦爛到枯寂，由光明到空洞，像是也經歷了一番由繁盛到凋落的演變。

    天地間有莫名的軌跡浮現，形成繁復深奧的規則與秩序，衍生出神秘的紋絡與圖案。

    拙峰在他眼中不停變幻，最后返璞歸真，在演化道與理。

    天歌的心神與那草木一起共繁盛與凋零，然后捕捉到了一種經文，“大成若缺，大盈若沖，大巧若拙……”

    莫名的聲音在回響，天歌立身于山頂間一動不動，靜如磐石，聆聽天地間的妙音。

    道門大開，妙諦紛呈，沒有地涌神泉，沒有天降瑞彩，有一種樸實的傳承，一種道韻在流轉。

    天地間仿若有一條條線在交織，有一道道未明的規則化成了秩序，衍生出莫名的力量，在虛空中構建出種種紋路。

    在他眼前，拙峰之巔不斷變幻，萬物枯萎，草木凋零，化成泥土，回歸本根，由動而靜，返回本性，像是有一種永恒的生死法則在演變。

    從初生到歸根，歷經生機勃勃，極度鼎盛，再到繁華落盡，極致寧靜，回歸本源，天地間有一條條道紋在生滅。

    他的眸子，由光燦到灰暗，由生機到空寂，然后再逆轉，與這些莫名的紋絡在一同變化，捕捉它們的軌跡，與它們共同演變。

    天歌一動不動，與天地合一，與拙峰合一，用自然洗禮，仿若化成了拙峰上的一塊石，一株草，一條藤，鑒那點點滴滴，無盡神韻全部烙印在心間。

    最終，寂靜的拙峰上，一切景物都在他眼前消失了，只剩下一顆種子與一片泥土，他如一縷輕柔的風，拂動而過。

    自然的種子，在泥下破土而出，煥出一抹綠意。他心神寧靜，古井無波，最終化成幾滴水珠，灑落而下，輜潤進泥土中。

    他的心神像是與這顆種子徹底合一，成為了那抹生機勃勃的綠意，拙峰之上，一片安謐，一株綠芽煥出無限的生機，成為了天地間的唯一。

    “咚”

    天歌心中一震，雙目恢復了清明，九秘之一，被他得到。

    再看拙峰，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草木還是那草木，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依如過去。

    他如一朵流動的云，他似一道拂動的風，身心空靈，秘法在心田浮現，如涓涓細流淌而過。

    李若愚和張文昌這隊師徒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出來，整個拙峰在那個男人悟道之間，草木瘋狂增長，隨后又變成塵埃，然后再重新生根發芽……

    生與死在整個拙峰上不停交匯，演繹著無上大道，就連他們都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悟道，跟隨著那個男人的心境變化而變化，甚至，他們有種錯覺，生命不在自己的控制中，全在那個男人的一念之間！

    這一次，他們收獲很大，就連修為都有松動的感覺，若不是跟不上那人的心境，導致他們提前醒來，說不定現在已經進階了。

    見天歌從悟道中醒來，張文昌感覺不可思議，他依稀記得，這個人是顏妃的男朋友，和他是同齡人，怎么修為會有這樣大的差距！

    天歌抬頭看天，發現夜幕已經降臨，開口說道，“有緣再會！”

    隨后他的身影如同風一樣消散在拙峰上，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李若愚修行已久，心境不是張文昌所能比擬的，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如同一位枯木將朽的老人，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重新返回了破敗的殿宇中。

    “謝謝！”張文昌想起自己地球上的家人，那是他心中的執念，也是他最想做的事。

    最終，他嘆了一口氣，轉身向李若愚那里走去。

    人家已經仁至義盡了，他無法再提出更多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