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你哥的朋友
這話的殺傷力我自己也清楚,太子先是怔了會兒,隨后把煙一扔,拽著我的手腕把我拖出了房門,利索地甩到了樓道里:“趕緊滾!別他媽讓我再看見你!” 我身上還有點虛,踉蹌了一下,扶著墻站穩,見那門已經摔上,便也轉身下樓去。 剛走了半層,又聽到門被打開,還是那廝,吼:“站??!” 我只好站?。骸坝指墒裁??” 他沖上來,捏起我的手腕,用那雙吊眼氣勢洶洶地瞪著我:“你有???不知道怎么吵架?這大半夜的你車也沒開要往哪走?” 我頹了:“顧殿……” “行了!”他打斷我,和藹了些:“折騰這么半天累不累?回去再說?!?/br> “我一分錢也沒收您?!蔽易ゾo樓梯扶手,決定死磕到底:“咱能不這么拿我當雞使嗎?” 他一愣,隨即甩開了我的手腕:“真他媽是條狼?!鞭D身回去,再度摔上了門。 回去的路也不遠,夜風依然潮膩,現在是六點,天已經開始亮了,有上班族匆匆而去,偶爾落下一兩只看我,也是用看妓女一樣的眼神。 路上經過seven eleven,我進去買了包煙,在旁邊西餐廳的露天座椅上歇歇腳。媽的,腳腕被這廝綁了那么長時間,已經在浮腫,疼得人想死。 旁邊是個壞掉的燈箱,黑不溜秋得,正好照見我凌亂的長發和脖頸上那些惹人惱火的吻痕。溫勵說我那個未曾謀面的母親是白種人,所以,我是混血。 作為一個雜交品種,溫勵很周正,很驚艷,全都隨了優點,包括那偉大的身高和美艷絕倫的藍眼睛。 至于我,則跟他相反,把他挑剩下的全都長了,大抵就是混血里的敗類,最要命的是我自己都看不出來我混過。 唯一一處還算見的人的,大抵就是梁子期所形容的:長得挺乖。 他真是走眼得太厲害了。 回學校時已經快九點,剛從宿舍洗澡換了衣服,畫展負責人打電話來,通知我記得參加畫展開幕。 我用極其惡劣的態度推掉之后,正睡了兩個小時,又被電話吵醒,這次是我那個導師老頭:“溫柔,快來,有人要買你的畫!” 我心正煩:“哪幅???” “就畫你媽那幅?!?/br> “我媽?”我覺醒了一大半:“老頭你把我媽那幅掛出去了?” “那可不!”老頭氣勢洶洶:“誰敢往家里擺一堆墳頭的畫,我最得意的就是你,一幅都賣不出去不是叫人看笑話?” “……”老頭知道我用錢,是好意,我也就妥協:“那你過賬唄?!?/br> “買主要見你!”那老頭聲音低了低:“二十萬!” 二十萬買我的畫? 溫勵? 我頓時一陣驚悚,追問道:“誰買的?姓什么?” 老頭囁嚅:“說是你哥的朋友?!?/br> 溫勵的朋友? 我沒敢吭聲,他繼續說:“說是姓繁,帶著一大群跟班,看著……好像是盛世那位,你哥怎么還跟那群人有交情?” 盛世? 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