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叫我小虎子!
二少爺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 卻又一時找不出頭緒來, 難道真是今年二房犯太歲活該倒霉? 府尹大人果然沒有重判賀老四,但罰他幾天之內把搜刮來的銀子還回去,把人弄傷弄殘的還要額外賠付醫藥費。至于榮二老爺,背靠大樹好乘涼, 不過是被罰了三個月的俸祿而已, 落得個治家不嚴之罪。 榮二少這幾天消停了許多,閑來無事帶著走狗在街上轉轉,不再主動惹事生非。 這日不知怎么竟轉到了如意閣門口,“那就是吳弦新開的鋪子?” “正是,本來生意還不錯, 經過上次那么一鬧, 生意冷下來了?!?/br> 鋪子的門大開著,雪茶在門里走過去, 驚鴻一瞥就入了榮二少的眼, 一顆從未死去的心瞬間被勾了起來。 “走, 瞧瞧去!” 隨從勸他, “二少爺, 還是算了吧。上次在府里他把您打成那樣, 您還不怕???最近家里亂,還是安生點兒吧?!?/br> 榮二少嗤笑一聲,“我會怕他?再說你怎么知道我去就是鬧事, 他們開門迎客, 我去我表弟家買兩盒胭脂不行嗎?” “呵呵, 二少爺說行當然行?!彪S從不敢再勸,怕這邪火再燒到自己身上。 雪茶一抬頭,就見榮二少搖著扇子進來了,一雙yin性的桃花眼灼灼的望著她。雪茶原本已經準備對客人露出的笑臉一下子掉了下來。 “見過榮二少爺,不知二少爺光顧,想買些什么?”雪茶語氣沉穩,表現的不卑不亢。這個死吳弦,早晨就被牛三叫走了,不知又到哪玩兒去了,怎么偏偏這個時候不在? 她摸了把柜臺下面藏著的匕首,想著萬一他再敢用強的話,大不了和他拼了。 “小雪茶,好久不見了,就算你對我再狠心,我可是沒一天不念著你呢。吳弦不在?”榮二少警惕的四周看了看。 “他在后面睡覺,二少爺要找他?” “不不!我來找你?!?/br> 榮二少見她板著臉,心里發憷的同時,越發覺得有滋味。數月不見,這丫頭漸漸長大了,眉眼間越發有女人味兒了,怎么看怎么勾人。 “你別見了我就躲呀,別害怕,我不過就是想和你說說話罷了?!睒s二少舔著臉諂媚的笑道。 “抱歉二少爺,我這里不是賣笑的,也不陪說話?!?/br> “呵呵,那我買胭脂,總可以吧?” 雪茶完全不看他,冷冰冰的說道:“要哪一種?” “就要你身上用的香……” “娘子!你讓我買的刀我買回來了!連屠夫我都一起帶回來了,這回不愁殺雞了!”雪茶正覺難以脫身,忽聽外面傳來了吳弦的聲音,頓時覺得天籟恐怕都沒這么好聽。 “相公!你回來了!” 只見吳弦帶著一身肥膘的牛三進門,兩人俱是瞪著眼睛滿身戾氣,牛三手里還握著一把大菜刀,舉手之間菜刀揮的虎虎生風。 榮二少心里一緊,臉色發綠。 “二表哥,你怎么有空來了?”吳弦笑的陰測測的,目不轉睛的欣賞著他就要嚇尿了的德性。 “表……表弟,我來買胭脂?!泵鎸Υ蟛说?,榮二少慫了,威風實在耍不起來。 吳弦眼前一亮,笑容瞬間變的親切不少,“哦?雪茶,給表哥拿胭脂了沒?快選兩盒上好的,表哥是堂堂榮家二少爺,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br> 牛三不耐煩的插話:“吳弦,雞在哪呢?我得趕緊試試我這刀快不快,昨天殺豬用了老子半個時辰,這是我今兒個特意新磨的,別說是只雞,就算是個大活人也能讓他一刀喪命!” 榮二少趕緊掏出了十兩銀子丟在柜臺上,“呵呵,表弟,我還有事兒,咱們回見哈!”說完就灰溜溜的帶著隨從跑了。 吳弦那副樣子實在嚇人,再加上他旁邊那殺氣沖天的漢子,他真怕一言不合他真把自己砍了。上次被吳弦暴揍的記憶仿佛一下子回籠,讓他瞬間喪失了挑釁的勇氣。 他,一個翩翩貴公子,實在不適合和那等粗鄙的野蠻人硬碰硬。他們那樣的人喜歡靠蠻力,而他,靠的是頭腦。 榮二少一走,如意閣的氣氛頓時松了下來。吳弦擔憂的上前,“娘子,你沒事吧?” 雪茶氣的捶了他胸口,“你去哪了呀?嚇死我了?!?/br> “弟妹,別怪他!今天我家修房子,我讓幾個弟兄過去幫幫忙。這不還缺點材料嘛,我和吳弦出來買。他說不放心你,就回來看看?!迸H眯慕忉?。 雪茶看向他手里的刀,出門買東西帶刀? “嗨!我兩走到門外就發現里頭不對勁。你相公一口氣沖進街上那個混沌攤兒,把人家剁陷兒的刀給搶了過來。還嚇了我一跳呢!” 雪茶這才放心下來,“今天多虧你們回來的及時,不然抽刀的恐怕就是我了,多謝牛三哥?!?/br> “謝個啥,都是朋友。我這就去還刀,我看你們不行養條狼狗吧。這等惡人再上門,先咬下他一塊rou再說?!?/br> 一句話說的幾人都笑了,氣氛松快了許多。 牛三出去了。 雪茶擔憂的說道:“這可怎么辦?我看二少爺記吃不記打,就怕他熟門熟路了常來,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br> 吳弦濃眉深鎖,與她想的是同樣的事情,這事不好辦,他在還好,他不在的時候怎么辦?他和雪茶畢竟是兩個人,總有分開的時候,就怕他像今天這樣鉆了空子。 榮二少走出去老遠之后才停了腳,隨從和他一樣累的氣喘吁吁,“二少爺,您跑什么呀?那吳弦還真敢砍了你不成?” 榮二少喘到肺不疼了才開了口,“你不懂,你是沒看到吳弦那眼神,讓人慎得慌。那刀雖然沒砍到身上,可他那眼神讓我覺得他已經砍了我八百刀了!” 隨從不解,“不能吧?他一個破落戶還敢記恨您?上次他那么對您,府上對他還那般寬宏大量,他不感激還敢再次對您動手?” “你別說話!”榮二少腦子突然一陣清明,瞬間領悟到了什么。 不知怎么竟和家里放印子錢那樁事聯系了起來! 恨榮家、暗中使絆子、了解他舅舅的事、又能打聽到京官巡視的消息,難道背后之人會是吳弦? 難道這一切竟是沖著他來的?榮二少頓時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趕緊把這個想法和隨從說了,問他是怎么想的。 隨從想破了腦袋,不明白他是怎么把這些牽強的東西聯系到一起的,“我看不會,二少爺,府尹大人不是審問過那個領頭的娘們兒嗎?就是她攛掇大伙的,別人也都這么說。不是小的說,舅老爺下手確實黑了點兒,人家團結起來去告他也不足為奇……” “去你娘的!會不會說話?” 隨從不敢再說話,榮二少心里仍舊嘀咕,他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沒有任何證據支撐,但這個念頭不知為何就是揮之不去,吳弦的那種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只要想想都心有余悸。 會不會是他?有可能是他! 如果是他,那就太可恨了!他不只奪走了雪茶,暴打了他一頓,還妄想對榮家不利?這個天殺的白眼狼,他非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還有那個雪茶,實在不識抬舉!他堂堂二少爺的青眼,竟被她視為蛇蝎! 這對不知好歹、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他必須想個辦法好好治治他們,讓他們知道主永遠是主,仆永遠是仆! 榮二少走后,雪茶認真的考慮起了養狗,但似乎不大可行,小狗起不到威懾人的作用,大狗又怕嚇到顧客。 晚上,吳弦看她草木皆兵的樣子,覺得心疼,把她攬了過來,“乖,放輕松點兒,我會盡快想個妥善的辦法逼退他。若實在不行,大不了咱們一家遠走高飛,離開這永平城?!?/br> 雪茶趴在他懷里,“最好別走到那一步,這里畢竟是咱們生長的地方,鋪子好不容易開了起來,朋友相鄰們也都在,去了別的地方也不見得比這里活的容易。到時候說不定沒了榮二少,還有別的惡少,都怪我這張招禍的臉,不行我劃了去!” “嘿!說什么傻話呢?”吳弦抬起她的臉,眼里的柔情幾乎將她溺斃,“這臉好看賴看都是天生的,我就喜歡你這樣,憑什么為了躲他就要毀了?難道長的出色些的人都不活了才行?放心吧,一切有我呢,我不會讓你落入那個田地的?!?/br> 雪茶難掩心中激動,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臉在他赤|裸溫熱的胸膛上蹭了蹭,“好,我信你,小虎子?!?/br> 吳弦要撫其后背的手掌驀地一頓,呲牙故作兇惡,“不許叫我小虎子!再這么叫我就生氣了?!?/br> “小虎子小虎子小虎子,我偏要這么叫!”她邊笑還邊撓吳弦癢癢,吳弦xiele氣,裝不下去了。 “娘子,你有沒有什么小名?你這樣叫我的時候,我能回敬你的?!?/br> “我沒有,我之前叫什么忘記了,進了榮府就叫雪茶,我沒有小名,小虎子多好聽啊,你怎么就不喜歡呢?” 吳弦仔細想了想,笑著在她耳邊輕聲說,“叫你雪寶寶好不好?” 雪茶的臉一下了紅透了,使勁推他,雖然推不動,“什么呀?惡心死了,不喜歡。不然你叫我小雪、小茶?” 吳弦卻異常堅定,大被一揚蓋過兩人,“不好!就叫雪寶寶,除非你答應不叫我小虎子,否則別想讓我改口?!?/br> “你討厭,??!”被窩一時翻起了千波浪,漸漸傳來各種不可描述的聲音。 令吳弦感到十分意外的是,他還沒想出怎么對付榮二少,對方竟主動找上門來了,且不是來sao擾雪茶的,而是直接找他的。 只見他今日穿的人模狗樣,沒帶他慣常佩戴的折扇,而是破天荒的拎了幾盒禮品。 笑容也不再虛偽油膩,頗有幾分真誠的意味在里面。 “吳弦表弟,二表哥是來道歉的?!?/br> ※※※※※※※※※※※※※※※※※※※※ 加更…感謝所有正版小天使!你們是最美的人!皮膚永遠水當當,太陽永遠曬不黑,比雪茶還漂亮~~我吹不下去了…睡覺去~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