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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才不至于茫茫無期,整日渾渾噩噩。 聞人櫟和靳方淺的舉行婚禮當日,下了雨。 這算是開春來的第一陣雨,帶著冬天殘留的寒意,來的迅猛又寒冷。 長公主聞人沁牽著羅與席入席,對著面無表情應酬喝酒的聞人櫟笑道:“沒想到你比本宮還早些舉行婚禮?!?/br> 聞人櫟喝下烈酒,望了眼灰蒙蒙的天和滂沱的雨,眼神發涼。 此刻陳舟窩在被窩里,凜冽的風呼呼從窗外傳來,陳舟昏沉著頭,起身去關窗。 冷雨飄過來,瞬間打濕了他的臉龐和里衣。 外頭賓客盈門,熱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都是些祝賀之詞。 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舉案齊眉…… 陳舟聽了腦袋更疼了。 他坐回到床上,忽然臉上落了一滴水侵入褲中。 不知道是剛剛撲面而來的雨水還是什么。 他又縮回被子里。 被子里冰冷一片。 腦袋很重很疼,他想睡覺。 反反復復做了許多的夢,夢里都是聞人櫟。 他夢見聞人櫟對自己笑,讓自己過來;然后立馬冷下一張臉,說不用你管。 陳舟站在他跟前承受他的冷眼。 又有一個夢,夢里頭聞人櫟壓住自己,炙熱guntang的吻從發絲一路向下。 聞人櫟喘著氣,咬住陳舟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說:“你是我的?!?/br> 可下一刻聞人櫟的懷里換成靳方淺,他被丟在角落,看著聞人櫟溫柔繾綣的親吻她。 他急忙大喊:“放開那個女孩,換我來!” 可是聞人櫟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聞人櫟對他的寵愛,全部給了別人。 這都是噩夢。 這一覺從白天睡到了晚上。 眼皮很沉,但他聽到腳步聲,又強迫自己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著搖曳的燭光,床邊似乎坐了個人。 那人伸手摸上他的額頭,手掌冰涼,陳舟不免蹭了蹭。 “你生病了?!?/br> 那人的聲音很耳熟,陳舟一聽見就眼眶酸澀,開始不受控制的哭了。 聞人櫟聽到他小聲的啜泣,輕輕的擦拭他的淚,語氣平靜:“哭什么?!?/br>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陳舟蒙著被子搖頭:“不是的……” 聲音細小如蚊,但聞人櫟還是聽清楚了:“是你要我娶她的,你現在哭有什么用呢?” 這下子,陳舟哭的更兇了。 哭到說話都斷斷續續:“不要娶她好不好?” “為什么?” “我不喜歡,她?!?/br> 聞人櫟不依不饒:“那你為什么哭?” “我不知道?!彼穆曇纛澏?。 聞人櫟將他從被子里撈出來,扣住他的下巴直視他:“你知道的?!?/br> “為什么這么難受,為什么看到我就哭,為什么這么委屈?!?/br> 陳舟眼前一層水霧,看不清聞人櫟,生病的他此時分外脆弱,聞人櫟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溫柔,他好生氣,又好委屈。 他聞人櫟圈在懷里動彈不得,想逃開又舍不得他的溫度。 他嗚咽著:“我不知道……” 聞人櫟低頭,輕輕吻了下他guntang的額頭,蠱惑似的說:“你知道?!?/br> 陳舟倔強反駁:“不知道?!?/br> 聞人櫟吻過他濕漉漉的眼睛,語氣軟了些:“你知道的?!?/br> “不知道……” 聞人櫟吻到他的鼻尖,上面已經出了細微是汗,他哄著:“你是知道的?!?/br> “我不……” 聞人櫟沒等他說完就堵住了他的嘴,溫柔又狂熱,席卷了陳舟所有孤軍奮戰的固執。 過了好一會兒,陳舟被吻的喘不過氣來,聞人櫟才松開他。 聞人櫟吻去他嘴角流下的水漬:“現在知道了嗎?” 陳舟懵懵懂懂的點點頭,忽然就知道了。 他想獨占聞人櫟。 他想讓聞人櫟待在自己身邊,只和自己一起吃飯,和自己一起睡覺。 他想聞人櫟像之前那樣黏著自己,溫柔的對自己說話,對自己笑。 而不是這幾日的冷冰冰的模樣。 他不喜歡別人站在聞人櫟身邊,不喜歡聞人櫟對別人好。 他只想要聞人櫟眼里只有自己,只有他一個人。 他想被聞人櫟放在心上。 如同,他把聞人櫟放在心上一樣。 陳舟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認命地感嘆道:“我彎了?!?/br> 聞人櫟擔心地把陳舟蓋好被子,令人去煎藥。 喂完藥之后脫下喜服,躺回到許久沒睡的床上,又一次,緊緊的抱住了渾身guntang的陳舟。 第二天陳舟醒來的時候,被聞人櫟抱在懷里。 他睜開眼盯著聞人櫟發呆。 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嗯,他還承認了自己彎了。 啊啊啊啊啊??! 神他媽彎了! 陳舟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空山新雨后,這場大雨過去了,太陽很快就出來了。 陽光透過紙窗,落到熟睡的聞人櫟臉上。 陳舟看著看著就忽然著了迷。 心臟毫無規律的狂跳。 他認栽了。 栽倒聞人櫟手里,他認了。 他緩緩挪動一下,湊過去,輕柔地吻上他高挺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