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凌如實說道：“沒有”

    金鳳凰眨了眨眼，繼而大聲驚道：“沒有？”

    “嗯”鄭凌低下頭，躲避金鳳凰的視線。

    “你……”金鳳凰顫抖著翅膀指著鄭凌，氣得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管你了”說完便背過身扇動翅膀，迅速飛到水族箱處，拿那些悠閑自得的魚群撒氣。

    原還井然有序肆意徜徉的魚群突然一下子全都無秩序地四亂游走，接著又都飛快地湊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哼”字，只停頓一秒，便又散了。

    但這一幕還是被餐廳里的一部分人給瞧見了，他們紛紛停下用餐，傻呆呆地盯著水族箱，不一刻，又都一臉驚奇地與同桌的人小聲議論著，工作人員也都指著水族箱交頭接耳。

    當看到金鳳凰制造出來的陣仗時，鄭凌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沒想到金鳳凰會以這種方式來表達對自己的不滿。

    鄒邈由于背對著水族箱，于是錯過了這出好戲，仍舊自顧自地吃的開心。

    鄭凌低頭默默吃著牛排，眼睛再也不敢瞥向那些魚群了，就怕金鳳凰再上演這一出。

    與此同時，方固正走出電梯來到餐廳，工作人員忙熱情地接待著，期間不時有客人跟方固打招呼。

    聽到聲響，鄭凌不用猜也知道來者是誰，于是對著鄒邈低聲道：“方少來了?！?/br>
    聞言，鄒邈習慣性地轉過頭去看，很快便又回過頭，身子前傾，皺眉問鄭凌：“怎么辦？”

    “先吃東西”鄭凌一口接一口地吃著牛排，雖然速度相對來說快了些，但動作仍能稱得上優雅。

    鄭凌的泰然自若讓鄒邈慢慢放下心來，本來有些緊張的情緒竟然開始變得期待了，期待著鄭凌再一次給他帶來驚喜，甚至好心情地評價起這里的醬汁：“味道不錯?！?/br>
    其實鄭凌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但很多時候他都會選擇靜觀其變，因為他相信萬事總能找到應對的法子，而先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是最首要的，只有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才能看得更清，想得更透。

    值得慶幸的是，方固坐的位子離鄭凌他們這邊較遠，只要鄭凌這邊不引人注意，方固基本是不會朝這邊看的。

    可沒過多久，鄭凌就在這里遇到了第二位熟人，是今朝醉的周小章，而且好巧不巧的，兩人的視線居然對視上了，只一眼，鄭凌便移開視線，與鄒邈說話，整個過程表現的很自然，看不出一絲刻意。

    由于職業的關系，周小章每與客人單獨出外，眼睛總會先環看周圍一遍，好確認有沒有熟客，以便做好萬全準備。

    在見到鄭凌的那一刻，周小章的眼里是帶著疑惑的，單看樣貌，那人與他認識的奚卿長得一模一樣，可除此之外，言行舉止全無一處相似，尤其是在他見識到了奚卿的貪財之后?？扇舨皇撬?，這人又是誰？跟奚卿又是什么關系？

    這時方固瞧見了周小章，于是把目光抽離手機，見周小章立在一旁盯著某一處出神，便扭頭一同瞥去，納悶是什么吸引了他。

    鄭凌剛好端起酒杯，有意無意地遮擋住自己的臉，這才險險地躲開了方固的目光。

    沒見到什么稀奇的，方固回過頭，問周小章：“看什么呢?！?/br>
    周小章一驚，意識到方才自己的行為不當后，忙陪著笑臉，編了個理由，見方固沒有露出不悅，這才松了口氣坐了下來。

    周小章這邊說話小心翼翼的，鄭凌那邊也沒敢放松警惕。

    鄭凌好不容易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用餐，見鄒邈的餐盤也見底了，這才將自己的餐巾朝內折疊放置在餐盤內，然后掏出銀行卡，按了下桌上的一個按鈕，靜候服務員拿著賬單過來。

    鄒邈瞅見了，忙道：“說好的我請客，而且我帶現金了?！?/br>
    鄭凌笑瞇瞇的說：“那多不好意思??！”嘴里這么說，但他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不見猶豫地把銀行卡直接裝回兜里。

    鄒邈白他一眼：“假客氣”然后掏出一疊現金出來。

    鄭凌沖他挑了挑眉。

    鄒邈撲哧笑了。

    豈料他們附近一桌的客人好端端地突然起了爭執，且聲音越來越大，身穿紫色襯衫的男人更是拍著桌子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指著對面坐著的女性說道：“我告訴你，你忍不忍得了都給我忍著”說完便推開椅子大步離開。

    眾人轉過視線，看向那位被當眾指摘的女性，只見她身穿西裝套裙，臉上帶著黑框眼鏡，一看就給人一種十分干練的感覺，面對男人的憤然離席，依舊不咸不淡地繼續用餐，只是手背上的青筋暴露出了她此刻正極力壓制的怒火。

    鄭凌打心底佩服這位女性，餐廳內與他心思一樣的不在少數。隨后鄭凌想起什么，悄悄看向方固那邊，卻見他正側著身子看向這邊，眼睛緊緊盯著自己。

    這一瞬，鄭凌的呼吸一窒，簡直就像是做賊的見到了警察時的恐慌。

    第92章

    所幸服務員很快就拿著賬單過來了，身子正好遮擋住了方固的視線，因此鄭凌才有了充足的時間管理自己的面目表情。

    不消多時，等鄒邈結完賬，鄭凌已經恢復如常，自動屏蔽掉那道緊追不舍的銳利眼神，待服務員離開后，鄭凌輕輕挪開椅子站起身，對著鄒邈溫聲說道：“走吧?！?/br>
    “嗯”鄒邈裝起皮夾跟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