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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阮老師上次用完就自己收起來了?”蕭悅晴用大家都剛好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然后十分自然地走進了阮錦棉的辦公室。 作為阮錦棉最信賴的助理,她當然知道那串長度驚人的密碼屬于哪一個保險柜。小心翼翼地打開密碼鎖后,她將里面的東西取了出來——一個密封著的檔案袋,兩個普通信封,其中一個寫著“晴”字。 她屏著呼吸拆開了那個信封,里面是阮錦棉親筆所寫的一封短信。 “很抱歉將你卷入我的私事當中,只是我久禁囹圄,并無機會向其他人求救,只能拜托你幫忙傳信。席煜常在晚上十點左右前往熱寂酒吧,若能見到他請將信與檔案袋交予他。此事須保密,否則恐傷及你自身安全。務必小心,萬分感謝?!睢?/br> 伴隨著震驚與擔憂,一行眼淚悄無聲息地從她睜得大大的眼睛里滑下。 她回想起阮錦棉這兩次毫無預兆的病假,他重返職場后顯而易見的虛弱與寡言,還有那名每天都會前來報道的聲勢顯赫舉止曖昧的陸先生……竟無人知曉他的處境已經如此艱難。 蕭悅晴迅速擦掉了眼淚,仰起頭深呼吸幾次平復自己的心情,然后將保險柜里的東西混在一堆文件里帶了出去。 她不知道阮錦棉是否還安全,只希望自己發現得還算及時,能夠成功助他脫險。 · 席煜終于追到了傲嬌的調酒師,每日沉浸在戀愛的幸福當中,就算近來政壇動蕩逼得席家不得不站隊也沒能影響他的好心情。 只是偶爾也會抱怨一下:“怎么一個個的都不出來玩了,特別是阿錦,好不容易聯系上一回也只顧著他的新機甲,根本就不肯過來看我秀恩愛……” 他正絮絮叨叨跟男朋友指責那幫不愿意吃狗糧的損友,突然被人拍了拍肩。 “誒,怎么是你啊……” 蕭悅晴勉強一笑,打斷了他:“有件關于老師的事想告訴你,能麻煩你跟我到樓上去一下嗎?” 席煜一頭霧水,但他堂堂Alpha也不怕一個Beta小姑娘給他下什么套,便爽快地跟著她進了包廂。 蕭悅晴將東西交到他手上,寫給席煜的信明顯要比給她的長得多。她并沒有擅自打開過信封,也就無從得知信中所寫的內容,只是從席煜的表情來看,絕對不會是什么令人放心的消息就是了。 席煜匆匆將信讀完,然后迅速跟自己的父親和下屬分別通了話,定下了一小時后的緊急會議。他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先聯系張冉聲,最后還是收起了光腦,準備親自見到他時再詳談。 他匆忙向蕭悅晴道過謝后便準備離開,這名在他印象里十分好強的女生紅著眼眶問道:“阮老師不會有事的,對嗎?” “對,”他拍拍蕭悅晴的肩膀,斬釘截鐵道:“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等我們救他出來的?!?/br> 蕭悅晴用力地點頭。 · 席煜當著小助理的面把話說得很滿,可當自己獨自坐在車的后座,想到要正面對上陸崇時心里還是覺得很沒底。盡管這次大洗牌席陸兩家已經站在了不同的陣營,但事實上陸家根本就沒拿他們當正經對手,兩家的家底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好在阿錦搜羅來了足夠令陸家元氣大傷的把柄,甚至還計劃好了詳細的方案,提前跟張冉聲和陸軍部接上了頭。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上的這份資料,有了它便可以聯合多方勢力一同打壓陸家,一旦陸家倒臺,阿錦就可以重獲自由。 一定要撐住啊……他握緊拳頭,在心中默念,同時不耐煩地催促道:“怎么這么慢,再開快點!” 司機默默地提了速,飛快地向張宅駛去。 與此同時,被陸崇做了手腳流放到偏遠土砂星的寧舒終于迎來了第一個探監日。 寧父一大早就守在了監獄門口,時間一到就立馬進到探監室。 “你??!”他看著黑黑瘦瘦吃了老大苦頭的寧舒,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寧舒卻跟他上次見到時換了個人似的,面上全無擔憂和害怕。 “爸爸?!彼麖男〈吧斐鍪?,示意寧父握住他。 寧父不明所以,但仍是與他的手掌交握到了一起。寧舒的手指動來動去,直到一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東西卡在了寧父的指縫間。寧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寧舒低下頭,不讓監視器拍到他的嘴型,聲細如蚊地說道:“回去看,能救我?!?/br> 寧父了然,收回手將東西放進外套的衣兜里,又與他說了些家中近來的情況,直到耗盡了探監時間才離去。 寧舒被獄警押著回到自己的小隔間,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低矮的青灰色的天花板看。 他一點也不害怕。 錦哥哥說有辦法救出他,他便一絲一毫的懷疑也無。 · 阮錦棉緩緩睜開眼睛。 厚厚的暗紅色窗簾遮住了一切光線,無從分辨此時是清晨還是午后。 他坐起身來,小幅度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破損的皮膚和鐐銬反復摩擦,帶給他清明和一絲病態的快感。 “有人嗎?!彼麊÷晢柕?。 管家很快走上前來:“阮先生有什么吩咐?” “今天天氣怎么樣?!?/br> “是個大晴天?!?/br> “那麻煩你幫我把窗簾都拉開吧,我想曬曬太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