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靳承澤強忍著爆粗口的沖動,耐著脾氣的勸道:“哥,你這樣……外面的人要看笑話的?!?/br> 靳擇琛聲音微沉,“這些年,老頭子出的笑話還不夠多嗎?” 靳承澤忽然說不出話來,嘴角帶著些自嘲般的笑。 只要他活著一天,就證明了,靳煒業當年出軌搞出私生子氣死原配的事實。 靳煒業的一生,都會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笑料談資。 不會有人記得他的商業神話,只會記得他感情生活的混亂與糟糕。頂多再來一句,奪了自己結發妻家產才起來的人,配說什么商業神話。 不過是個不入流的人渣。 可說這些話的人,又有幾個是風高亮節的正人君子。 實際上,這些人玩的更亂,家族百年來給他們打好的基礎,也不過是才能讓自己在商業界不死不活的茍延殘喘。 有什么資格來說。 可自古人們,只愛落井下石,從不知道自己也是那個井里的人。 靳承澤眼中的笑意越發的荒唐,大家都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靳擇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見他不再說話只冷哼的說了句,“他尸體放臭之前,我會過來?!?/br> 說完,便掛了電話。 這話只不過是故意氣靳承澤的,倒也真不能那么做。 到底最后一程,他當時說過,會去送他,就一定會去。 靳擇琛眸子輕垂了下,然后來到了臥室前,小心翼翼的推來了門。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剛剛因為那通電話而帶來的些許不悅也散了出去。 過了幾秒后,他微微俯身,輕輕的在沈安瑜額前落下一吻。 他有些不舍的想要起身離開,誰知下一秒腰上一緊,又將他拉了回來,撞了個滿懷柔軟。 靳擇琛愣了下,嘴角不自覺的帶上了下,他摸著沈安瑜的頭,輕聲說:“吵醒你了?” 昨晚沈安瑜沒睡好,只覺得半夜被緊緊抱著,一覺睡得又累又悶??墒撬睦锵胫?,是以靳擇琛那邊一有動作便醒了。 但是她實在是困的睜不開眼,就一直躺在床上沒動。 直到靳擇琛進來,才醒過來不少。 沈安瑜眼睛仍緊閉著,說話都帶著還未睡醒的含糊,“你要走了?” “嗯,你接著睡?!迸聦⑺乃獬匙?,靳擇琛聲音更輕了些,“如果處理的快,今天晚上我就能回來?!?/br> 聽到這,沈安瑜終于掙扎著睜開了眼,“我和你一起去?!?/br>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視上,她的眼中還帶著未醒的朦朧與迷茫,像是剛出生的小鹿一般無害又單純。 就這么毫無防備的把她交給自己。 靳擇琛看的心頭一熱。 他知道,他的女孩在心疼他。 但他卻不想,讓沈安瑜去面對那些沒必要的煩惱。 她只需要,開開心心的躲在自己的身后就好。 況且那些煩惱,原本就是不需要她面對的。 靳擇琛嘴角帶來些笑,語氣有些沒正經,可聲音依舊壓的非黨輕。就像是在她耳邊夢中低喃一樣,“怎么了,才一天要見不到我,就舍不得了?” “你別自戀?!鄙虬茶ば蚜瞬簧?,一邊說著一邊翻身想下床,“我回去找蘇葳蕤玩,就是順便搭一下你的車?!?/br> 但是卻沒能下去,因為靳擇琛雙手撐在了她的身側,路被擋的死死的。 沈安瑜有點起床氣,現在沒什么耐心,“你起開,別浪費時間?!?/br> “哦,這樣啊?!苯鶕耔“胪现{子,語氣間有些遺憾。忽然低了低頭,鼻尖蹭著她的鼻尖說:“我還以為你是舍不得我,一秒鐘都不能和我分開呢?!?/br> “……” “你好煩吶!”沈安瑜的耐心徹底告罄,開始用手推他。 靳擇琛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旁,將她往懷里緊緊抱了一下,然后沉聲說:“行了,我這么大人了,還有什么事應付不了。你對我有點信心行不行,你老公我呢,天下無敵?!?/br> “靳擇琛?!鄙虬茶ぽp聲叫住他,語氣十分認真,“這些糟糕的事,當年你必須一個人獨自去面對,可是現在不一樣,我能陪著你。你不用,要一個人不開心的逼著自己做?!?/br> “……” 靳擇琛喉嚨動了動,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姑娘這么護在身后。 他眼眶有些發酸,輕眨了下眼睛。 沈安瑜看著他感動的都快哭了樣子,雖然很想把這個溫馨的畫面繼續下去,可還是忍不住說:“靳先生,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呢,只是我男朋友,別提前把自己的身份升級?!?/br> “……” “男朋友”這個詞聽著新鮮,還帶著點說不出的親密與甜膩,靳擇琛嘴角向上扯了下,隨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知道了,女朋友?!?/br> 他語氣間含著笑,“女朋友”這三個字被他說得很慢又很輕,像是在回味一般。 聽得沈安瑜心尖一顫,就像是被什么輕輕擊中了一般,酥酥麻麻的。 啊啊啊啊啊??! 她內心忍不住嚎叫著,這也太犯規了吧。 這叫的也太好聽了吧! 這是第一次被這樣叫??! 多么少女!多么帶著青春色彩的稱呼??! 戀愛就應該這么談才對??! 如果不是靳擇琛還擋在她身邊,她現在簡直想激動的打滾! 沈安瑜強行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別讓自己顯示的太沒見過世面。 可當她對上靳擇琛輕揚的嘴角時,才恍然明白,原來靳擇琛和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 他也很享受這段彌補遺憾般的戀愛。 沈安瑜忍不住抬手再次抱住他,將臉埋到了他的頸窩里,再一次輕輕的叫了一聲,“男朋友?!?/br> 靳擇琛被叫的身體一緊,然后快速回抱住她。大手像是在壓抑著什么一般,卻又十分克制的貼在她的背上,摩挲著她的背。 過了幾秒,才聲音有些嘶啞的輕聲道:“女朋友?!?/br> 兩個人抱了會,沈安瑜這才覺得這個舉動非常幼稚。 他們明明什么十|八|禁的事都做過了,肚子里都揣上崽了,竟然忽然青澀起來。 沈安瑜有被自己酸到,她不輕不重的拍了下靳擇琛的背,“你趕緊起來,不然真的太晚了?!?/br> 靳擇琛的頭在她臉上蹭了蹭,忽然喃喃嘀咕了句,“真想就讓老頭子臭在那兒得了?!?/br> 他哪都不想去,就想死在這張床上。 “……” 這樣小孩子脾氣的他,沈安瑜第一次見到,一時間覺得新鮮,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靳擇琛還在做著思想斗爭,從此君王不早朝,他是真真切切的懂了。 他側了下頭,隨后像是帶著怨氣般,不輕不重的咬了下沈安瑜的耳朵。 沈安瑜有些吃痛,抬手輕輕掐了一下他的腰,“你干嘛?” 靳擇琛終于放開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戳怂谎?,然后幽幽的說了句,“你這個禍國妖妃?!?/br> “……” ??? 沈安瑜摸著自己濕乎乎,有些微痛的耳朵,一時間懵了。 hello,你有事嗎? 而另一邊,海灣別墅。 曾佩佩哭的眼睛都腫了,一邊收拾著靳煒業的遺物,一邊眼淚還在止不住的往下滴。 忽然她神色一邊,像是終于明白了什么,臉上帶著瘋狂的表情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她的手里拿著一張靳煒業和溫婷年輕時的合照,看打扮應該還是學生時代,兩個人大概是去哪玩。 女孩笑的一臉燦爛,美的旁邊的杜鵑花都失去了顏色。 而男孩眼中再無旁騖,只有他身邊的姑娘,眼中帶著深深的愛慕。 “難怪你不讓我動這件襯衫,我就說這么老舊又不值錢的東西,怎么會出現在你的衣柜里?!痹迮逖劬焖俚霓D著,嘴里呢喃著,“你還為了這么一件早應該扔進垃圾桶的東西罵我,甚至差點打我?!?/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曾佩佩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大笑著,可是當她著看照片里靳煒業穿的那件襯衫和手里拿著這件襯衫一模一樣時,終于再也笑不出。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眼中帶著瘋狂的質問著照片上的男人,“那這些年,我又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可照片里的男人,再也不會回答她。男人眼里只有自己身旁笑的,比花都艷麗的姑娘。 “一邊愛著溫婷,一邊又出|軌。一邊和我睡在一起,一邊又再想著她?!痹迮暹吙捱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肝腸寸斷般質問著這個傷害了所有人的男人,“靳煒業,你到底有沒有心???” 曾佩佩眼中劃過狠厲之色,隨后大力的將粘片撕碎。 再也,不用看到那樣神情的目光了。 再也不會看到了。 “你從來都沒這樣看過我,從來都沒有!”曾佩佩聲聲泣血般,帶著委屈的大聲哭了出來。 一邊哭著,一邊用力的撕扯著手里的襯衫。帶著歲月遺跡的老舊襯衫,瞬間發出了錦布破裂的聲音。 這一聲,在這件安靜的臥室,顯得格外刺耳。 像是撕開了,所有不堪的秘密。 曾佩佩一下又一下的,像是不知疲倦般,因為用力最后手指都被刮破,白色的襯衣上染了點點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