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靳擇琛唇角嘴勾,眼神有些冷。蔣楠暗道自己一聲多嘴說錯話,誰知下一秒便聽靳擇琛不緊不慢道:“如果我手里沒她的把柄,又怎么會和她合作?!?/br> 蔣楠不受控制的打了個激靈,真是個老狐貍,誰和靳總合作他都要替那個人擔憂幾分。 沈安瑜醒過來時已是九點多,靳擇琛早已不見蹤影,連他躺過的位置都沒了溫度。 她暗自松了口氣,翻身下床準備洗漱。忽然小腹上傳來的緩緩熱讓她一愣,心情瞬間變得有些復雜。 昨晚那些零碎的記憶開始慢慢往外冒,逐漸連接成片,最終全部想起。 她打靳擇琛了?! 還罵他了??! 還在他面前哭了???! 沈安瑜煩躁的抓了下頭發 。 而靳擇琛呢,打沒還手罵沒還口,還幫她遞了紙煮了糖水,外加一個……哦,不,兩個暖貼。 這叫什么事? 到最后靳擇琛成了以德報怨的君子,而她卻成了胡攪蠻纏的作精。 “煩死了!”沈安瑜看著床頭柜上的白瓷碗,碗的內側還有一圈淺褐色的糖渣,就像是少女藕斷似的纖細手腕上戴了個好看的鐲子。 可到底最終還是被小腹上那股源源不斷的溫熱所安撫,最終只得自我內部消化和那些矛盾又躍躍欲試的念頭講和。 沈安瑜洗漱完,趿拉著鞋子下樓找吃的,昨晚她沒吃飯現在餓的胃里燒的慌。 走到客廳,剛好看到阿姨正準備走,“夫人起來了,飯在保溫箱里,現在吃剛好?!?/br> 沈安瑜點點頭,剛要說什么便看到她走到玄關拿衣服。愣了下問,“這衣服怎么了?” “先生讓我拿到干洗店?!?/br> 沈安瑜忽然想到什么,眸色一斂,快步走了過去。 還未走近,那股濃烈的香氣便讓她本就發空的胃開始往上反。 阿姨見她臉色不好,有些擔憂的問,“夫人您不舒服?” 沈安瑜擺擺手,“沒事,”掃了一眼掛在衣架上即使穿了一天,也已經筆挺的西裝。淡淡道:“衣服就放著吧?!?/br> “可是……” “沒關系,我會和他說?!鄙虬茶つ樕菑奈从械牡?。 阿姨愣了愣,深知豪門夫妻之間總會有些辛秘齟齬,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便將手收回。 又和沈安瑜打了聲招呼,便走了。沈安瑜想的出神,竟然連阿姨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等過了會,她忽然走上前,忍著惡心之間劃過做工布料款式設計都頂級的西裝,自嘲般笑了下。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在和靳擇琛過意不去,還是在膈應著自己。 她大約還是愿意相信靳擇琛的,他沒有和自己說謊的必要不是么。從頭到尾,開始和結束都是他說了算。 之后的一周靳擇琛都沒有回來,是真的沒有回來,不是她睡過去了不知道。 這一周沈安瑜都在趕設計圖告,臨近三月換季新裝剛好和之前的庫存舊樣式相應,要在這一季度把成衣趕出來。 整天從清早畫到深夜,無論她多晚睡醒的有多早,都沒見過靳擇琛的影子。 好在她一個人也習慣了,現在還有曲奇可以玩,到也沒覺得有什么。 由于時間趕,她畫好一張便給王老板發過去,那邊緊接著做樣衣出來給她郵遞。 小半個月時間過去,她手里邊已經收到了二十套衣服。整體都很滿意,只有兩件她覺得使用的面料和設計的款式不搭,又退回去重做。 王老板從之前的半信半疑孤注一擲,到現在直接打電話過來說:“姑娘你給老哥透句實話,你別是什么知名設計師閑著沒事搞慈善吧?” 當時沈安瑜正在客廳嗦著螺螄粉,被湯汁嗆得直咳,咳完才問,“什么?” “你這整的也太好看了吧,老哥我這鋼鐵直男看了都喜歡?!蓖趵习宓目滟澓透袊@一聲接著一聲,喜歡的不得了。 “……” 王老板,你要是真的喜歡這些的話,那可能就直的不太純粹了。 沈安瑜被辣的直張嘴,聲音有些含糊,“沒那么夸張,我就是一閑人,閑著沒事弄弄?!?/br> 王老板差點直接在電話里三跪九叩,并直言這批貨上架后肯定能讓他們店翻盤。 沈安瑜被王老板這勁弄的有點頂不住,也不能白被垮成神仙。網店虧空連請平模的錢都沒有,她想了想不如送佛送到西。 她挑了挑眉,拿出了手機。 [沈安瑜]:這周末來我家玩?我買到了一款新的螺螄粉味道不錯,一起試試? 那邊很快回過來。 [蘇葳蕤]:不了吧,大周末睡覺不好么?還要被已婚少婦撒狗糧,我不是找虐? ……沈安瑜嘴角一僵,心想小孩果然是小孩,她當年這個年紀時也以為只要兩個人結了婚就會如膠似漆,恩愛纏綿。 可結果還不是一年到頭見不到人。 [沈安瑜]:他周末有事不在家,其實我主要是想讓你幫我試一下我設計的衣服。 [蘇葳蕤]:?。。。?!快讓我康康讓我康康??!嗚嗚嗚mama我真的交了一個設計師朋友/哭了.jpg 沈安瑜心中一喜,可是緊跟著又來了條消息。 [蘇葳蕤]:不過周末不行誒,我被父皇叫回去相親,周二下午我沒課,不如周二? 沈安瑜反應了一會才明白“父皇”和“相親”的意思,直接發了條語音過去。 “你才多大,就急著相親?” [蘇葳蕤]: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家庭啦,都是聯姻的嘛,我隔段時間就要和圈子里的各種適婚男吃飯。 沈安瑜看著這一串文字,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多殘忍。她咬了下唇,[對不起啊] 然后又給她發了一個小熊抱抱的表情包。 蘇葳蕤倒是豁達,[沒事啦,我都習慣了。想想家族給我帶了的好處,我總是要做出點回報的。] 像是不想多聊這個話題,[蘇葳蕤]:那就周五哦,下課我去找你,順便看看臨城寸土寸金的銘城公館究竟有多金碧輝煌。 沈安瑜也沒再多提,她笑了笑看著整個裝修還算簡約的房間,輕輕敲了幾個字。 [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周二這天,沈安瑜莫名其妙的早起,隨后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所幸爬了起來去找曲奇玩。 誰知再去側臥的路上竟然會和半個月未見的靳擇琛碰個對面,也不知道這是剛回來還是準備走。 所以到底是該說“你回來了”,還是說“要走了”。沈安瑜一時間沒搞明白,以至于就這樣和他面對面的怔愣著。 把路擋的死死的,像是在賭氣。 沈安瑜還有些沒太睡醒,眼皮耷拉著視線剛好定在靳擇琛肩上。 她的職業病犯了,平整的走針一看就是純手工一針一線來的,挺拔的身形和衣服的肩線處完美的熨帖,考究的黑色面料讓他更顯矜貴。 不得不說靳擇琛在顏值這方面,是真的被老天爺厚愛,帥的提神醒腦。 如果肩膀上那一根突兀的白色毛發轉移人的注意力就更好了。 白色的毛發。 靳擇琛長白頭發了? 她心中微痛,抬頭順著視線去看他。面容依舊英俊堅毅,茂密烏黑的頭發被打理的一絲不茍。 嗯? 等等—— 沈安瑜直直的看向他的肩膀,軟的,微彎,柔順…… 這幾個關鍵詞在腦海中進行搜索,輕而易舉的便找出來真相—— 曲奇?! 沈安瑜瞬間清醒,已經腦補出了曲奇被趕出家門,被迫和它分別的凄慘場景。 她大步向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靳擇琛的目光,生怕他一個垂眸便看到了那黑布映襯下格外明顯的白色貓毛。 但是在當事人眼里,目不轉睛的對視總歸有點含情脈脈的欲語還休,尤其是在禁欲了小半個月后的大早上。 別低頭,別低頭! 還有一步就可以碰到他肩膀了。 沈安瑜心中一喜,眼底深處藏著帶著即將成功的喜悅。 可能是真的太高興,步子不自覺的邁大,被自己鞋子絆了一下,一個打滑直接遞進了靳擇琛懷里。 “……” 沈安瑜驚魂未定的同時還未忘記自己背負的重任,手順勢扶在了他的肩上,輕輕在他肩上揉了下,貓毛瞬間被拍下。 你真的太棒了沈安瑜!她不禁在心中為自己吶喊。 只不過這一切在靳擇琛眼里都變了味,他眼瞼微垂從下到上的掃過,在她露在外的小腿上多停了兩秒。 隨后抬頭,和她對視。眸色有些深,嗓音是有些沉啞,帶著些意味不明的曖昧。 “你乖一點,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回來陪你?!?/br> “?” 沈安瑜有那么一瞬的茫然,在她想起每當他發|情時才會有被壓低的聲線時,瞬間清醒。 隨即有些震驚的看著他。 這是那根神經搭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我們的火葬場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