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你休想逃離我
陳甯原來的公寓離得并不遠,他很快便到了。小區的保安見過莫凌,對他印象深刻,是啊,一個氣場如此強大的人,是區別于平凡人的存在,他倒是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先生你找陳小姐吧,剛才我去巡邏時看到她在后花園那邊?!?/br> 莫凌微微點頭表示感謝后,將車停在室外停車場里,快步向后花園走去。 還沒走到后花園,未見其人,卻聞其聲。陳甯與一個男子嘻嘻哈哈的聲音便隨風進入莫凌的耳朵,他眼角眉梢立刻布上一層冰霜,胸口也堵上了一塊大石頭,悶悶的。 離了婚,她倒是過得逍遙自在了? 莫凌煩躁不安,站在樹后面覷著亭子燈光下那道倩影。 皎潔的月光鋪撒在水池假山上,像落了一層魚鱗般的銀色。 “你,呂天澤,你也太逗了。沒事你去撩人家小姑娘干嘛?!?/br> 陳甯兩腳合并坐在木椅上,一直胳膊肘搭在呂天澤的肩膀上,巧笑嫣然。 “不是太無聊了嘛。誰讓那小姑娘一直纏著我,不給她點教訓不知道我姓甚名誰了。不過也是,誰讓爺那么有魅力呢?!?/br> 呂天澤將他的下巴抬得高高的,眼里更是星星點點。 “哎呦呦,厲害哦,都幾歲的人了,還不定心找找你的白月光?!?/br> 除去內心的魔咒,陳甯其實挺喜歡跟呂天澤親昵地開玩笑。 莫凌雙眸像蛇信子般纏著那只胳膊,淬了毒般,面色也沉到極致,眸中透著陰鷙狠厲,咬牙切齒:“好,好極了!” 每個字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氣流,好似帶著濃郁的血腥味。 “你就是我的白月光朱砂痣?!?/br> 呂天澤雙眸熠熠生輝,里面藏著千言萬語。 “咳咳……不是蚊子血飯粘子就好?!标愬笇擂蔚匦π?。 前幾天他來找自己,開誠布公地談了關于他meimei藍知妍的事。 原來,他有個被人販子拐走的meimei,多年尋找無果。后來千辛萬苦找到后,卻發現她已落入了那群魔鬼手中,兩只耳朵被切割成花朵狀,兩只小腿被砍去,留著一口氣,養成不死人,制成擁有“殘疾美”的人偶,被人觀賞玩樂。 父母對自己當初弄丟女兒本就愧疚不已,當得知孩子遭受這樣的罪時,痛苦不堪,再加上常年積勞成疾,最后一命嗚呼,含恨而死。 呂天澤將所有的仇恨慘痛積攢在心底,憑著一己之力,慢慢地積蓄力量,將原本只是幾家連鎖小酒店發展成五星級酒店,又不斷開到各地。 現在,他有了人脈有了權利金錢,可卻沒有一絲成就感。 對于那一群人,他真的只是一只螻蟻,如果暴露,他分分鐘被碾死。所以他只能躲在暗處,步步為營。 是啊,他多年的夙愿沒完成,依然像那火山一樣,等待噴發的一刻。 現在,在那群魔鬼的內部里,已經安插了人,他們就像蛀蟲一樣,啃咬著他們的心臟。 其實,一開始他也安排過美人計,但其他幾個魔鬼還好,玩玩一下,也得到一些消息??伤麄兊暮诵哪?,卻不為所動。他就像高高浮在上空的空氣,讓人捉摸不透。 他怕暴露太多,后面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當然,這些他并沒有跟陳甯說,畢竟,全盤托出是不可能的。陳甯也猜的到,但她并不戳穿, 如果呂天澤一開始就毫無保留地告知,那他也活不到現在。沒點心機手腕,如何在惡魔的領地上呼吸。 聽了陳甯的話,呂天澤不甚在意,他掙脫開陳甯的手腕,站了起來,目光所及一池的波光粼粼,倏然恍惚出神。 空氣一下停止了浮動,陳甯呼吸到了憂傷的氣息,她抻了抻衣服站了起來,靠著呂天澤站著。一陣微風拂過,冷冽透過衣服滲入皮膚,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相互擠壓著出來了。 風過去了,一池的水光還在波動,這風真冷,快入冬了。 呂天澤將他的長臂攬著旁邊纖細的肩,陳甯側著頭,微微揚著,對他無可挑剔的側臉笑了笑。 命運多舛,同為天涯淪落人,在那一刻,陳甯忽然不再覺得孤單。 兩人就這么并肩立著,男的器宇非凡,女的絕代芳姿,一只長臂將他倆連成一體,就像湖邊互相依偎交纏在一起的垂柳,本該煞羨人眼,可一股莫名的凄涼卻在兩人心中油然而生。 正當兩人沉浸在這彌足珍貴的靜謐中時,一陣寒風隨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猛然襲來,陳甯被一股力量拽到一邊,呂天澤的左臉頰遭了重重的一拳。 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呂天澤向后倒退幾步,嘴角也流出一絲血絲。 莫凌似乎還不盡興,不待呂天澤站穩,又準備上前。陳甯眼疾手快地攔在他倆中間,怒目而視:“莫大總裁,你在干嘛!” “你說我在干嘛?!?/br> 莫凌身上震懾出一股讓人膽寒的氣魄,像是久居地獄之人裹挾著的死人陰氣。這種強烈的感覺,讓呂天澤很不爽,他瞇著眼線挑釁地看著莫凌,抓著拳頭用手背抹了下嘴角。 “怎么,最近莫大總裁卸了職、削了權,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所以來這里和我們這種小人物,閑話家常?可你這是打擾了我們倆的花前月下啊?!?/br> “呵呵,閑話家常?花前月下?你是健忘了吧,之前的教訓還不夠?”莫凌的臉龐像在冰雪里覆蓋許久般,極其陰寒。 早知道當初就讓謝兵多加點料,讓他飛出國外去。 “夠了,莫大少,你沒有權利管我們的事情!”陳甯冷眼相對,心里嗤之以鼻。 “我們?你忘了你是結了婚的女人,是我莫凌名正言順的老婆。你就這么著急給我戴綠帽?!?/br> 莫凌的臉不再怒火沖天,此刻的他就像凍結的人,冷漠如冰,讓人窒息。 森林般的高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壓迫,而那暖白發黃閃爍的路燈則顯得詭譎莫測,印襯著陳甯蒼白的臉。 一輛轎車開著刺眼的遠光燈,從湖邊的道路上駛過,燈光輪番碾壓著樹影、莫凌、陳甯、呂天澤,然后揚長而去。 陳甯面容哀凄如水,帶著那一絲決絕:“莫少,你可真健忘,我們離婚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們的關系就是路人甲乙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