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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付出的努力,她連百分之一都沒做! 她憑什么以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否定自己的一切?! 憑什么?憑什么! 。 就好像,那個人一樣。 ☆、Bloody Marry(32)白紙 落滿灰塵的彩色漫畫書被風吹拂得嘩啦啦作響,落了灰塵的書頁仿佛落葉般在風中上下飛舞,又仿佛被一束微光照亮了一點點的塵封記憶。 每個人在誕生之初都是一張純潔無暇的白紙,在人間走過一遭后才被逐漸染上了顏色。這是人人皆知的常理。 在葉隱五歲的時候,孤兒院的老師問過孩子們這么一個問題。 如果一張原本就書寫了文字的紙被擦去了痕跡,涂上了新的圖案,那么它還是原來的它嗎?rdquo; 葉隱不知道。 五歲的時候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了。 對于那里的記憶,葉隱早已記不清楚,腦海中僅存幾個模糊不清的畫面和片段。 如果用孩童眼中看到的畫面來形容,那里是一個白晝和黑夜明確分界的地方。在那里的每個人都祈望著永恒的陽光,對每天按時來臨的黑夜恐懼如噩夢。 因為白天有明媚的陽光,cao場上的嬉鬧聲還有紅彤彤的好吃的蘋果。 而黑夜所代表的則只有幼小的女孩痛苦的□□聲,冰冷而堅硬的木床床板與男人粗野的笑聲。 孩子的哭聲,食物腐爛的臭味,身體傳來的疼痛。 心中只剩下了一個愿望。 想從這里出去。 幼小的女孩睜大雙眸,視線穿透比她高了許多許多的鐵柵欄,落到了明凈清澈的天空中。 但是我們是貨物。我們是任人挑選的貨物,沒有自主權利的貨物。 只有乖巧的,愛笑的,健康又陽光的孩子才會被新的家庭領走,而其余的只能留在這里,重復著地獄一樣的生活。 于是只有七歲的小女孩,第一次學會了偽裝。 要笑出來,要乖巧懂事,要把秘密藏起來。 很快,她的努力得到了回饋。 那個男人蹲下了身,向她伸出了手,將她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雖然那時的她就敏銳的地察覺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男人一紫一金的異色瞳中倒映出的,不是她的身影。 。 葉隱的少女時代過得與其他孩子并不相似。不同于這個年紀的少年沉浸在題海和考卷中,她每天所面對的是朱砂,黃符與各式各樣的鬼怪。 很可怕,很枯燥,很無趣,但沒有選擇的權利。只因為這是那個人所希望她做的,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不知道多少次被面容可怖的鬼怪下哭,跑去找那個人希望得到一絲溫暖,但迎接她的永遠只有一張標準的撲克臉。 好討厭。少女鼓起了臉頰。 希望被那個人注視著,被關心著,被喜歡著。但不論她如何努力,對方卻永遠是一副面孔,一成不變。甚至有時還會罰她去練咒術。 于是她便醉心于表演,花費整夜心思挖掘出那人所心儀的女子究竟是哪種類型,然后拼命將那個模子往自己身上套,被勒到窒息也在所不惜。 想要被愛,想要他的關注,想要被他認真的注視著。 少女將偽裝之術練習到爐火純青,努力靠近著那個理想的形象。她摒棄一切,只為成為那個純潔無暇,光芒萬丈的幻影。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也越來越接近自己的目標。眼看著希望的曙光近在眼前,她便加倍加倍地努力,希望有朝一日能讓那個一直陪伴她的男人眼中倒映出的是她,也只能是她。 但是,當徹底了占據了他的視線之后,她卻發現了一個足以否定她的前半生的事實。 無論她如何努力,那雙一金一紫雙眸中,永遠沒有她的位置。 即使她擁有著一雙紫瞳與一頭黑發,長相也與他眼中那人相去甚遠,但她還是永遠只能在他的眼中的深潭底部看到那個人的面孔。 有一段時間,她只要一合上眼就仿佛能看到那張臉仰起了頭,沖她微微勾了勾嘴角,笑了。 就仿佛在說,瞧,無論你怎么努力,你都永遠是一個殘破的代替品,永遠永遠只能活在我的影子里。你連自己真實的樣子都不敢向他展現,因為你知道他會離你而去。 這樣的你,怎么與我抗衡? 。 像你這樣的東西,不配被愛。 。 這句話便是,少女心中深埋的夢魘。 。 。 想要被愛。 已經不能忍受再回到一個人了。 誰都好,不論是誰都好,想要被關注!被注視!被愛著??! 不管是誰都好!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得到都好??!不管要付出什么代價都好??! 實在是,很渴望,很渴望被愛著??!不過只是這樣而已! 她有錯嗎?! 。 。 我再問你最后一次,你是怎么做到明明一點法術都不懂就能馴服那種等級的幽靈的?rdquo;葉穎微微偏過臉,仰起頭俯視著葉穎。 她的神情十分冷靜,仿佛只是在問一個無比普通的問題罷了。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緊握的拳頭出賣了她。 當葉穎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時便已經看穿了她極力壓抑的情緒,不由得心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