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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溫柔的人,那么善良的人,葉隱為什么可以如此理所當然地做出那種事情?而她在事后的懺悔,跟今天她的話如出一轍。 只要道過歉,只要用嘴說說,只要流幾滴眼淚,就可以免去一切譴責和懲罰。全然不顧這個嘴上說著懺悔的人會不會再次犯下同樣的錯誤,全然不顧這個道著歉的人究竟有沒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葉穎藏在袖口蕾絲花邊下的手握緊拳頭,微微顫抖。 那么賀茂沙羅,究竟算什么? 。 她是我的女仆對吧,那么隱,我現在有事情拜托你幫忙。rdquo; 塞斯微微一怔,看著半張臉隱藏在劉海陰影下的葉穎。葉隱也似乎詫異起這個小孩的身上為何突然仿佛發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似的,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產生了很大的變化這件事,投來了怪異的眼光。 葉穎抬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地碎片和塞斯慘不忍睹的衣服。 晚飯之前,清理干凈這些東西。還有,洗干凈哥hellip;hellip;哥的衣服。這是你弄臟的,你應該做出補償,叫洗衣房什么錯也沒有犯的女仆們無故處理這種棘手的污漬,未免太不公平了。rdquo; 。 聽到這個還沒有自己肩膀高的小姑娘用責備的口吻說完這些話,葉隱兩根眉毛緊緊擰在一起,微微抽搐起來。 葉穎假裝沒有看見葉隱怪異的表情,對著一臉詫異的塞斯道了晚安后,將兩人拋在身后轉進了陰暗的樓梯岔口。 。 窗外的斜陽沉入地平線,城堡中一片黑暗。 某些潛藏在夜幕下的精靈要開始活動了。 。 鋪著厚重紅毯,沉浸在黑暗中的走廊上,身材嬌小的金發女孩停下了腳步。 只見她回過頭,對著身后的一片黑暗望了過去,面無表情地叫出了一個無比熟悉的名字。 艾德琳。rdquo; 呀~又被發現啦。rdquo; 有著一頭火燒云般蓬松囂張紅卷發的少女,半透明的身影逐漸從黑暗中浮現出來,仿佛褪去了墨汁組成的蟬繭一般。 葉穎面無表情,語氣冷靜而嚴肅。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問你。rdquo; ☆、Bloody Marry(21)理解 哼哼,原來如此么,你這個傀儡朋友真是不簡單呢。rdquo; 艾德琳一頭紅色的長發在黑暗中猶如海水中漂蕩的海藻般輕輕晃動,一雙綠色的眼睛閃爍著難以捉摸的氣息。 他叫白羽,你別再傀儡傀儡地叫他了。rdquo;葉穎微微皺了皺眉,靜靜地凝視艾德琳。兩人在黑暗的走廊上緩緩前行,登上一層又一層旋轉的樓梯。 狼人之城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rdquo; 。 面對葉穎的問題,艾德琳并未作出正經的回應。她將一只手撐在下巴下面,以玩味的目光看著葉穎,輕笑了起來。 呵呵,我憑什么要向你個滿腦袋長著黃毛的小蟲子解釋?rdquo; 葉穎偏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么回答似的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如果你還希望繼續履行我們的約定的話,最好坦誠hellip;hellip;rdquo; 約定?rdquo; 葉穎還沒來得及說完那句話,就被艾德琳突然抬高的聲音打斷了。 葉穎睜大眼睛,以詫異的目光看向她。 只見艾德琳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在一瞬間內迸發出可怕的氣息。她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般蜷曲起身子,捂住那雙在剎那間注滿仇恨和憤怒的綠色眼眸,浮在半空中火燒云般的頭發突然像是火焰吐出的舌頭般向上擺動搖晃,使得她整個人仿佛被火焰籠罩的中世紀可怕魔女。 。 呵呵,那個老妖怪的女兒也配說這種話?rdquo; 一股又一股的黑氣從幽靈少女蓬松的長發中竄出,與火焰般熊熊燃燒的頭發一并舞動起來,演湊出有如哀鳴般無聲的吶喊。 葉穎被面前的景象震撼到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藍色的眸子中浮現了恐懼的神色。 艾德琳這是hellip;hellip;又被怨氣控制了? 。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rdquo; 艾德琳原本十分甜美,猶如滴著蜜般的嗓音徹底扭曲變形,成了尖利的野獸嚎叫。她以讓人頭皮發麻的尖銳嗓音吼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死掉的嗎?三天三夜,被釘在那該死的鐵處女里面整整三天三夜!而那該死的女人,你那令人惡心的母親居然面帶微笑,沐浴著我們的鮮血!rdquo; 葉穎怔怔地望著艾德琳那因為仇恨而扭曲的臉龐,一時間竟毫無動作,像是蠟像人偶一般臉色蒼白地呆呆地矗立著。 無言。 。 咯咯咯hellip;hellip;rdquo; 尖銳的嚎叫聲消失,再次轉變為滴著蜜糖的甜美笑聲。那本是屬于少女的猶如百靈鳥般動人的嗓音,此時卻像是一把細小的尖刀般一刀一刀剜著人的耳朵,像是無數細小的針尖般鉆進人的頭皮底下作亂。艾德琳低下頭,整個人就如壞掉的人偶一般耷拉著四肢,只有肩膀在不斷聳動發抖。 呵呵呵呵呵,約定啊,真好笑。既然已經被戳穿,我也沒必要繼續像這樣耍你這個小臭蟲玩了。rdquo; 艾德琳抬起臉,一雙貓一樣的綠瞳透著癲狂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