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她跟蔣歸君談戀愛的時候不知道，結婚后好幾年，蔣歸君才慢慢露出真面目，那時候有了我，她又還對他有感情，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忍了那么多年，就連我舅舅和外公他們都不知道那十幾年她過得是那樣的日子。rdquo;

    心里一凜，這一刻任何言語都顯得單白無力, 柳早燦只握住他的手。

    蔣云崢反握住她的，抱著她的手也緊了緊, 目光幽然, 陷入了回憶。

    他小時候經常在半夜看見歐碧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無聲的哭泣，但第二天她又是開開心心的送他去上學，給他做飯, 陪他寫作業，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

    后來，我十三歲那年, 就揍了蔣歸君一頓。rdquo;

    他說的太過輕巧，事實上，他原本并不打算讓蔣歸君活著。

    那一天，他回家看見歐碧冷縮成一團在角落里，喝的爛醉的蔣歸君在她身上又踢又打，甚至還拿起煙灰缸準備往她身上砸，他眼睛都紅了。

    成年男人的力氣大，但蔣歸君那時候喝了酒，他又從小就長的壯實，把蔣歸君按在地上揍也不是什么難事。

    要是沒有歐碧冷的阻攔，當時蔣歸君打算用來砸她的玻璃煙灰缸，就會讓蔣歸君的腦袋開花。

    他說完后，發現懷里的人鼓著腮幫子，像只氣呼呼的河豚，瞪著大眼睛看他，小鼻尖皺著，很是憤慨，蔣歸君太過分了。rdquo;

    她豎起大拇指，蔣云崢同志，我只想說mdash;mdash;你干得漂亮！rdquo;

    蔣云崢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親昵的用鼻尖蹭蹭她的。

    據他了解，他家小朋友從小就是尊師重教、尊老愛幼的乖寶寶，他知道她不會反感這件事情，因為她對親近的人的要求非常非常低，但沒有想到她會出言鼓勵mdash;mdash;大約可以說是鼓勵吧。

    乖寶。rdquo;蔣云崢覺得自己真的撿到寶了，怎么哪兒哪兒都這么順自己的心意呢。

    你不怕我嗎？rdquo;

    當他看見歐碧冷顫抖著，用陌生而恐懼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可能出了些問題，他的思考方式、行為模式跟大多數的普通人，不一樣。

    他當時很清醒，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把蔣歸君打死，甚至不怕世俗道德法律的束縛，他在一邊動手就在一邊盤算著蔣歸君死了之后要怎么處理。

    他知道，他明白，但他無懼。

    所以很多人背地里說他是瘋子，沒有感情，也沒有人能夠約束他，像個機器人，許多人都害怕他，就連歐碧冷跟他相處的時候也存著幾分不自然，但好在他們相處的時間也并不多，他更喜歡一個人。

    這些年他漸漸學會去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人rdquo;，但他知道，在親近的人、日夜相處的人面前，他偽裝不了多長時間。

    他定定的看著柳早燦，黑眸深沉，仿佛海上醞釀著狂風暴雨的烏云，沉沉的積壓在一起。

    嗯？怕我嗎？rdquo;

    柳早燦卻不知道怎么的就聯想到他在床上那舔唇邪肆的一笑，那種壓迫、侵略感，讓人心跳加速，臉上一熱，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咳。rdquo;柳早燦誠實的搖了搖頭，主動抱住他，不怕，有些時候只能以暴制暴。rdquo;

    她想了想，嚴肅道，不過暴力解決問題往往會吃虧，下次我們要智取，努力做到讓別人吃虧。rdquo;

    蔣云崢失笑，繼而大笑，可真是我的寶貝。rdquo;

    柳早燦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可不是嘛，讓你撿著這么個大便宜了，所以要好好對我知道嗎？rdquo;

    蔣云崢握著她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眸中笑意快溢出來了，嘴角彎彎，好，我的小公主。rdquo;

    叩叩。rdquo;

    請進。rdquo;

    柳言間抬頭，看向來人，林早早還沒來？rdquo;

    助理微微低頭，林小姐在路上了。rdquo;

    見他欲言又止，柳言間有些稀罕的挑了挑眉，他這個助理可是少有今天這樣失態，有什么事？rdquo;

    助理看了他一眼，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您、您看一看小姐新發的微博。rdquo;

    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rdquo;

    柳言間皺著眉打開今天才下載的微博，很快就看到了#柳早燦回應#，點進去就是她剛發沒多久的微博。

    燦燦今天開心嗎：今天，想給這么多年的那個懦弱的、沉默的自己一個交代。[視頻]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柳言間沉默了好一會兒，翻來覆去的看每一個字，最終帶著自己都不清楚的緊張，點開了那個視頻。

    可以看得出視頻是錄像，且從畫質看來是多年前的了，不過看清楚里面的人還是綽綽有余。

    畫面開頭是在偌大的客廳中，一個女孩子拿著熱水壺，熱水壺對于她的小胳膊小腿來說有些笨重，走起來晃晃悠悠的，她走向另一個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翻看著書的女孩子。

    兩個女孩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穿著同款不同色的泡泡裙，像是瓷娃娃一樣可愛，特別是坐在沙發上的小女孩，黑色的長發齊肩，小小年紀就顯得嫻靜乖巧。

    柳言間一眼就認出坐在沙發上的是六歲的柳早燦，而拿著熱水壺走向她的是林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