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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云崢頭也沒抬的拿手臂擋了擋她伸過來的手,又往她碗里放了一只蝦,我不愛吃蝦。rdquo; 相處了這么久,柳早燦也知道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如果說不讓她沾手,就一定不會讓她沾手,所以也沒再堅持。 一時間,餐廳里只有碗筷輕碰、剝蝦殼的聲音,在黃色偏亮的頂燈的照射下,餐桌旁一人埋頭吃,一人神定氣閑的剝蝦,雖無言,但自有默契,一點也不顯得尷尬,反倒有種淡淡的溫馨流動在空氣中。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氛圍。 是她的手機。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 剛打算按下接聽,卻隱隱覺得這串數字有些熟悉,手頓了頓,再回過神來指尖已經不小心碰到了掛斷。 這個插曲兩個人都沒放在心上。 最后還是蔣云崢幫忙,那一盆小龍蝦才被吃完,柳早燦吃飽喝足被趕到外面沙發上坐著了,味蕾得到了滿足,心情也跟著飄揚。 等蔣云崢把碗丟進洗碗機,又把桌子收拾了一番,出來客廳就看見這么一幅場景。 小兔子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眼睛微瞇,一臉滿足,揉著小肚子,很是悠哉閑適。 倏地,她像是被戳到了哪里一樣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啊了一聲,看向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挑眉,蔣云崢看她一驚一乍的,嘴角忍不住上揚,怎么了?rdquo; 我想起來那個號碼是誰的了!rdquo; 感情這么半天都在想這個呢。 蔣云崢坐在她旁邊,順勢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但待她坐下,拉著的手卻沒有松開,很自然的接她的話,是誰的?rdquo; 柳言間。rdquo; 電話號碼都沒存,甚至連父親這個稱呼都懶得敷衍,可見關系有多緊張。 蔣云崢瞇了一下眼,拉著她的手把人攬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肩膀,稍一側臉,唇就能碰到她的臉頰,手不動聲色的與她的十指相扣。 燦燦。rdquo; 柳早燦疑問的嗯了一聲,從思緒中慢慢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人家大腿上,偏偏他的臉還湊的極近,姿勢曖昧,鼻息之間全都是他的氣味。 濃烈的、頗具有存在感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略有些不自在,她把臉稍稍往后挪了一下。 男人溫熱的鼻息打在她的耳邊,似乎若有若無的在親吻她的耳際。 他的薄唇輕啟,嗓音溫啞,燦燦,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嗯?rdquo; 緊貼著她的胸膛跟著震動,鼻間發出的尾音上揚,低柔的詢問聲,都像是帶著鉤,又仿佛是那輕飄飄的羽毛,撓在心間,不痛卻癢。 她的腦子里仿佛升起了簇簇煙花,發出響亮的聲音,直沖上天空,炸出一朵又一朵絢爛的色彩,還伴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音。 半晌,柳早燦才看向他,水眸帶光,長睫有些緊張的顫動,兩頰如光滑澤亮的蘋果,乖巧應道,好的呀。rdquo; 蔣云崢親了親她緋紅的小臉,調整了下坐姿,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更舒服些。 柳早燦貓兒似的蹭了蹭他的臉,淺淺的在上面啄了一口,撲閃撲閃著大眼睛,心里溢滿了糖蜜一樣的。 抱著新出爐的男友,柳早燦晃了晃腿兒,心里想著的卻是該去看醫生了。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調整過來,可幼時的痛苦記憶實在是太多mdash;mdash;可以說,在柳夫人去世之后,被虞家接過去之前,那五年,她就沒有過什么好的記憶。 一個人在天還沒亮就空著肚子走出別墅,坐公交車去學習,偶爾到學校的時候還能看見她的meimeirdquo;和哥哥rdquo;從鮮亮的轎車上下來。 身邊沒有什么朋友,同學經常當著她的面或是背著她編排她的壞話,把她的書丟到垃圾桶里,在她值日的時候只留她一個人,老師不喜歡她,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沉默以對,對什么都默默的承受,從不哭泣、抱怨或是掙扎。 因為她知道,沒有人會在意她,她的眼淚只會讓他們更開心或是更厭惡而已。 這些沉重的記憶壓在她身上喘不過氣來,即使后來去了虞家,換了環境,但她還是時常在夢里窺見那時的無助和絕望。 她以為她已經好了,可以正常的生活,但在樓皤那次的打擊之后,仿佛一朝回到解放前,那些噩夢如同被打開了匣子,紛飛出來,緊緊的纏繞著她,如附骨之疽。 柳早燦輕嘆了口氣,胸口如壓了千萬斤重石的感覺卻得不到一絲一毫的減輕。 她該去看看醫生了。 蔣云崢把她送到樓下,在她開門后,略一掃屋內。 昏暗的、生硬的環境、擺設和裝修,即使身在夏季,一眼望去,滿眼皆是冷硬的黑白,恐怕置身其中只覺寒涼。 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 他這是第一次到她家mdash;mdash;雖然在門口沒進去,心里暗暗的又給柳家記了一筆。 蔣哥,我沒聽錯吧,柳言間不是你岳父嗎?你確定要搞他家的公司?rdquo; 這里說的柳言間的公司并不是柳家的產業,柳家祖祖輩輩都是做珠寶生意的,遍布大江南北,體系龐大,就算蔣云崢,蔣家再厲害,一時也動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