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
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站在一輛黑色的轎車前,還有孤兒院門口陳老師和院長急切卻又無能為力的臉。 還有她被重重摔到地上,激起一灘泥色的水,濺了穿著白色襯衫的她家小朋友一身,身上傳來一陣陣的痛,耳邊嗡嗡的, 仿佛從遠處穿過層層迷霧傳來她家小朋友的呼喊聲,系統也在腦子里聒噪的提醒她要走了。 充滿稚氣和奶音的呼喊著小月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但卻一聲又一聲的在腦海里回蕩, 耳邊忽的又有別的聲音,似乎與之重疊。 哎!她醒了!rdquo; 牧九月睜開眼, 看見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看起來大約二十五左右, 看見她醒了一臉欣喜的轉頭跟別人說道。 她還沒有從擔心和驚怕中回過神來,滿腦子都是她家小朋友現在怎么樣了,根本無心去顧及周圍的情況。 抖著手接過一只手遞過來的一杯熱水, 小口小口的咽了下去。 其他人原本看見她醒了,都紛紛看過去,卻見她紅著眼眶默默的喝著水, 雙手顫抖,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她hellip;hellip;不是才醒過來嗎? 眾人面面相覷,都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把目光放在陪在女孩旁邊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襯衫上有些不知道從哪里蹭來的灰,這幾天的奔波沒有讓他狼狽一絲一毫,一言不發的守在女孩的面前,有時候不知道盯著她的腳踝在看些什么,目光令人覺得溫柔繾綣,但莫名又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接著,他們就看到女孩終于喝完了水,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看向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嘴唇抖了抖,眼眶中大顆大顆的淚水往下落,撲在男人身上,無聲的開始抽泣,只能看到肩膀在抖動,卻聽不到她的哭聲。 男人似乎有些呆愣,但不知怎么的,眼眶也紅了,半晌,抬起有些抖動的手放在女孩的背上,輕輕地拍著,低頭吻了吻她的耳際。 只有牧九月知道,他在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了一句話mdash;mdash; 我等了二十年三個月零十天,你終于回來了。rdquo; 聲音那樣輕,但在她心中,卻重于千金。 牧九月更是泣不成聲,對hellip;hellip;對不起。rdquo; 這個對不起,對于她來說,也許只遲了幾分鐘,但對他來說,像是遲了一輩子hellip;hellip; 沒關系,我到底是,等到了。rdquo; 他曾以為,他再也等不到的。 那樣,他就跟這個破碎而惡心的世界一起毀滅就好了。 這里的人,是那天牧九月昏過去之后,他在路上遇見的,一群熱心的年輕人,在他跟他們的交流rdquo;之下,聽說他們要去首都,還看見昏迷不醒的牧九月,以為她是生病了,就更要拉上他們一起。 這些人是誰?rdquo;牧九月平緩了一下心情,才留意到她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間破舊的車廠,四處都是油污,鐵門被緊緊關閉著,里面擠了大約加上他們兩個有十個人,都是二十多的年輕人,男性占多數,并且讓人看得出來都是練家子,最大的應該是領頭那個光頭男人,應該有三十好幾了。 他一直跟在一個年輕漂亮但是看起來格外柔弱的女孩子身旁,但態度恭敬,距離不遠不近,也不像是有什么曖昧關系,牧九月推測可能是保鏢之類的。 只掃了一眼,她就大約猜到,那個女孩子的身份可能比較重要,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為了照顧她或者保護她而存在的,但覃清衍是怎么跟他們走到一起的呢? 或者說,他又是因為什么才消了要她死的心。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rdquo; 女孩紅著眼睛跟只小兔子一樣,一張小臉嚴肅,明顯是要秋后算賬rdquo;,不由得失笑。 男人不笑時如謫仙仿佛遠在天邊綴著雪蓮不可高攀,但一笑如春園百花開,燦爛芬芳不可言喻,又如石澗泉水。 他一言不發的把她從鋪著外套的地面上打橫抱起來,頭也不回,似乎當做周圍的人都不存在一般的往外走。 喂!rdquo; 一開始說話的那個女人叫住了他們,但覃清衍的腳步沒有因此而停下,仿佛他聽不見她的話一般。 幾個年輕男人上前幾步攔住了他,他有些不耐的看了眼這些人。 牧九月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怎么覺得過了這么多年,這破小孩的脾氣更壞了? 覃清衍不耐的皺了皺眉,但到底還是沒說什么,等著這些人開口。 要不是之前他帶著她一個人不方便,這些人半拖半拽的要他跟著他們一起,他又怎么會過來? 雖然他倒是感謝他們這一舉動,才讓他重新找到他的小月,但是他不追究他們的目的了,他們卻自己撞上門來了? 清衍,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rdquo;說話的是那個牧九月認為是被這群人保護著的女孩子。 她看起來不過二十,皮膚白如雪,長發如鴉,一襲淺色長裙,即使在混亂的末世也一塵不染的模樣,此時她目含春光,柔弱可人,讓人心生憐惜。 牧九月挑眉,看來這還是她家小朋友的桃花? 總感覺有些奇妙,上一秒還是五六歲小豆丁的小破孩,下一秒就已經有了這么美看起來殺傷力這么大的追求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