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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八斤仰躺在地上,本來做好赴死準備的他睜開眼睛,冷笑到:你就別騙我了,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會繼續害你,像你們這樣的妖怪,怎么可能會心軟。rdquo; 顧榛璀然一笑:你說的對。rdquo; 她揚起手,藤條化作利刃,眼看就要劈下! 鄭八斤再次閉上眼睛,身體卻沒有意料中的疼痛。 他奇怪的睜開眼,顧榛在一旁笑到:說什么漂亮話呢,你都嚇得尿褲子了。rdquo; 鄭八斤尷尬的側過頭,顧榛用長枝拍了拍他的臉:明明就怕死,為什么不肯告訴我那人是誰?rdquo; 鄭八斤苦笑著說:不是不告訴,只是hellip;hellip;我不知道他是誰。rdquo; 顧榛奇道,什么意思?rdquo; 鄭八斤抬頭看向她:那人hellip;在我妻子被妖吞掉之后突然出現,戴著面具只留一雙眼睛,說話的腔調很奇怪。他告訴我他是道士,問我要不要為妻子報仇,然后他交給我很多東西,其中有妖怪內丹和用在你身上的那些東西,還教我如何辨別妖氣。rdquo; 顧榛越聽眉頭越緊。 所以,那人就是計劃好了一切,等著她自投羅網。 顧榛手中的藤條探入鄭八斤的體內,鄭八斤疼得臉上青勁爆起,全身的肌rou都開始抽搐。 很快,顧榛將藤條抽了出來,語氣很平淡:rdquo;那就對不住了,你不能活。rdquo; 他體內深處的邪氣已彌漫全身,就算那人不利用他繼續搞事,他自己也變不成正常人了。 多少正面角色都是因為放過一個反派最后被反殺,顧榛絕不容許自己犯這種毛病。 鄭八斤笑了:也好,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打打殺殺,奈何現在的我一看到妖怪就想動手,把我那小兒嚇了多少次。你殺我之前,能不能答應我,將我家阿石好好安頓。rdquo; 顧榛身上的藤條逐漸變硬,尖端指向微笑著的鄭八斤,回道:好,我答應你。rdquo; * 山洞外大雨傾盆而至,轟隆隆的響雷掩蓋了慘叫聲。 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從黑黢黢的洞口走出,冰冷的雨水沖刷著身上的血腥味。 她抬手擦擦嘴角,又吐出一口猩紅的唾沫。 這味道,太惡心了。 原始人是怎么過上茹毛飲血的生活的,顧榛難以理解。 先前從昏迷中醒來時,她強迫自己吞下充滿蛇腥味的內丹,現在又咽下沾滿鮮血的鄭八斤的內丹,那一陣陣惡心的感覺讓顧榛忍不住扶著山壁嘔吐起來。 把胃給吐干凈后,顧榛撐著從灰燼抽出的一根未燃盡的妖骨,一跛一跛的向山下走去。 雨聲掩蓋了很多埋伏在暗處的響動,顧榛警覺的抓緊了那根骨頭,只待聽見響動便給上一擊。 她放緩腳步行走在泥濘的道上,布鞋早已被泥水濕透。 慢慢的,周圍蠢蠢欲動的東西不知怎么突然消失了。 顧榛松了口氣,兩只手拄著長骨繼續前行。 突然,胸口被一陣陣悶痛沖擊,同時,她的身體開始發熱,連冰冷雨水流入脖頸也感覺不到。 她弓下腰,吃力的喘著氣,熱氣仿佛把她扔進了一個大蒸籠里,身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 不行hellip;hellip;暈倒在這里,那些藏著的妖魔鬼怪肯定會乘虛而入。 顧榛咬著牙艱難行走,而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我得hellip;hellip;清醒hellip;hellip; 腦海中的念頭還沒完整過一遍,突然變成一片空白,顧榛直直從土坡滾了下去。 泠泠雨水拍打她泛著詭異紅光的臉頰,而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人佇立在土坡之上,微微低頭看向昏迷不醒的顧榛。 他的指尖垂著一滴滴殷紅的血珠,自手指落入土壤中,消失不見。 * 顧榛覺得自己一下子像是扔在了油鍋里煎炸,一下子又像是泡在冰水里冷凍。 她先是熱得直扯衣服,又是冷得縮成一團,但無論是冷是熱,總有一個溫度適宜的物什貼上來,讓她緩解了許多痛苦。 很快,胸口那種被東西積壓的疼痛也消失了。 她舒服的墜入黑甜夢鄉中,做了個許久沒有做過的好夢。 等她再度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干燥溫暖的山洞內,不遠處的火堆正冒著煙氣,顯然是熄滅不久,難怪這里有著與寒夜不同的暖意。 顧榛再將視線轉移回來,才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件黑色大衣。 鼻子靈敏的嗅覺回歸,顧榛聞到了一絲熟悉的死人味。 傅介年的衣服。 顧榛試著舒展一下手腳,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知覺。 她掀開衣服站起來,雨后泥土的芬芳充斥著鼻腔。 顧榛把衣服抱在懷里,沒有立刻出去找傅介年,因為她已經聞不到周圍有關他的氣息了。 她踱步走向洞口,東方的星星已經因為太陽露出的魚肚白失了神采。她在崖邊吹著山風,依稀能辨認出山下吊著燈籠的更夫,正在安靜的村道上打更。 顧榛披著那件黑色大衣,長長的衣服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她將手伸進荷包里,摸到了一塊碎布。 顧榛展開來看,上面用煙灰潦草的寫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