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第二層，三眼白面乘坐著小星球四處閑逛。

    還不知道電子羊記不記得她這條小魚，不過反抗軍是之后的事，現在她正在思考怎么讓烏索爾幫她干活，她需要一個道具，這個道具的作用是當一坨狗屎，她要做的就是把這坨屎糊在委員會臉上。

    說起來他的腦子還沒洗干凈……

    正好和圣語者之前做到一半，現在換人喝個二次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星球轉悠回去，她要去找那條小人魚了。

    ……

    昏暗的空間內，只有霓虹燈管一閃一滅，微弱的光芒映出或站或蹲著的獸人們，有人在抽煙，煙霧繚繞。

    “喂。真的得干這票？”蹲著的獸人帶著半邊臉防毒面具，甕聲甕氣地問。

    “電子羊和沉月海都在，這陣容都怕的話就趕緊滾?！背闊煹墨F人為管子換一顆煙彈。

    沉月海穿著過大的兜帽衫，看不清上半張臉，但從他開合的唇內有舌釘的反光一閃而過：“就明天。精神暗示已經種好了?！?/br>
    “監控也入侵完畢~”電子羊仔細地端詳自己新上的指甲油，依舊是黑色。

    反抗軍本部剛剛從垃圾星脫離，全面轉移到了約德爾星，這顆星球以地下市場聞名，正適合渾水摸魚?，F在他們決定明天進攻星球市政廳，悄無聲息地奪取實際政權。

    “成功的話我總有解放自我的機會了吧？”

    “怎么說呢，得看公主們的想法~”

    “電子羊，你在炫耀是吧。當上干部還不是想怎么解放就怎么解放？”

    “怎么會呢。我才剛剛十八誒，未熟啦未熟?！?/br>
    他是個宅男，毋庸置疑，而且這身怪里怪氣的打扮也不被公主們喜愛。

    而沉月海，他總是沉默又堅定地支撐著反抗軍，好似幽靈。

    ……

    “也就是這樣?！?/br>
    “原來她前幾天這么辛苦……”烏索爾皺眉，他被排擠出權利中心，只能從報道上看到“救世主直取敵將首級，顛覆未來”啦，“蟲族大敗而逃，沙惑星重歸安寧”啦，還有各種各樣隨著施若涵的登場出現的周邊產品，個個都因為ip賣了個天價。

    烏索爾花了之前剩的實驗經費買了一點點周邊，最后留下來的是一個玩偶，玩偶救世主的表情輕松寫意，兩只小手拿著一杯熱可可，穿著睡衣，是叫月天夢月的大隱藏款。

    他沒仔細算花了多少錢才得到這個隱藏盲盒，只知道現在二手市場能賣個十多萬。

    “他媽，這些賣ip的狗屎怎么也沒問過我的想法?！?/br>
    她剛想著自己少賺了一筆，后面才想起來自己的光腦本就不限額度。

    “問你？擺清楚位置行吧?！睘跛鳡柊櫭?，下意識刺他。

    “哦？”施若涵饒有興致地輕哼回應，把傘往地上一插，兩手捧起烏索爾的臉，逼他和自己近距離對視，“你覺得……我在哪個位置？”

    視野邊緣，三眼白面的頭發瘋長，眼睛略大，瞳色也變成了黑色，那只手的骨架和皮rou細微地改變，身高一口氣矮了約十厘米。

    烏索爾的呼吸停滯了，他隱約有過這樣的猜測，可這是最不可能的一種！三眼白面出現的時候救世主還是青澀的軍校學生，怎么可能來黑市鬼混？！而且，明明晚宴上的救世主高雅又盛氣凌人，怎么可能是三眼白面這種？！

    偽裝、做夢、推測失誤、基因突變……他腦內閃過數個猜測，最后只是強硬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就像囫圇地咽了個蘋果，一口氣噎在胸口。

    那……他，不，她那時候用光腦和他聊點可愛小問答，原來那些品味微妙的裝備不是三眼白面的意思？還在黑市里和他打嘴炮？后面還、還恐嚇他，還玩了他一整下午……？

    他不知道是該畏懼于那時候的救世主就有如此強悍的精神力，還是該慶幸不是被男人玩了身子，他這么多天的噩夢終于可以消失了。

    哪怕施若涵的手已經松開，他還是愣愣地看著對方，一下子不知道該用對待施若涵的方式，還是用對待三眼白面的方式。

    不過，烏索爾發自內心地，問出癌癥病人都會問的問題：“為什么？”

    “哈。這世界上的事哪有這么多為什么?！笔┤艉滩蛔⌒Τ雎?，然后將手覆蓋在烏索爾的腦袋上，“[你將不會以任何方式泄露今天和我碰面時的任何事情]?！?/br>
    黑市是精神體的交流，烏索爾又只是個文員，施若涵的這句言靈實在是過于強硬。

    被強制力cao控，烏索爾終于認定了，這就是事實。

    三眼白面就是施若涵。

    她既是那個造物主最高的杰作，單純天真又殘忍的少女，又是這個在黑暗處摸爬滾打，誰碰到都能喂一嘴刺的老油條獸人。

    “今天過來，是要你幫兩個忙。然后我就把你的腦子洗干凈?！?/br>
    少女笑意盈盈，烏索爾一聽到終于可以再次治療了后，當即表示：“我能做的都可以！”

    她細細地講了第一個忙，包括長短、大小、活性、細節……烏索爾將粉色長發束起，又取出一副方框眼鏡，把少女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全部記在了小本子上。

    施若涵后面看了一眼，潦草得和鬼畫符似的。

    而且竟然習慣用紙質本，真是奢侈的愛好。

    “唔……其實沒什么問題。不需要激活的話大約得一周生產，活性……如果一直處于最優環境的話可以保持兩個月左右?！睘跛鳡栭]目再次思考，纖長的睫毛也是粉色，“如果環境溫度超過四十度，大氣壓超過兩個帕斯卡，保存期縮減至一周左右……嘶，但也得考慮壓強導致的致密性……”

    “可以哦。做出來后告訴我坐標，我自己拿。我大概每周都上一次黑市，連著兩周不上的話也沒必要做了，我尸體肯定涼透了?！笔┤艉簧踉谝獾厍枚?，她對理科的知識非常不感冒，雖然覺得做實驗的男人很酷，但要自己了解還是算了。

    “您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那第二個忙呢？今天我正好有空，可以一起做了?！睘跛鳡柶鋵嵜刻於己芮彘e，就算是為了早點去掉精神網雜質，他也得快馬加鞭地伺候好施若涵。

    少女背著手，繞著他的小小房間走了一圈。

    一如既往，一大個水池占了大約一半面積，剩下的雜亂地擺放著儀器、鑒定物等等，燈光略微昏暗，烏索爾的精神網已經撐不住更多消耗了。

    她打了個響指。

    濃墨般的夜空流淌星河，空間突然變化為竹林深處，月影清輝映照著細碎的竹葉，撥開繚繞薄霧能看見一池溫泉，竹香帶著水汽送過來，沁潤肺腑。

    他們兩個的衣服也變成了一條浴巾，僅僅擋住重點部位。

    施若涵率先步入溫泉，窈窕的身影逐漸被霧氣氤氳，溫熱水液漫過身體，能將骨髓深處的寒氣都逼出來。她輕聲邀請：“過來?！?/br>
    烏索爾從未見過溫泉，只是從書里能知道這水是溫泉，這植物是竹子，也許是知識分子的天性吧，他第二秒就開始喜歡上這個清雅的環境——隨后被自己和女性的裝扮嚇了一跳，剛想遮一下自己不檢點的胸，又想起來之前他可是直接在三眼白面前面遛鳥，還被玩了一下午……人生可真短啊，有的人一年前就死了，到現在才埋。

    剛踏進溫泉里，烏索爾就舒服得忍不住想變出魚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