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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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的時候車一停吳蕭就醒了,半睡半醒下車還不忘檢查一下顧時懿的衣服頭發。下了車她一臉難受地瞇著眼睛,伸手去扶顧時懿,顧時懿沒搭理她徑自下了車,理理衣服,朝媒體鏡頭略點點頭,就算打了招呼。 吳蕭和司機老吳站在外圍,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看著主創點香拜神,把攝像機上面的紅布扯下來。顧時懿戴著墨鏡面無表情地跟著大家一起鼓掌,他皮膚雪白頭臉極小,骨架挺拔的向上伸展,肩膀寬闊平坦,閉合的嘴唇和高鼻梁都線條清晰分明,都不用露出眼睛,就自帶著某種優越感,高傲又冷漠地拉開自己和素人的區別。 吳蕭遠遠看他一眼,跟眼熟的幾個自家前線粉絲點點頭笑了笑,拿著他的手機給楚輕打電話:“楚哥你別擔心,我們到了,趕上了。嗯,媒體都在,嗯,好,我知道了?!?/br> 她把電話掛掉就看見有個鼻子假體明顯的姑娘走過來跟她打招呼:“時懿的助理是吧?!?/br> 吳蕭點頭。 “我們是see娛樂的,等下開機儀式之后想跟他做個采訪?!?/br> “等一下啊?!眳鞘挵咽掷镆欢褨|西騰來騰去,有點艱難地拿著手機看楚輕發給她的媒體名單。 “那個,你們沒有預約單訪……等下有媒體問答環節你們可以問他一些問題的?!?/br> 那姑娘不在意地一笑:“小姑娘,你看這……我就做個很簡單的采訪,十分鐘用不了的,我看你也挺樸素的,咱們都是拿工資的不容易,這個給你當個見面禮好不?幫我們滕一騰時間啊?!奔俦亲有〗阏f著拿過來一個信封塞到她手里。 吳蕭捏捏厚度感覺至少有一萬塊錢,她有點驚訝現在媒體出手大方,不太相信顧時懿居然這么值錢了,頗有些尷尬地還回去:“不,不行jiejie,我老板很嚴格的,知道我們收紅包會被開除的?!?/br> “哎呀?!蹦枪媚镆欢迥_,又多塞了一個信封,以為吳蕭是嫌少。 “……”吳蕭心痛,咬牙道:“真的不行的,行程也排不開,他之后預約了一個專訪了已經,你們聯系一下我家經紀人吧好吧,再約一個時間?!?/br> 她說著塞了張楚輕的名片過去,終于把人打發走。 吳蕭捏捏手指,切實感覺到錢從手里溜走,有點低落。 顧時懿站在劇組臨時搭起來的臺子上配合一堆媒體拍照提問,他看著臺下,只能看到一堆人頭和黑洞洞的鏡頭,他有心在找吳蕭看看她在哪,卻發現根本看不到她,于是作罷,專心回答媒體的問題。 吳蕭坐在影視城接待處的一個小房間里等著,這個房間被暫時當做采訪間,顧時懿的妝發已經過來等著。吳蕭窩在小沙發里,這時候才有緩過口氣的感覺。 腿間麻木的擴張感和小腹深處的酸脹仍然很清晰地存在著,羞恥感如附骨之疽,她覺得很累,疲憊而難堪地把臉埋在臂彎里。 長期合作的造型師是個叁十多歲的男人,身邊跟著的小助理跟吳蕭差不多大,兩個人關系挺好,小助理本來想跟她說話,看她一副很虛的樣子,也只好安靜地整理東西。 媒體比顧時懿先到,在旁邊架機器的架機器,聊天的聊天,吳蕭也沒法再趴著,剛想招呼大家就聽見外面有車子動靜,顧時懿人高腿長走路帶風,兩叁步就走進來。 吳蕭條件反射就要站起來給他騰位置,結果腿是軟的,抱著東西坐起來一半又跌回去了。 顧時懿也沒注意旁邊的人,徑直走過來彎腰看她,皺眉道:“你怎么回事,還不行?” 吳蕭不想多說,擺了擺手。 “那你別動了,我坐對面?!?/br> 旁邊化妝助理敏銳地往過看了一眼。 “不行,那邊背光?!眳鞘捳f。 楚輕在外邊接了個電話這才進來,吳蕭看他一眼,扶著沙發扶手站起來,說:“媒體到了,先做采訪?!?/br> 顧時懿回頭看了看,沖人們打了個招呼,自己在沙發上坐下,打量左右環境。 造型師過來檢查他妝容衣服,楚輕跟媒體那邊顯然有熟識的,寒暄玩笑屋子里熱鬧不少。 造型師這邊停手端詳一刻,自己比了個OK退到一邊去。 “可以了是吧,啊,來來來不說了?!背p回頭確認片刻,屋子里又重新安靜下來。 影視城不知哪里傳來一陣鞭炮聲,嘈嘈雜雜又逐漸歸于安靜。 顧時懿拿著麥抿了抿唇,等待噪音過去。 “嗯,可以了?!贝餮坨R的攝像師鏡頭打開,注視小小取景框里年輕人秀麗冷淡的臉龐。 “娛樂的網友們大家好,我是顧時懿。我今天是在《仟佰》的開機儀式,我們剛剛剪了彩?!?/br> 女主持淡妝不入鏡,在一旁發問:“時懿你好,我們知道這算是你第一個跟大家見面的大熒幕作品,能不能透露一下這個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故事,你接它的契機之類的?!?/br> 顧時懿是個很少采訪會備稿的人,他露出一個思考神情,是在組織語言:“啊……仟佰其實就是軍隊的意思。這個是一個年代戰爭題材,關于中國遠征軍的一段故事。首先我覺得劇本很好,不論是小人物的個人感情或者是指揮官的家國情懷,都很打動人,故事線是很完整的。而且我覺得我們電影的立意是很好的,軍隊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仟佰中的一個又是怎樣的存在,軍隊的意義或許并不在征服而是止戰,包括一些它所傳達的反戰思想,我都覺得很好。我的角色是一個小的士兵,并不是很重的戲份,但是我覺得能夠參與林導的電影,然后還是這樣的題材,是非常榮幸的一件事情?!?/br> “嗯,時懿我們看了演員表,不論是主演也好,還有一些所謂配角也好,都算是很優秀的前輩,有一些真的是老戲骨了,你有沒有擔心網上說的‘演技吊打’這樣的事情,畢竟你也一直是實力派的鮮rou演員?!?/br> 吳蕭和顧時懿私下時常對媒體用詞覺得頗為尷尬,顧時懿都二十八了,鮮rou演員什么鬼,吳蕭在旁邊覺得一陣臉酸。 不過顧時懿還是很能裝得住的,他沒什么表現,還被那個吊打逗笑了,他笑起來非常好看,透露出一股耀眼的攝人意味:“我覺得,所有的青年演員都不該考慮,吊不吊打什么的,因為我們本身資歷就淺,能和行業中的前輩搭戲對我們來說無論是從演技還是感悟上,都會有很大幫助,已經足夠榮幸了……那個,你可以坐下來。那兒還有把椅子?!?/br> 顧時懿抬著頭看著站著的主持人,溫和道。 吳蕭在旁邊看著他??此J真聆聽,或短暫思考,或目光陳懇地回答,或趁機扔點?;钴S氣氛。只覺得此刻他整個人都攏在柔柔亮亮的光里。 她其實喜歡給他當助理,勝過給他當床伴,顧時懿這個人是個好演員,他工作時堪稱完美,只在感情上冷漠自私……其實他對女朋友也很好,他只是對吳蕭,充滿了惡劣的自私感。 吳蕭想到這里,心里覺得有點難受。 兩個人第一次以后,吳蕭變成隨叫隨到的炮友。兩個人身體還沒磨合好的時候吳蕭挺怕上床這事,雖然她現在也很容易緊張,但比開始時好多了。 她也跟顧時懿表達過,為什么這樣,能不能不這樣了,你換個人吧。那時候顧時懿在拍民國劇,細格子西服衣冠楚楚,金邊眼鏡架在高鼻梁上十足混蛋,像是有點詫異她的問題,眼鏡后的睫毛羽扇一樣的垂下來,是頗有些輕佻的審視目光。 “你說呢,蕭蕭?!?/br> 他笑了笑。 對啊。吳蕭想,對啊……助理多方便啊,隨時都在,被拍到進一個房間都沒關系,助理這個殼子,仿佛可以把一個人定義成一個東西。 顧時懿這么多年,業內業外,沒有緋聞,挖不出來。干凈禁欲如他外表。 有次微博年會,顧時懿去當嘉賓,和業內的大娛記狹路相逢,翻云覆雨的娛記瞇眼一笑:“顧公子,你說我怎么就逮不住你呢,一個泥塘里,我就不信有干凈的魚?!?/br> “那可能我太臟了,跟泥一個色吧?!鳖檿r懿風度翩翩手挽女友,笑得隨和又親切,仿若朋友之間玩笑。 “小吳,走,咱們吃飯去?!辈稍L結束楚輕讓老吳去招呼著送人,自己伸了個懶腰叫吳蕭去吃飯。 “開機飯你讓他一個人去?” “我陪他?拉倒吧,你看看這位聰慧的爺,需要我么?我做得了什么主?人家別的經紀人在飯桌上一拍桌子藝人就把碗放下了,我敢拍桌子么?拍不起,我也就掛個經紀人的銜兒?!?/br> 楚輕叁十好幾了,長得很削瘦文氣,帶副平光眼鏡,胡須剃得有型,忿忿不平地跟吳蕭念叨。 顧時懿不理他,對這種投訴家常便飯,說:“那我去跟他們吃飯?!鞭D身帶著司機出門。 “不要喝太多酒,你的胃不行了?!眳鞘捯嗖揭嘹叺囟?,沒有他走得快,險些跟不上他。 “你才不行了?!鳖檿r懿停下來不滿道。 吳蕭總算追上,也不計較他打嘴仗,說:“閉眼?!?/br> 顧時懿很是配合,然后猝不及防被吳蕭呲了一臉防曬。 “…………” “你瞪我干什么。不是你說想染黃頭發,曬黑了真沒法染?!?/br> “我就,順嘴一說……而且我接了這個電影,你覺得,我還有什么機會,染頭發?” 顧時懿語重心長,對著吳蕭皮笑rou不笑。 “……你快去吃飯吧,老板?!?/br> 顧時懿在心里記吳蕭一筆,轉身走了。 “蕭蕭啊,這東西說什么你不要都放在心上,不是東西啊他?!?/br> “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眳鞘捯膊辉谝?,順嘴了句,把防曬收起來。 包廂里顧時懿手摸在酒杯上,也不喝,只是抓著心里上來點慰藉。飯桌上大家談及立項過程,拍投資方代表的馬屁,拉攏制片人,相互交換手里還在籌備的電影或電視劇。 一堆人里,能真正專心吃飯的只有兩個人,顧時懿和影帝戰逸堪。 挑大梁的戰影帝能安心吃飯,是他資歷背景已經不靠場面上的拉攏來提供幫助,且不說兩金一大在手,圈內人脈通達,他自己就是這部電影投資方之一。 而演男二的顧時懿之所以能好好吃飯,其實算是不識時務的“清高”。他待人接物不落人話柄,卻也不肯拉任何關系。他二十八歲了,不算什么年輕的鮮rou,如果不是一直不肯低頭走走捷徑,以他的資質,也不至于才混進電影圈。 戰逸堪和他挨著坐,兩個人碰了杯酒,戰逸堪突然說:“你就一個助理?” “原來有兩個,后來一個去養老婆過日子了,就只剩了一個?!?/br> 這算是私事,顧時懿不知道為什么會被問。 “我看你挺好,但收媒體紅包的人,就不要留在身邊了?!?/br> “你說我的助理?”顧時懿愣了愣。 “嗯?!睉鹨菘皠凅π烦裕骸澳憧赡軙X得我跟你說這個很無禮,但是我不跟你說我吃不下飯。我討厭搞小動作的人?!?/br> 顧時懿停頓一下,搖搖頭:“她應該沒收,她不會做給我惹麻煩的事,大概拿槍指著都不會?!?/br> “……” “我就是打個比方?!?/br> “名利刮骨刀,這個圈子里,也不用太信任誰,有時候老婆都靠不住的?!睉鹨菘袄^續剝螃蟹。 “她在我這,可靠程度比老婆高?!?/br> “這也是打比方么?” 顧時懿虛晃地露出一個假笑,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吳蕭和楚輕吃完飯等在飯館門口,烈日灼灼,楚輕罵街:“他倆怎么還不來,媽的老子熱死了,蕭蕭咱們打車走?!?/br> 吳蕭安撫地拍拍他,拿著手機和顧時懿發消息:”你們到哪了?“ 消息“咻”的一聲剛出去,別克商務就出現在了路口。 楚輕坐副駕,吳蕭和顧時懿坐后面。楚輕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下午還有個雜志要拍。還有一個來小時,我建議你啊敷個面膜睡一覺?!?/br> “你怎么接了這么多雜志?”顧時懿不滿道。 “還不是你,接這種片子,在你進組前趕快多拍點,進了組就沒時間了。我說不讓你接你就不聽,戰爭片整天烏漆嘛黑的,題材又沉重還容易被剪,還容易出意外,我的話你就不聽,炸藥出個意外你這臉要不要了?!?/br> “你可真煩?!鳖檿r懿靠在座椅靠背上,悠悠嘆道。 吳蕭從包里摸出卸妝濕巾來:“過來?!?/br> 顧時懿把頭歪過去,閉著眼睛任吳蕭擦來擦去。 “你最近……” 顧時懿開口,又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兩個人獨處,于是又收住聲音。他睜開眼睛,看了吳蕭一眼,吳蕭疏長眼睫低垂,很專注溫柔地在那邊卸妝,意識到他看她,眼睛才對上。 兩人對視一瞬,吳蕭默不作聲地調轉開目光。 在離攝影棚很近的酒店開了套房,楚輕又去一個勁的打電話,吳蕭給他找面膜眼罩讓他趕快去睡覺,自己去外面沙發上待著。 顧時懿打量坐在會客廳沙發上的吳蕭,想了想走過去問她:“你最近……有什么要用錢的地方嗎?” “沒有。怎么了?”吳蕭仰著頭看他,奇怪他為什么這么問。 “我是說,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用錢,可以跟我說?!?/br> “……” 吳蕭更奇怪了,兩邊對視半天,吳蕭遲疑道:“你是……突然想給我,封口費么?” 顧時懿驟然失笑,半晌在原地搖了搖頭,然后毫無征兆地彎腰低頭,去吻吳蕭。 吳蕭沒反應過來,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又來,只是下意識很順從的張口,溫柔而安靜地接納。 片刻后兩個人交纏的唇齒分開,顧時懿碰了碰她嘴唇,無恥道:“封口費,是吧?!?/br> “……”吳蕭看著眼前的臉,看他弧線好看的下頜,看他漆黑上挑的眉,看他秀麗低垂的眼尾,驟然心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時懿信她沒有拿紅包,親吻也很愉快,身心輕松地轉身回床上去睡覺。 吳蕭呆了一會等劇烈的心悸平復,她躺在沙發上,點開自己微博,慢慢打了一行字: 持愛行兇,真是無所忌憚??晌沂莻€人,有感情啊,也會覺得疼啊…… 她看了界面很久,最終還是把它存進了草稿箱。草稿箱一欄顯示數量:168。 她把手機握在手里,閉上眼睛,和顧時懿兩個人隔著一道房門,隔著168條未發出的微博,隔著無數真心與假意,一起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