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 你也想吃嗎？rdquo;仗著個頭小便在屋里亂竄的糖十八嘴里含著塊酥炸血豆腐，用極其欠揍的表情在碗勺前晃悠。

    哼！rdquo;勺鬼一聲冷哼，拒絕搭話。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rdquo;羅所捏著香噴噴的蔥爆豆腐在他面前晃過，威脅道, 不然的話hellip;hellip;rdquo;

    不然我們就把你綁在廚房里每天放血！rdquo;糖十八興奮地大叫，總算出現比自己還底層的存在了，他能不興奮嗎？

    放血、放血、放血！rdquo;其他五只噬鬼齊聲高喊，就像是衙門里喊威武的官差一樣。

    沒錯。rdquo;小饕餮喝著鬼血粉絲湯，說，多放點O型的，最適合做湯了。rdquo;

    椅背上，又想起擠血痛苦的勺鬼瑟瑟發抖，另一邊等待過會兒談話的閻經合也反射性地抖了起來。

    你怎么了？rdquo;小饕餮轉頭看向乖乖坐在角落的閻經合三人，還以為他們等急了，你別著急，等我審完勺鬼就輪到你們了。rdquo;

    小饕餮的意思是輪到跟他們談話，話是這么說沒錯，但被他這么一說hellip;hellip;閻經合又想暈過去了。

    不、不著急，鬼王您隨意、隨意。rdquo;閻經合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千萬別因為沒吃夠來放他的血就行，他雖然看不見大部分鬼，但也能看到桌上血淋淋的菜肴和怪異顫抖的勺鬼，還能感受到餐廳里的陣陣陰風，要不是為了兒子，他早就奪門而逃了，這是怎樣恐怖的一餐啊。

    雖然客戶說不著急，但小饕餮卻也不耐煩應付這只嘴硬的勺鬼了，想起勺鬼對玉碗缺口的在意，他彎了彎嘴角，一把從椅背上扯過勺子，放到嘴邊，你要是還嘴硬，我就把你的勺子啃成破爛！rdquo;

    不、你不能這么對我！rdquo;比起血盡鬼亡，勺鬼果然更怕自己的完美形象有損，頓時連聲音都變了，顫抖道，冷靜，千萬冷靜，我說還不行嗎？rdquo;

    一旁的羅所簡直要熱淚盈眶，看來這段日子他沒白給老大普及厚黑學啊，看看，威脅點抓得多到位。

    你們想知道什么，問吧，我都說。rdquo;被抓到弱點，勺鬼簡直生無可戀，整只勺子都黏噠噠的。

    玉碗是誰做的？rdquo;玉娘首先開口，或者說，誰把你封進了玉碗和玉勺里。rdquo;

    是我的一個朋友。rdquo;勺鬼如實說道。

    朋友？天師朋友嗎？rdquo;羅所追問。

    不是天師，就是普通人。rdquo;勺鬼說完見眾人一副不信的模樣，又補充道，真的，我活著的時候壓根就沒有天師。rdquo;

    你那時候？rdquo;聽到他的話，在場唯一的天師唐宵也來了興趣。

    嗯，我是永元五年生的，二十歲就死了。rdquo;勺鬼把他的故事簡要講述了一遍。

    原來他生前只是個普通的讀書人，可惜他天分不高，書讀得不怎么樣，倒是能寫一手好字，可這有什么用呢？去考科舉都不能讓卷面好看點，因為依照他完美主義的性子，一個大字能磨三天，所以在考試規定的時間內，他根本連一篇完整的文章都寫不完。

    還好勺鬼家里頗有些財產，令他可以衣食無憂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我有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跟我一樣欣賞完美的事物，所以我們很能聊到一起。rdquo;勺鬼懷念地說，我們經常一起游玩，他作畫，我幫他題字hellip;hellip;rdquo;

    等等，你朋友喜歡畫畫？rdquo;玉娘忍不住打斷他。

    是啊。rdquo;勺鬼不知道喜歡畫畫有什么要緊，如實回答，他很有天賦，可惜一筆一畫都追求完美，所以常常一年也得不出一幅作品，很多時候畫兩筆后就毀了。rdquo;

    是他，一定是他！rdquo;玉娘幾乎可以肯定勺鬼口中的朋友就是她的仇人，在她的記憶里，變態畫師就是這樣，說是要來樓里給姑娘們畫像，可總是畫了幾筆就皺眉撕掉，似乎永遠都不滿意自己的作品，最后、最后直到她被殺時也沒見他畫出一幅真正的畫像來。

    冷靜。rdquo;羅所連忙飄過去攔住快要發狂的玉娘，說，繼續聽他說。rdquo;

    勺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繼續講，后來，我得了重病，快死的時候他突然找到我，說是機緣巧合之下學會了一種秘術，可以讓我繼續活下去，問我愿不愿意嘗試。rdquo;

    秘術？rdquo;唐宵驚訝，讓重病之人繼續活下去的秘術？他怎么沒聽過。

    嗯，不過要以另一種形態。rdquo;勺鬼說。

    你是說鬼嗎？rdquo;羅所了然道。

    對。rdquo;勺鬼點頭，他跟我說，人類需經受生老病死之苦，鬼卻無此類憂慮，所以鬼是比人更完美的生命。rdquo;

    呵呵。rdquo;羅所冷笑一聲表明了態度，作為鬼他最有發言權了，鬼沒有人的煩惱卻有比人更煩惱的地方，化鬼之時需要經受的苦痛就不說了，鬼界混亂無序且物質匱乏，弱小的鬼受盡欺凌連命都難保住，還提什么完美。

    勺鬼顯然也想到了這道理，他偷瞄一眼小饕餮，勺身不禁顫了顫。

    他也煉化了你的尸體？rdquo;小饕餮的眼睛緊盯著玉碗缺口里露出的點點黑色，問，碗里夾著的是你的骨頭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