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看著她，良久，才轉身出去。

    周兮在外面等了好久，等到太醫出來，卻是依舊不見陸辰，得了太醫說，洛染的孩子保住了，心中松了一口氣，卻也是多了一分失望。

    這時看到陸辰走出來，想要開口解釋，卻只見他暗沉的神色，外面的夜色在他背后氳開，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寒氣，周兮顫了顫唇瓣，不敢多言。

    陸辰沒有去看周兮，而是先看向一旁的太醫：洛妃有孕，之前你們替她請平安脈的時候，為何沒有看出來？rdquo;

    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跪下身子：回皇上，洛妃的身子骨弱，這些月都常用些補藥，而且洛妃有孕不過一月，本就是極淺的脈相，因著她身子的緣故，就更難看出來了。rdquo;

    陸辰眉頭微鎖，頓了半晌，才問道：她身子如何？rdquo;

    洛妃身子本就不好，懷孕對她來說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又險些小產，這胎、會懷得艱難些。rdquo;

    這一句艱難些，讓陸辰的手一緊，臉色陰寒。

    他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不再看向太醫，冷眼看著周兮：你撞得她？rdquo;

    周兮從未見過他這般神色，咬著舌尖，顫著聲音：我、臣妾不是故意的，我臣妾不知道她有孕hellip;hellip;rdquo;

    陸辰不想聽她解釋，他只需要知道是誰讓她受了傷就好：之前倒是朕心慈手軟了。rdquo;

    周兮臉色慘白，看著他，上次洛染只是落水，他便要將自己投湖，還是陸煜替她求情，那、這次，他又待如何？

    陸辰伸手招來德公公：貶了她的位份，打發到冷宮去，等著洛妃醒來，親自處理。rdquo;

    陸辰不愿多費口舌在周兮身上，更何況，她也是應該是希望自己解決的吧。

    想到洛染時，陸辰眼中才有了一絲溫意，卻也是轉瞬即逝，似又聞到那股子濃厚的血腥味，陸辰的臉色越發冷寒。

    周兮癱軟倒地，伸手去拉陸辰的衣服，哭著喊：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rdquo;

    被宮人拖下去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什么，猛然看向陸辰，喊道：皇上！不是臣妾！是她！是洛妃撞過來的！rdquo;

    陸辰突兀嗤笑一聲：還不將她拉下去！rdquo;

    周兮知道陸辰不信她，可是她說的都是真的，她沒有去撞洛染，剛剛她才想起來，那條小道并不算窄，怎么會撞上呢？既然她沒有撞洛染，那自然就是洛染撞上來的！

    陸辰守了洛染一夜，直到上朝時才離開。

    而他離開后，洛染就顫著眼睫醒來，一旁的青如上前去，伺候她微微靠起來，她瞧著洛染的臉色，比起昨日來，已然是好了太多。

    青如壓了一夜的疑惑，終于忍不住地問出口：娘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rdquo;

    洛染抬頭看她，微微驚訝：你怎么會這樣想？連太醫都不知道我懷孕了，我怎么會知道？rdquo;

    青如多看了她兩眼，總覺得有些不對，卻是也知道她說得沒錯，太醫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呢？總不可能她比太醫還厲害吧？消了心中的疑慮，青如心中對著周兮更恨了一分。

    她如今和洛染綁在一起，洛染若是小產，對她并無一點好處，只有洛染好了，她才能好。

    她低著頭為洛染整理被褥，沒有看到洛染望著她，嘴角輕輕翹了翹。

    她身子特殊，那孩子剛落在她身上，她就知道了，她的體質本就與旁人不一樣，再加上七兒護著，她便是不想生下來，都難。

    因著她的身體，陸辰不許她下床，她在羅韻宮待了整整兩個月，直到太醫說胎像穩定了，才得以出了羅韻宮，這時已經入春。

    她懷著孕，無法侍寢，可是陸辰卻也不去其他人宮中，這日，他摟著洛染躺在床上，一手輕輕護著她的小腹，想了一下，還是和她說：

    周兮還在冷宮，按著你的想法處置吧。rdquo;

    他原是都忘了這個人的，今日德公公突然提起她，說，她在冷宮吵鬧，要見他，說她是冤枉的，是洛染撞的她。

    這番話，他不信，卻不能任由她肆意污蔑，流言蜚語，卻不能讓宮中的人不去信，若是有異樣眼神，被這心思敏感的人兒察覺，怕是又會悶在心中。

    洛染靠在他懷里，原是眉眼彎彎，聽了他的話，抿了唇，她遲疑地說：皇上，也許周妃娘娘并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我懷孕。rdquo;

    陸辰搖頭：她不知你懷孕，可能是真。但是，去撞你的儀仗，卻是不爭的事實。你莫要為她辯解了，這次是幸運，你才沒有出事，若是有個萬一hellip;hellip;rdquo;

    陸辰突然停了下來，他不愿再去想那日洛染臉色慘白躺在床上的模樣，也不愿再去想那日這羅韻宮滿殿的血腥味，更不愿去想那個不可能存在的萬一。

    感覺懷中的人輕顫了一下，他斂眼看去，就見她臉色微有發白，怕也是想到了那日，她輕咬著唇瓣，眼中有些猶豫，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埋進他的懷里。

    陸辰只聽見她一聲悶悶的：好。rdquo;

    陸辰心中嘆息，她還是太過心軟了。

    罷了。rdquo;

    還是朕來吧，莫要你的手沾上了鮮血。

    洛染退出他的懷抱，睜著眼睛看他，那里帶著一些澀意，手指試探地勾著他的手，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磨得陸辰泄氣去看她，她才笑彎了眼睫，聲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