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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元帝在這聲多謝陛下中垂眼,然后不緊不慢道:“大恒二十三個行省,其地域廣闊超邁前古,南北各地有……” 他聲音不高不低,平緩而有腔調,極具氣勢和威嚴,大恒江山就在他的語句下緩緩鋪開。 就是聽著有些耳熟。 危云白試圖對上恒元帝的視線,可恒元帝垂著眼,看不清眼中神色,一本正經的將這段熟之又熟的“游記”再次拿了出來。 劉玉堂拽拽危云白的衣袖,“云白,這怎么……不像游記???” 危云白,“那你覺得像什么?” 劉玉堂表情復雜,不知該對自己還是對恒元帝提出質疑,只小聲道:“像史官筆下的史書?!?/br> 和危云白當時的想法一模一樣。 危云白好笑,“只能說這本‘一二三’,叫人大失所望了?!?/br> 劉玉堂贊同的點點頭。 等恒元帝念完一大段后,還未來得及詢問如何,就被危云白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待酒足飯飽,時間也到了該散的時候,殿中眾人跟著宮人一一離開,危建同四處看著兒子,就見到危云白從劉玉堂身邊走來,“爹,兒子今晚可否去劉府?和玉堂一起說說話?!?/br> 危建同想了片刻,點頭允了,“去吧,莫要添亂?!?/br> 危云白應了,看他走了之后同劉玉堂說道:“你快回吧?!?/br> 劉玉堂點點頭,奇怪道:“伯父怎么先走一步?” “陛下賜予我的畫筒你可記得?忘在殿中了,因此先讓父親先行,我回去拿?!?/br> “那你快去!我先回了,明個兒早上再見!” 殿中已經沒有大臣在了。 只有坐在正前方飲著酒的皇帝。 收拾狼藉的宮人見他回來大吃一驚,忙迎上來道:“這位大人,請速回?!?/br> “退下?!?/br> 皇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這兩個宮人面面相覷,不知說的是他們還是這位大人。 詠德大聲道:“你們這些賤奴才,皇上讓你們退下你們聽不到?!” 危云白穿過了匆匆退下的宮人,一步步地走到了恒元帝面前,“陛下?!?/br> 恒元帝從酒杯倒影中看著他,等抬頭的時候,已經收斂了眼中的貪婪,“……云白?!?/br> 嘆息一樣的喊著他的名字。 危云白上前一步,“陛下送的書我極為喜歡,只是想問一問,那畫,可是陛下親手所畫?” 他便說便彎下腰,接過恒元帝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改為自己握著恒元帝的手,“回答我,余祈?!?/br> 恒元帝呼吸一滯,隨即沉聲道:“是?!?/br> 是他找出許多龍陽圖,再一筆一劃學著那些污穢的畫法,然后精心制作而成。 因為危云白即使要看,也只能看他畫的。 危云白悶笑了兩聲,“圖不錯,有許多姿勢我都覺得可以試一試?!?/br> 他像是開著玩笑,又是輕描淡寫,“余祈,如果你今晚愿意陪我一試,或許明日醒來——” “我就會愿意雙手奉上我的戒指了呢?” 第90章 帝王家(20) 恒元帝上位以來第一次罷了早朝, 惹的諸位官員都稀奇的記下了今個兒的日子。 難得, 真是難得。 根據宮里傳來的消息,說是皇上昨晚上吹風受了寒,今早上病情加重,所以直接罷了早朝。有不少大臣想要去看一看關心一下皇上, 都被人攔了下來,說是皇上現在不宜疲勞, 讓他們明日再說。 也幸好最近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沒有多少事麻煩到皇上, 風寒不是小事, 但看詠德公公的表情,似乎并不嚴重, 這些個徘徊不肯離去的臣子,也都心安的回去了。 未央殿中。 沒有藥味也沒有御醫, 危云白獨自一人坐在位上, 神情舒爽的享受中照入殿中的太陽。 小太監滿頭大汗的從外跑進, “公公, 奴才拿來了?!?/br> 他從袖管中掏出兩瓶藥,“太醫說小一瓶藥效強, 要每日分三次用?!?/br> 詠德接過, “去吧?!?/br> 隨即將藥送給危云白, 滿臉愁容, “危大人, 陛下他……真的沒事?” 也不能怪他多想,畢竟恒元帝數年以來還沒有過到這會兒還不醒的舉動,反常的讓人怎么能放心的下? “陛下當然好得很,”危云白起身,表情似在回憶,“詠德公公,你還不放心我?” 能放心才怪了吧? 詠德心里吐槽,面上笑呵呵地道:“您說笑了?!?/br> 危云白拿著藥進來的時候,恒元帝還在床上閉目養神,見他進來,就睜開了眼睛,聲音沙啞,“指環?!?/br> 醒了之后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喝不喝水?”危云白好笑,心情不錯的倒了杯水,遞到恒元帝面前,“你的嗓子都啞了?!?/br> 快要說不出話的恒元帝接過喝了口水,又急急的盯著危云白,再次說道:“指環?!?/br> 生怕眼前這人忘了,不把指環給他。 危云白嘴角綻開一抹笑意,他的手放在恒元帝耳旁,打個響指,手上猛然多出了一朵嬌艷盛開的花。 花上還有水露,危云白將它放在恒元帝的手上,抬起他的手,俯身在花瓣上落下一個吻。 吻不是落在恒元帝的手上,所以恒元帝皺起了眉,加重語氣再次重復道:“危云白,朕的戒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