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力措血液沸騰，戰意滿滿。

    腦海里閃過他之前同危云白說過的承諾。

    “只要你安安穩穩地待在我眼中一日，大昭就永遠天下太平?！?/br>
    烏力措勾唇，他的閼氏還是單純了點，天下和美人，他全部都想要。

    畢竟只有經歷過慘烈的戰爭，大昭才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天下太平。

    他可沒有騙危云白。

    下令，“將計就計，活捉車呼，‘攻打’西胡?！?/br>
    喜宴散的快，危云白獨自一人走著，沒人和他搭話，甚至沒人敢看他。

    阿碧躲在帳篷后看著他的背影，咬牙，表情糾結復雜，最后下定決心，“——云白！”

    聲音微弱，唯恐驚動別人。

    危云白繼續走著，腳步未曾停頓。

    四周還有零零散散的人，阿碧捂著劇烈跳動的心，再次喊道：“危云白！”

    系統以為他沒聽到，提醒道：“阿碧在叫你?！?/br>
    “系統，”危云白好奇道：“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怎么能這么蠢。

    他明顯是在裝作沒聽見。

    系統有些驚喜，“你、你想知道我的出生嗎？”

    危云白自然道：“天道對烏力措當真厚愛，不止要給他受人崇敬的地位和左右他人生死的能力，還給了他無與倫比的治愈能力?！?/br>
    “是啊，”系統試圖轉移到之前的話題，“我不是簡單的……”

    “然而長久的失去讓他變得極度沒有安全感，”危云白眼中含著憐憫，仿佛他自己就是站在最高處，有著完美人生、可以隨意揮發自己善意同情心的人，“這樣的人，你覺得他會把另外一個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嗎？”

    話題被完美轉移，系統不由自主的問道：“云白，你會把另外一個人看得比你的命還要重要嗎？”

    危云白面色如常，笑著說道：“你就是啊?！?/br>
    系統，“？”

    “你要比我的命重要上許多許多，”危云白，“系統，我只有你了?！?/br>
    系統感動，“主人！”

    為了保護系統，他們丟掉他一個人喪命。

    在別人眼里，系統的命可不比他重要的多。

    系統收起感動，把此刻的心情記錄下來，然后關心的問道：“你不是想……那個啥烏力措，怎么就把紙條還給他了?！?/br>
    危云白，“物歸原主?！?/br>
    不，他只是不像烏力措那般直白。

    他“不喜歡”玩強迫人那一套，他喜歡別人心甘情愿的上前。

    ——但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勉強玩幾把。

    第22章 草原王（22）

    等烏力措處理完事物，外頭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

    木里耳送來的紙條正放在手邊，烏力措搓著紙條的一個邊角，神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招來一個人，問道：“你有阿吉沒？”

    士兵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回道：“有?！?/br>
    “你阿吉同你是如何相處的？”

    烏力措想起危云白，只要他一擺出那副不甚親近的作態，他都想狠狠教訓他一頓。

    “這……”士兵不好意思，“屬下和阿吉在一起就會吵吵鬧鬧，我阿吉脾氣不好，潑辣的很，還常拿棍子打我?！?/br>
    烏力措若有所思，“她同你說話是否用尊稱？”

    “怎么可能，”士兵奇怪，“夫妻間還說什么尊稱，我同我阿吉說話都是直接的很?！?/br>
    他說的對，夫妻間還需要什么尊稱。

    “危云白，”烏力措雙眼微瞇，注視著燭光的跳動，自言自語，“看來你還沒將自己代入我閼氏的身份?！?/br>
    危云白在看書，暖黃的燭光下其實并不清楚，索性危云白也不是為了看書而看書，他只是習慣了這么做而已。

    外頭有匆忙的腳步聲響起，“大人，大王讓您過去找他?！?/br>
    危云白吹滅蠟燭，“好?！?/br>
    烏力措吩咐人抬來了一桶水，水剛剛落地，危云白已經來到了營帳。

    “單于，”危云白問道：“您找我有事？”

    他表情疑惑，但偏偏一開口就戳到了烏力措的怒點，“危云白！”

    怒意涌上又壓下，烏力措壓抑道：“你是我的閼氏，不是我的下屬，危云白，你知不知道閼氏的意思?！?/br>
    危云白慢吞吞地道：“您的妻子?！?/br>
    “你就是我的妻子?！?/br>
    “烏力措……”危云白，“大昭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br>
    口頭上的話而已，但誰都沒想到最不在意的反而是大昭人。

    或者對大昭人來說，烏力措無論嘴上說多少遍的“閼氏”，都比不過一個結親儀式。

    烏力措奇異的沒有說話。

    他只是把手伸進木桶，然后寬衣解帶，“危云白，你過來?！?/br>
    危云白走進，看著桶內的水被攪成旋渦狀的水流，烏力措說道：“本王的心一看到你，就跟這桶水一樣攪成了巨浪?！?/br>
    情話直白，先前大膽的危云白現在卻開始躲閃，“單于，我——”

    北戎王臉上扭曲了一下，“你再敢這樣喊我試試?！?/br>
    危云白這樣的表現，讓烏力措有一種他隨時都可抽身離去的感覺。

    危云白從善如流的改了口，“烏力措，大昭講究很多規矩，”他與烏力措對視，明明暗暗的燭光在他臉上打下晃動的陰影，莫名顯得苦澀，“有一些，已經在我身上根深蒂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