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后，男生抱著籃球活躍起來，女生則興趣寥寥，三兩成群地坐在陰涼處聊天。

    體育老師是個隨和的中年大叔，跟著男生一起上場打球，沒強迫那邊的女生動起來。

    莫笙本來就是個懶骨頭，找了個臺階坐下來，沒什么事，只能看看那邊的男生打球。

    秋日的太陽很毒，很快，原本陰涼的地方都灑上陽光。

    林行歌被太陽刺得瞇起眼睛，抬手遮了遮。

    “行歌，背過來坐就曬不到太陽了?！?/br>
    莫笙抬腿轉了個個，又脫下校服外套，擋在兩人的頭頂，像是搭了個小涼棚。

    陽光打在背上，暖意融融。秋風習習，又帶來一絲涼意。

    忽冷忽熱。

    又是一陣令人煎熬的對視。

    莫笙緊忙將頭埋在膝蓋里。

    ——這該死的良心呦！

    林行歌嘴角翹起，哪怕沒有更深入的接觸，只這樣看著面前的人，就足以讓她幸福得直冒泡泡。

    忙碌的日子過得很快，莫笙在小黑屋的幫助下，也總算是把高中的知識全都補了起來，記憶力升到3級，幾乎過目不忘。

    令她在意的，是有一欄里寫著【林行歌的秘密】，需要10000點寵愛值。

    目前還差2000。

    幾次模擬考后，高考如期而至。

    高考那天，姜外婆堅持要送莫笙，在門口看孫女進去，也不愿離開，像其他家長那樣緊張地等孩子出來。

    莫笙記憶里參加過一次高考，對這些題依稀有幾分熟悉感，答題速度很快。

    旁邊的考生總是有意無意往這邊瞟，監考老師走過來，看了那個考生一眼，對方才收斂了些。

    莫笙答完卷子，檢查一遍，距離考試結束還有20分鐘。

    她也不想坐在教室里影響其他人，便按考場規則，將卷子倒扣在桌上，出去拿包走人。

    莫笙找到林行歌的考場，趴在教室外面樓道的窗臺上。

    從這里，能看到外面的人山人海。

    高考，對許許多多的家庭而言，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啊。

    終于，鈴聲響起，第一場考試結束。

    林行歌一出考場，就看到莫笙站在門口。

    周圍的一切黯然失色。

    唯有伊人一抹倩影。

    剪水含情。

    兩相顧。

    并肩走出教學樓，莫笙揉揉林行歌的腦袋。

    “我家小姑娘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绷中懈枳プ∧系氖?，眼里飽含深意，“馬上就不是早戀了?！?/br>
    莫笙心臟酥了一下，這不是赤果果的挑.逗么！

    莫笙不知道外婆等在門口，出校門的時候沒注意，剛想拐彎，被林行歌抓住領口。

    她回過頭，一臉莫名。

    林行歌指指人群中的老太太，“咱外婆?！?/br>
    夏天的太陽本就毒辣，聽到林行歌這個稱呼，莫笙熱得就差耳朵冒氣了。

    “你怎么這么自來熟！那是我外婆！”

    林行歌下巴微抬，眼中不再有從前的猶豫和畏縮。

    “反正遲早都是我外婆，你還想賴賬不成”

    莫笙從林行歌眼睛里看到了一輩子的承諾。

    原來，這世上最浪漫的不是山盟海誓，而是從每一件小事里，都能看到喜歡的人眼里心里只有你一個。

    認定了，就不會放手。

    她的心上像是被密密麻麻纏了一圈細線，被悸動勒得喘不過氣。

    姜外婆似乎也看到了她們，滿臉掛笑地走過來。

    孫女帶人回去吃過幾次飯，她也認識林行歌。

    姜外婆笑呵呵關心道：“不緊張吧”

    林行歌回以一笑：“不緊張，外婆?！?/br>
    莫笙也同時回答：“不緊張啊?！?/br>
    姜外婆看著莫笙眨了下眼，“我問行歌呢?！?/br>
    莫笙不可置信地看著外婆，“外婆，您不愛我了！”

    姜外婆拍了一把莫笙的背，“說什么傻話，行歌這么水靈的丫頭，誰見了不想多關心兩句這跟外婆愛不愛你有什么關系”

    莫笙：

    ——我就不水靈了嗎

    林行歌嘴角偷偷翹起一個微笑的弧度。

    高考結束，高三a班開了最后一次班會。

    老袁掛著慣常的喜慶笑容，說著作為班主任的最后寄語。

    “以后，人生就掌握在你們自己手里。老師希望你們記住，夢想是這世上最公平的東西，每個人都有追尋夢想的權力。只要下定決心，就要拼盡全力去做。高中畢業不是學習的結束，而是不同于以前的新開始，一個人只有永遠保持學習，才能不被這個世界淘汰……“

    底下的同學聽得認真。

    或許，以后再沒有一個人，會這樣向他們講述這樣的道理。

    從今以后，也不會被當成孩子對待，要慢慢學著接觸世界的殘酷。

    但是此刻，每個人都是激動的。

    終于不用再面對堆積如山的作業和背不完書的恐懼。

    不知是誰帶頭，將桌子上的書一本一本往窗外扔，像是一種狂歡，又像是一種儀式。

    以后，天高海闊，任君飛。

    放縱一通后，大家都為即將到來的大假期興奮得手舞足蹈，聚在一起討論要去哪玩兒。

    林行歌兩只眼睛亮盈盈的，望進莫笙的眼底。

    “我們現在該是合法情侶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