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各人的掙扎，但在人上活總比在底層茍延殘喘地活著要好。

    “我剛進Mafia的時候和你一樣大，被人用槍指著罵廢物，活得像狗一樣。六年后我成了Mafia的干部和被無數人忌憚的暗殺者?！?/br>
    我輕描淡寫提起過去，心情平靜。

    “鏡花，你先別急著尋死，也別說不想成為暗殺者的話。你怎么知道六年后的你是什么樣子的呢？樂觀一點，萬一你以后成了家或者救人的偵探？Mafia也不是不能轉行?！?/br>
    這當然是概率極小的極端情況，不過用來糊弄小朋友應該足夠了。

    “總之你還小，先活著吧。先讓自己強大起來，以后說不定就會有好事發生?！?/br>
    不知道是哪一句觸動了她，鏡花忽然流下兩行清淚。

    從前都是別人對哭著的我束手無策，如今風水輪流轉，我終于體會到當初織田作之助、中原中也、坂口安吾等人看我哭的心情。

    我嘗試著把手放上小姑娘的發頂揉了揉，她沒有拒絕，只是悶不吭聲地哭。

    “我可以不使用異能力嗎？”鏡花低著頭問。

    “可以，我的暗殺術訓練本來就不涉及異能力的用法?！?/br>
    她對我深深鞠躬：“請您教會我殺人的能力?！?/br>
    我：“作為前輩的職責所在?！?/br>
    “白天自行完成布置的理論書籍與體能訓練，晚上進行與我對戰的實戰練習?！蔽姨嵝训?，“訓練很嚴格，開始了就沒有喊停的權利?！?/br>
    泉鏡花堅定地道：“是?！?/br>
    我下定決心，每天只能夸鏡花一次，做一個嚴厲的前輩。就算鏡花的天賦再好我也不能動搖這個標準。

    半夜。

    泉鏡花一邊用吸管喝我放在辦公室的牛奶，一邊接受我的表揚。

    “這個也看了嗎？”

    “不錯?！?/br>
    “這個技巧掌握得很棒?！?/br>
    “進步非?？??！?/br>
    “剛才力度再大一點就完美了。不過你還在發育期間，急不來，體能和力氣都要慢慢鍛煉?！?/br>
    鏡花的天賦勝于當年的小銀，教起來真是特別得心應手。

    “是?！?/br>
    泉鏡花吸溜一口牛奶，腮幫子軟軟鼓鼓的：“尾崎大人說過秋前輩很會帶學生，擅長鼓勵夸獎式教育，果然如此?！?/br>
    突然意識到什么的我：“……”

    淦。

    這么多年了，一點進步都沒有。

    我心累地道：“今天訓練到這里，回去休息吧。喜歡喝什么飲料自己去冰箱拿?！?/br>
    沒錯，我在辦公室里放了個冰箱。

    聽說女孩要嬌養，牛奶不能斷。

    泉鏡花是個很少外露情緒的女孩，但她今天走到我辦公室門口時，突然頓住腳步，回身說了句：“謝謝前輩?！?/br>
    不用謝。畢竟你這么可愛。

    我成就感爆棚，恨不得搬三十箱牛奶回來碼在辦公室。

    當時我沒想到，我無意間安慰鏡花的話一語成真。不用六年，半年之后鏡花就從黑手黨轉行成了偵探。

    當然，這是后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