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幾個人是同學聚會的時候出事兒的,負責的老師這會兒找不到人,應該很著急。 電話之前就打過了,在方栩和明肅爭論數學大題的第一小題該用哪個方法來解的時候——宋知幸走了進來。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就連阮軟臉上的笑意都有一秒的暫停。 她再怎么說也能想明白,宋老師和紙原之前發生過那些事情,現在再碰面……肯定會很尷尬吧。 方栩的話也停了下來,他看著宋知幸,像是看著什么哥斯拉闖入了警局。 如果哥斯拉的身高只有一米八的話。 全場都寂靜了下來,唯有毫無所知的明肅,還在氣勢洶洶地追問:“怎么就不對了?我先代入數據再分解因式有什么問題??順序不對式子長了一點而已——” 他察覺到氣氛的凝固,停頓了一下,看向宋知幸:“宋老師,我沒說錯吧?” 宋知幸:“如果你算出來的結果是對的?!?/br> 明肅:“看吧!” 宋知幸:“……就要看改卷子的老師會不會給你扣步驟分了?!?/br> 明肅:“………………” “小孩還挺好學?!泵窬瘶泛呛堑氐?,“老師教得不錯啊?!?/br> …… 宋知幸來了以后,他們幾個高中生才被帶出去。 明肅的家長緊跟著就聞訊趕來。 這小孩平常兇得很,但他的父母都很溫和,來了以后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把他帶去醫院做個檢查。 方栩的家長向來沒什么時間管他。 來接他的是家里的司機,還有兩個保安。 方栩的視線飛快地在現場轉了一圈,最后給阮軟留了一個“姐妹我先溜了對不起你就獨自面對這尷尬風暴吧”的復雜目光,跟著司機保安一起逃離了現場。 阮軟:“……” 她可以也離開這里嗎? 跟江言湛約好的時間都快到了,她怕他擔心。 “等你家里人來接?!狈路鹂赐噶巳钴浀南敕?,宋知幸一邊把手伸進口袋里摸索,一邊面無表情地下了判決。 阮軟:“…………” 可是他們三個人這樣站在派出所門口的馬路邊,怎么想都覺得畫面很奇怪啊。 宋知幸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 紙原看了他一眼,輕笑道:“給我來一根?!?/br> 宋知幸也瞥他一眼:“沒戒?” “我早戒了?!彼麖乃沃沂掷锝舆^,“沒戒的是你家巧巧?!?/br> 宋知幸冷漠地看著他:“?” “喔,不是你家的?!奔堅男θ輿]變,“你變了啊,以前沒那么容易放棄的?!?/br> 宋知幸:“?!?/br> 紙原:“前兩天跟你吵了架,巧巧回家還哭了。他說……” “你倒是沒變?!彼沃掖驍嗨?,“還是這么八卦?!?/br> 被夾在中間的阮軟:“………………” 這兩個人的對話信息量好大。 她其實不想聽的。 聽到以后感覺更尷尬了。 就在阮軟以為現場已經尬到了極限時,她突然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不輕不重,平靜又溫和地在喊:“軟軟?!?/br> 阮軟:“………………” 她轉過身,看見了站在宋知幸身后的江言湛。 ……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小軟的家長來了?!奔堅D時話鋒一轉,“回去吧,我跟你們宋老師再敘敘舊?!?/br> “他是你的家長?”宋知幸皺著眉頭問道,“誰聯系的?” 紙原:“我啊?!?/br> 宋知幸:“?” “不是家長,不過他是我的家人?!比钴洷澈米约旱男?,朝著兩人揮了揮手,“老師我先走啦!” 宋知幸:“……” 他眼睜睜看著阮軟從他們身邊走過,飛快地跑到他身后不遠處的男人身邊,像什么活潑的小動物見著了非常親近的人一般,恨不得直接砸進對方的懷里去。 不過她在對方面前放緩了一點速度,最后直接張開雙臂抱緊了眼前的人。 阮軟抱著江言湛的腰,埋在他胸口的腦袋仰起來看他,語氣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你怎么找到這里來啦?” 江言湛也摟著她的腰肢,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紙原和宋知幸,目光中透露出些許強勢又霸道的占有欲,仿佛在無聲地宣誓著什么。 “聽說你被人欺負了?!苯哉渴栈啬抗?,低頭看著懷里的阮軟,“有沒有受傷?” 他上下掃視著阮軟,像是在檢查。 阮軟又笑嘻嘻地把臉埋在他的肩頭。 她好幾天沒見他了,真的感覺好想他呀。 如果不是場合太奇怪,她恨不得現在就臨時標記他一下。 阮軟抱著江言湛,完全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不由自主地發出輕快又滿足的笑聲。 “我們先回家吧,好不好?”她的聲音壓得很低,輕輕說道,“回去再……慢慢檢查?!?/br> 不過誰檢查誰就不一定了。 第53章 江言湛是開車來的, 阮軟直接坐上他的車回家就好。 她之前是從學校直接去了聚會的地方,現在還背著自己的書包, 書包里裝著今天剛寫完的試卷。 他們做試卷都是用答題卡填答案并且上交的,試卷一般都不收走,留在自己手里。 阮軟原本還打算回家再看一下自己的試卷,畢竟剛剛在警察局里還被迫跟別人對了下答案,現在應該把試卷拿出來確認一下的。 可江言湛就坐在她的身邊,他們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 阮軟根本就沒有確認答案的心思。 “甜心?!比钴浶Σ[瞇地問他, “這幾天有沒有想我呀?” “嗯?!苯哉科乘谎?,“你的手環?” “啊……”阮軟看向自己的手腕。 她和江言湛現在用的都是情侶手環, 剛剛出事兒的時候被人給弄壞了, 現在戴著的是警局里拿到的一次性手環,生效時間是二十四小時。 這個手環雖然封閉信息素的效果非常好, 但是對信息素特有的氣味并不友好。為了遮蓋氣味, 手環本身會帶一些不算很好聞的味道。 原本的信息素越強,遮蓋的味道也會更強。 跟那種臨時起效、充滿消毒水氣味的信息素抑制劑差不多。 阮軟抬起胳膊嗅了嗅, 小巧的鼻子都皺了起來,聲音聽上去很不開心:“被人弄壞了,這個是警察叔叔發給我的——” 她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想了想,改口道:“不對, 應該是警察哥哥吧?” 給她手環的那個警察也就三十幾歲的年紀,按照現在這個社會常識,起碼要到五十歲她才能喊人家叔叔。 江言湛:“……” “不要亂喊?!苯哉空f著, 把車子停下。 阮軟以為他說的是不應該喊人家叔叔,于是乖巧地點點頭:“嗯!” 江言湛:“……” 他知道阮軟肯定跟他錯頻了。 江言湛俯身靠近阮軟,幫她把安全帶解開,回去的時候沒忍住,伸手在她的臉上摸了一下。 她的臉好像永遠都不會有瑕疵,柔軟又光滑,他摸了一下就撒不開手,拇指在她的臉頰上按了按,又想伸手去捏她的臉—— 阮軟連忙握住他的手腕。 “甜心?!彼а劭粗?,目光溫柔又深情,“我們回家吧?” 她說完,偏頭在他的手指上親了一下,甜軟的聲音壓低了一點,如同曖昧的呢喃,“我好想你?!?/br> 說著要回家,她卻沒有動,仍是拉著他的手腕,用自己的臉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江言湛喉頭微動,他俯下身子在阮軟的額頭上落了一個吻,聲音也低了下去:“好,先回家?!?/br> …… 人類總是會有一些非常有道理的句子,流芳百世。 比如“小別勝新婚”。 也不知道是誰先發現的這個道理,放在好多人身上都說得通,于是口口相傳,直到現在。 就連成精的小熊軟糖也開始對這個說法無比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