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 沉默片刻,杭嘉澍無奈嘆氣。 孟舒桐小心翼翼問:“蛋糕還去買嗎?” “來都來了,”杭嘉澍說,“麻煩你陪我去了?!?/br> “沒事沒事,不過學長你怎么沒開車過來?” 杭嘉澍:“本來是想帶她去吃飯,之后散步消消食,就沒開車來?!?/br> 孟舒桐:“哦?!?/br> 之前她嚷嚷了好幾次想認識穗杏哥哥,但無奈總有大大小小的事阻攔,研究院離本部又遠,孟舒桐懶得很,這個事就這樣被擱置下去。 今天一見,她反倒拘謹了起來。 杭嘉澍始終和她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一點也沒有在穗杏面前那種壞心散漫的模樣,這樣反而讓孟舒桐有些不知該怎么和他搭話。 她還真有些摸不準哥哥的性格。 走到蛋糕店,杭嘉澍問她喜歡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孟舒桐茫然問:“???這不是給穗穗買的嗎?” “買給你們吃的,她一個人哪兒吃得完?!焙技武f。 原來是默認四人份,孟舒桐矜持說了幾個口味。 杭嘉澍點頭,直接在櫥柜里選,孟舒桐又問:“學長你不問我穗穗喜歡吃什么口味嗎?” “不用,我知道?!?/br> 孟舒桐和穗杏當了一年的室友,很清楚穗杏的口味。 穗杏是個藏不住喜愛或厭惡的人,她喜歡什么,就會明明白白寫在臉上,所以對于她的喜好,但凡是有心觀察,很容易知道。 她喜歡巧克力,喜歡有水果夾層的蛋糕坯,喜歡蛋糕上鋪滿了巧克力碎屑。 杭嘉澍對工作人員說:“水果能換成芒果嗎?” “可以,但是要加錢,因為這個季節芒果挺貴的?!?/br> 不當季的水果,都是高價空運過來。 “沒事,換吧?!?/br> 工作人員讓他們等半個小時再過來拿蛋糕。 半個小時啊。 孟舒桐心想這半個小時可怎么打發。 她頓時有點心累,早知道就讓糍粑或是有錢過來陪哥哥買蛋糕了。 “是不是覺得挺無聊的?”杭嘉澍笑笑,“我先送你回寢室吧,待會我過來拿了蛋糕再送過去?!?/br> 他越是這樣細致溫柔,孟舒桐就越是覺得眼前這個不是她印象中的穗杏哥哥。 “沒事,”孟舒桐趕緊擺手,“學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杭嘉澍頷首:“你問?!?/br> 孟舒桐沒忘記穗杏的請求:“你覺得穗穗這個年紀能交男朋友了嗎?” 杭嘉澍一愣:“她有男朋友了?” “沒有啊,我就是好奇問問,”孟舒桐干笑,“因為我感覺學長你跟穗穗關系挺好的?!?/br> 杭嘉澍挑眉:“有嗎?” “有啊?!?/br> “她沒在你們面前說過我壞話?” 說過。 孟舒桐搖頭:“沒有,她說你對她很好?!?/br> 杭嘉澍抱胸靠著椅子看她:“真的?” 孟舒桐昧著良心說:“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又沒有好處?!?/br> “那倒是挺稀奇的,”杭嘉澍笑了笑,“我還以為她對我會有不少抱怨?!?/br> “學長,剛剛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br> “交男朋友?” “嗯?!?/br> 杭嘉澍委婉拒絕:“我能不回答嗎?” 孟舒桐:“???當然可以?!?/br> 沒打聽到啊。孟舒桐也不好再繼續問,沒法,她只好換了個問法:“學長你不打算交女朋友嗎?” 杭嘉澍懶懶聳肩:“沒人喜歡我啊?!?/br> “怎么沒有,”孟舒桐顯然不信,“追你的女生那么多?!?/br> “那些不算?!?/br> “那怎么才算?” 杭嘉澍想了想,偏頭說:“不會變的?!?/br> “什么意思???” “和家人一樣不會變的?!?/br> 孟舒桐說:“可是在一起了將來也可能會分手啊,哪怕結了婚也會離婚,感情的事很不一定的?!?/br> 杭嘉澍笑得溫和,點頭:“是啊,不一定的?!?/br> “可是不談戀愛,不會覺得很孤獨嗎?”她問。 “有家人有朋友,”杭嘉澍反問,“為什么要把精力放在一個都不確定會不會和自己永遠在一起的人身上?!?/br> 孟舒桐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和杭嘉澍的觀念卻截然相反,大多的感情都來源于那一剎那的心動,這種心動無跡可尋,沖動而魯莽,雖然沒有保障性。 可這恰恰就是感情。 像是賭博一般,很危險,可一旦賭對了,甜蜜的回報又無法衡量。 不過是敢不敢賭一把的區別而已。 為什么不敢賭。 難道是以前受過情傷? 孟舒桐點點頭,怎么都覺得這個猜測比較靠譜。 所以杭嘉澍才會十分在意穗杏有沒有談戀愛,或許是不想穗杏盲目投入一段感情,然后摔得滿鼻子灰。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么穗杏連談個戀愛都不敢告訴哥哥。 清官難斷家務事,打聽到這點就夠了,至于談戀愛這個事,還是讓穗杏自己跟她哥哥說吧,她才不想趟這趟渾水。 拿好蛋糕,杭嘉澍準備送孟舒桐回寢室。 告別前杭嘉澍來了個電話,他剛接起,孟舒桐還沒來得及回避,聽到他稱呼打電話過來的人道:“裴老師?!?/br> 孟舒桐已經對這個姓產生了下意識的應激反應。 即使也許不是那個裴老師,但她還是豎著耳朵仔細聽了。 心里抱有一點點期待是她想的那個男人。 “老師你現在在法學院嗎?我就在本部,對,好我現在過來?!?/br> 掛掉電話,杭嘉澍對她說:“我去趟法學院,你上樓去吧?!?/br> “學長你是去找法學院的裴燕聞老師嗎?” 杭嘉澍有點驚訝:“你也認識裴老師?” “我大一選修過他的課,”孟舒桐問,“學長你怎么認識裴老師的???” “導師介紹給我的,關于工作室的一些事,搞理論的不懂這個,所以就把裴老師介紹給我了?!?/br> 孟舒桐仰頭問他:“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你找裴老師有事?” “有點,”孟舒桐說,“我會排隊的,你和裴老師談事的時候我保證不打擾?!?/br> “倒不是這個問題,”他說,“那你先蛋糕拿上樓?!?/br> “嗯?!?/br> 孟舒桐動作很快,不過幾分鐘就下了樓,杭嘉澍對她的積極感到些許困惑,但什么也沒問。 法考前不久已經結束,可法學院自習室的燈還亮著。 孟舒桐本來就只是想在辦公室門口看看裴老師,自上次被他在微信里冷淡恭喜過后,她一直想找機會和男人解釋,那只是大冒險,可男人似乎毫不關心,縱使在學校聊碰見她,也只是遠遠疏離的點點頭,連對其他所有學生能說的禮貌的“你好”都沒有。 他不關心,她越是想解釋,就越是顯得下賤。 這個態度代表什么,孟舒桐很清楚。 她從前明目張膽的行為被無數次打擊過后已經漸漸沒了支撐的點,可孟舒桐卻又不想放過能偷偷看到他的每個機會,只要他不知道,就不會用那樣冷淡的眼神看她,她不需要他看到她,只要她能看到他就可以。 常在路邊走,鞋子總有打濕的那天。 裴燕聞剛好打開門出來,看到門口站著的人。 “怎么不進來?” 杭嘉澍:“剛打算敲門?!?/br> 裴燕聞的眼神淡淡掃過站在杭嘉澍身邊的孟舒桐。 孟舒桐心一跳,訥訥說:“裴老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