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穗杏啊呀了一聲,語氣有點兇:“就是手啊臉啊胳膊腿什么的啊?!?/br> 沈司嵐沒忍住笑:“不怪你?!?/br> 穗杏:“那就好?!?/br> “你讓我碰回來就行了?!?/br> 沈司嵐漫不經心的說。 穗杏:“???” 沈司嵐在黑暗中精準的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倒在床上。 穗杏的手被他捻起,突然碰到個溫涼而柔軟的物體。 “你碰到我的嘴了?!?/br> 他低聲說。 穗杏心一跳,想趕緊縮回手。 手腕被他抓著,她想收也收不回來,自己的唇瓣突然被覆上指腹,不那么溫柔的緩緩摩挲著她的唇。 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炸開了。 穗杏呼吸急促,張唇咬住了他的手指,想警告他趕緊拿開。 他吃痛,縮回了手,為了報復她的咬人行為,像捏鴨子嘴似的捏著她的唇,不許她張嘴。 穗杏那該死的勝負欲被激起,張開嘴狠狠的往他不老實的手指上咬了口。 他半根手指被她含住,安靜在口腔中沉睡的舌尖不經意間刮擦過他的指腹。 “嘶?!?/br> 男人低喊了聲,趕緊縮回了手。 穗杏也懵了。 沈司嵐從床上坐起來,很快下床走出了臥室。 穗杏想,他是不是去洗手了? 過了幾分鐘,他回來,穗杏剛想道歉,卻聽到他沉聲說:“你睡吧,我去我弟弟臥室?!?/br> 穗杏先是呆滯的點了點頭,等人走了,她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突然意識到什么,難堪的整個人埋進床里,恨不得原地去世。 就算只有兩張床,沈司嵐也可以跟他弟弟擠一張床??! 為什么她剛剛那么理所應當的覺得他把床讓給她睡就是要跟她一起睡的意思??! 簡直不知羞恥! 自作多情! 居然還真的做好了跟他一張床上睡一晚的打算! 穗杏!你這個傻逼! 穗杏掀開被子從頭到腳將自己罩住,恨不得將自己和這尷尬的空氣徹底隔絕。 越想心里就越是難堪,她忍不住狠狠捶了錘床。 將自己卷成小小一團,腳趾都蜷縮在一塊,穗杏抓著自己的頭發,在沈司嵐的臥室里無聲崩潰。 頭發被抓成了放蕩不羈的形狀,穗杏又不得不打開燈,將自己抓落的頭發一根根撿起來再丟進垃圾桶,生怕弄臟了他的枕頭。 床上全是沈司嵐的味道,她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今天坐在他腿上,那清晰的觸感,以及剛剛他用手指碰到她的唇,那惹人心間酥麻的觸碰。 穗杏踢開被子,用手扇風給自己降溫。 雖然很丟臉,也很羞恥,可穗杏隱隱覺得,她內心的情感,似乎漸漸被回應了。 并不是若即若離,而是很明顯的回應。 足以讓她產生,勝利的號角似乎快要吹響的錯覺。 不知過了過久,她的心跳逐漸趨于平穩,終于冷靜下來,穗杏又將被子重新蓋好,睜著雙清明如洗的大眼睛,盯著這漫漫黑夜,思索該怎么熬過這個晚上。 客廳的燈還開著。 沈司嵐坐在沙發上,彎著背垂頭,胳膊撐在膝上,掌心覆在眼前,緩慢難受的呼吸著。 他又用指尖不住摩挲著太陽xue的位置,力道極大,恨不得戳破太陽xue讓自己冷靜下來。 半晌,他嘆了口氣。 原以為客廳就是容身之處,坐在這里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這時候本應該睡在他臥室里那個人不老實的又打開門探出了腦袋。 她好像也是怕碰上他,卻沒料到他正好就坐在客廳,兩個人視線撞了個正著。 穗杏立馬把腦袋縮了回去。 看著沒關上的房門,沈司嵐盯著門縫看了會兒,終于門里的人憋不住了,還是選擇走了出來。 他很快垂下眼,眼神虛焦盯著地板,咬字極輕:“怎么還不睡?” 穗杏老實說:“上廁所?!?/br> 說完就往洗手間跑,看她恨不得貼著墻走的樣子,沈司嵐側開眼,意味不明的再次嘆了口氣。 上完廁所回來時還要經過客廳。 只是這次沈司嵐是用后腦勺對著穗杏的,她暫且松了口氣。 打算回房時,穗杏沒忍住,悄悄回頭看了眼沈司嵐。 本來不用太尷尬的,就因為這一時忍不住,視線又撞了個正著。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轉過的頭。 穗杏比他先一步躲開,迅速躲回房間,心有余悸的靠著房門,按著胸口平復心跳。 明明只是對視,為什么感覺好像快死了。 穗杏不理解。 門外的沈司嵐還沐浴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中,所以情緒無所遁形。 年輕的男人一貫沉穩又冷靜,面對任何人或事物,都習慣了寵辱不驚,無波無瀾的處理方式。 明明神色依舊淡定,眼睫卻不安地上下掀開又落下,眼眸依然清澈,卻總有情緒在其中翻滾倒騰著,姿勢仍然閑散隨意,不安握緊又松開的手指卻出賣了他。 清晰卻毫無章法的心跳將人逼到情緒崩潰的邊緣,維持表面的淡然并不容易,剛剛的音調和語速都盡量適中,可顫抖的聲線卻無法抑制,男人咬著唇瓣,斜斜倚在沙發上,大拇指與食指交界處擋著唇,突然莫名其妙的,極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哎?!?/br> 沈司嵐閉上眼,手指抓撓著眼下皮膚,對自己突如其來的失措感到無奈。 莫名想起之前將小女生抱在腿上,手掌間細膩的觸感,以及身體貼近時,胸膛明顯能感到的柔軟弧度,小巧圓潤,被稍稍擠壓,卻仍然充滿了存在感。 她好像長大了點。 又洗了個澡才重新回到沈司岑的房間準備睡下,小朋友睡得很熟,即使床上多了個大人,也仍是呼呼睡得安穩。 還是小孩的睡眠質量好。 沈司嵐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背后,雖然閉上了眼,大腦卻仍是清醒得可怕。 第二天,沈司岑小朋友是最先起床的,哥哥還睡著,眼下泛青,他皮膚本來就白,只要沒睡好痕跡就會很明顯,沈司岑決定讓哥哥再多睡會兒,先起床打算去給snowball喂早餐。 剛打開狗房,snowball清脆的狗叫聲便響了起來,圍著沈司岑轉了好幾個圈,毛球般短短的尾巴不住搖晃著向它的小主人示好。 “汪――”沈司岑趕緊沖snowball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它別吵。 snowball哪里聽得懂,它只知道小主人過來給它喂早餐了,歡快的叫著。 果然吵醒了人。 不過不是哥哥,是客人。 昨天那個過來留宿的jiejie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走出來。 “jiejie,good m?!?/br> 沈司岑干巴巴的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br> 穗杏睜眼,看見沈司岑站在一間小房門口,他的腳邊有一團白茸茸的東西跑來跑去的。 清醒過來的穗杏看清那是一只狗。 她湊上前打量這只狗,狗狗也在打量她。 很快,snowball沖她汪汪了幾聲。 穗杏蹲下想摸摸snowball,狗狗被養得極好,長毛又順又柔軟,整個身體被白毛覆蓋,頭上露出兩只粉粉的耳朵尖尖,它不認生,抬起前腳搭在穗杏的膝蓋上,看穗杏伸出了手,便揚高了頭聞她的手。 穗杏想摸又怕被它咬,手懸在空中半落不落。 沈司岑說:“snowball不咬人的?!?/br> 穗杏這才放心的放下手,snowball吐了吐舌頭,不安分的擺動著頭,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滿意。 她看著snowball的圓圓黑黑的眼睛,突然記起了這只狗。 這是很久前,沈司嵐給杭嘉澍發的微信小視頻,就是在說這只狗像她。 穗杏對這只小博美犬的好感瞬間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她抱起snowball,和它臉對臉對視著,人人都說她長得像snowball,搞得她潛移默化,也有了這種錯覺,越看這只狗越覺得它很像自己。 snowball被提著,兩只后腿在空中撲騰,汪汪兩聲,想要下來。 “我跟它真的很像嗎?” 穗杏突然問沈司岑。 沈司岑看了眼她,又看了眼snowball,突然感嘆:“我的媽呀這也太像了吧!” 穗杏放下snowball,心情更復雜了。 這時正好沈司嵐也被客廳的動靜給吵醒了,臉色不怎么好的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