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大佬真千金[穿書]、和離后前夫來了、不配 完結+番外、豪門千金成了海洋團寵、打死我都不談姐弟戀、鳳棲青雀臺[重生]、香軟玉滑、(快穿/人外)被全部變態攻略 nph、三叔、撩撥(出軌NPH)
蘇得意板板正正地跪在一邊,淚眼婆娑,誠懇認錯:“太后!老奴錯了,老奴不知道這雞湯是燉給太后的,若是知道,任憑老奴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拿到成安殿來!” 他主子一聽他這么說,當場修復了語言能力,從另一個角度繼續罵他:“朕平素里怎么教育你的,吃穿用度先緊著鳳頤宮,太后點名要的東西不要動,你竟然一句也沒聽到心里,犯下此等滔天大錯!” 若不是他的用力過猛,用詞大膽,哀家都要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了。 “老奴錯了,”蘇得意委屈抹淚,“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太后不要遷怒陛下,陛下他平日里……確實是這么教育老奴的?!?/br> “所以,雞湯好喝嗎?”我撐著腦袋,打量姜初照。 姜初照正襟危坐,舉手發誓:“朕若知道這是太后的雞湯,朕便是餓死渴死也不會動的?!?/br> 我轉頭去看余知樂:“容妃覺得味道如何?” 余知樂悄悄抬眸看姜初照,似是摸不上這場面要向著何種方向發展,于是說話時也猶豫吞吐起來:“嗯,臣妾覺得,還是挺好喝的?!?/br> 我把笑容擺在面皮上:“好喝的話,哀家以后讓人做雙份,其中一份送到琉采宮去?!?/br> “那陛下呢?”余知樂真誠問道,“陛下好像也喜歡喝呢,他方才……” “方才是蘇得意非要給朕倒上!”姜初照再次舉起手掌,做出發誓的模樣,卻絕口不提應誓的后果,“朕其實沒想喝,以后也不會再搶母后的東西,母后請務必相信朕?!?/br> 哀家再信你哀家就是錘子。 “果兒,”縱然已微笑得臉疼,但我面上假笑仍舊撐住、不減分毫,“把點心盒子拿給哀家?!?/br> 姜初照立刻抖擻精神,整個人都鮮活熱烈起來:“母后這是給朕送來的嗎?” 我打開蓋兒,和煦的目光掃過里面的糕點落在吾兒那張俊臉上:“都是新品呢,陛下覺得好看嗎?” 他若傻狗一樣,旋風點頭:“好看!瞧著也很好吃!” “陛下覺得好吃那可就太好了,”我捧起上層的糕點盒子,在他灼熱的目光中,把盒子塞到余知樂手里,“陛下都對這糕點很認可呢,容妃帶回去嘗嘗吶?!?/br> 余知樂怔了怔,猶猶豫豫地接過,說了一句:“多謝太后疼愛?!?/br> 我溫柔點頭,再側目去看姜初照時,發現他已經傻了眼兒。但他很快恢復過來,指著下層的盒子,眼睛笑成月牙狀,乖巧可愛地問我:“母后,這下面是什么呀?” “呀,差點忘了還有一層哎!”我也跟著他演戲,睜著大眼扯大謊,還翹起很娘的小拇指,故意把動作進行得又慢又緩又做作,甚至裝出盒蓋蓋得很緊,我這柔荑小手無力打開的樣子,捏著嗓子矯揉造作地說,“怎么辦,竟有些打不開,真叫人著急呢?!?/br> 他趕緊接過去,右手捏住盒蓋用力往上一提,盒蓋起來得太容易又太迅速,晃得他差點仰面栽過去。 我把盒子撈到自己面前,笑問姜初照:“下面這層亦是新品,尤其是這浮云小卷,入口即化,輕柔軟膩得讓人像是吃了一口浮云。陛下看這樣子覺得如何?” 他容光煥發,桃花眼眸里是滿滿當當的期待:“非常好看!朕迫不及待想嘗嘗了!” 我對蘇得意招了招手:“蘇公公到哀家這里來?!?/br> 蘇得意趕緊過來,在我旁邊重新跪下。 我把糕點盒子放進他懷里,慈眉善目,溫聲細語:“拎著一壇瓦罐從御膳房走到成安殿也挺累的,蘇公公辛苦了,這些糕點就都送給公公了,”看他沒有動作,我就拈起一塊送到他嘴邊,笑得眼尾都有些酸/疼了,“也不是很多,你胃口也挺大的,所以,當著哀家的面,把這些都吃下去吧?!?/br> 蘇得意瑟瑟發抖,看看我又看看他主子,萬般無奈之下,接過小卷邊吃邊哭:“……太、太好吃了……多、多謝太后疼愛?!?/br> 我聽到背后,有人把竹筷撅斷了。 聲音清脆,美妙悅耳。 真好聽呀,還想再聽。 * 蘇得意送余知樂回琉采宮。 我帶著果兒回鳳頤宮,走了一段路后,姜初照就撐傘追上來,把我落下的手爐遞還給我。 “太后是生氣了嗎?”他說完這句,就對果兒使了個眼色,果兒當即領悟,提速往前走了,我便落在了姜初照的傘下。 我摸著炭爐,有些輕微的燙手,便曉得里面換過了炭。 “沒有生氣,”我本想繼續笑的,可奈何今晚笑太多,面頰一向上提就酸得要命,索性耷拉著一張臉,“陛下和容妃能和好如初,歡快飲酒,如此和睦,哀家做夢都能笑醒呢?!?/br> “行叭,沒生氣朕就放心了,”可憐哀家如此明顯的反話,這王八蛋竟然信了,還放心地笑出聲來了,“早知道和妃子們喝酒吟詩母后就能開心,那朕就多找幾個過來了?!?/br> 我當即頓住腳步,不可思議地看他,眼眶瞪得生疼:“你還打算搞多人活動?” “這不是去年這個時節,母后給朕普及的嗎?”他隨我一同停下,雨絲順著傘沿垂落,雨幕變成輕柔的細紗,顯得他整個人都溫柔起來,“母后說‘兩女在側,加倍快/活’,朕拓展思路,發散思維,覺得既然兩個可以,那三五個應該也可以?!?/br> 我想反駁。 但又發現他說得確實不錯。墨書巷在第一百卷 紀念特刊里放的所有故事,都是多人運動故事,且最多的一個故事里,女主角一個人擁有十九位男兒郎——哀家一邊看,一邊替女主角感到腎疼。 我上下掃視了一遭姜初照,覺得他反正聽不出好賴話,索性直白道:“陛下都想到三五個了,想來身體是無恙了。那哀家只能祝福你,趁著年輕,多多享受,莫等閑,鐵杵磨成針,空悲嘆?!?/br> 說完這些,再次抬腿兒往前走。 他跟上我,把傘往我這邊讓了許多,整個人興奮活躍得如巷陌傻狗一般,就差長個尾巴在后面搖了:“太后,你是不是在吃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20 23:08:04~20200621 20:37: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陸小奕臻、無枝可依、小么么咪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有梅七兮 7瓶;3333333333333 2瓶;諾唯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4章 很甜 吃醋? 他說哀家在吃醋?? 我驟然停下,擰眉瞅他,貽笑大方:“真是可笑呢,哀家怎么可能吃醋?自你父皇走后,哀家就不知吃醋為何物了。醋是不可能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醋的?!?/br> “太后是不是有點急于撇清?”他笑出小白牙,露出星星眼,還低頭湊到我眼睫前,觀賞猴一樣近距離地觀賞哀家,“朕看母后這模樣就是在醋哎,而且醋勁兒還挺大的。是不是因為容妃和朕和好,刺激到太后了?” 我體內躁動的熱浪再次涌到腳底板。 本想顧忌著太后懿范,饒過他,偏偏看到他這欠踹的笑,于是我便趁著黑夜,不再控制,抬起腳就照著他左腿踢了過去。放下腳來的時候看到他懷里被雞湯打濕的一塊,想著這衣裳反正是臟了,索性趁機會又補了好幾腳。 “太后力氣可真小,”他不但沒躲,反而又站近了一些,還指著另一條腿,上趕著求我踹,“右腿也有意見,右腿也想讓太后踢?!?/br> “可去你娘的吧!”我已然顧不得端莊為何物了,壓低聲音,對他罵罵咧咧,“哀家就是吃你父皇棺材板的醋,也不可能吃容妃的醋!別說你倆只是坐在一塊兒吃吃喝喝背背文章,就是一起在溫泉湯池里露天席地,醬醬釀釀,達成生命的大和諧,哀家也不會醋?!?/br> 他瞇起眼,原本多情的桃花眼眸變成細長的狐貍眼:“溫泉啊,好像也不錯,有點替太后感到暖和哎?!?/br> 這個關注點當真是偏得離奇,我眼睛都被刺激得皺縮:“什么叫、替哀家……感到暖和?” 他眉心清晰地一跳,瀲滟的眼神立刻收住,直起身子來觀往別處,話題轉得也有點生硬:“朕昨日問過陳太醫了,春天外面的氣溫也回升了許多,太后可以繼續來成安殿泡溫泉了,朕最近朝事繁雜,白天會經常在議事殿,母后可以放心過去?!?/br> 我擺了擺手,心情有些不太美麗,裹了裹披風繼續往前走:“再說吧?!?/br> 剛剛過去的這個冬天,是真的明顯地感覺身體大好了,以為到了春上,能更好一些,可眼下已經進了四月,卻發現身子骨同去年這時候沒什么變化,早晚還是畏寒,趕上下雨還得穿上毛氅和披風才能感覺到暖。 他以為我還在生方才的氣,于是趕緊哄我:“太后別醋啦,你知道今晚朕為何要和余知樂一起喝酒嗎?” 我瞥他一眼,咬牙道:“哀家沒醋!” “行,你沒醋,”他唇角抖了抖,極力壓住笑,認真地給我解釋道,“因為她今日突然過來告訴朕,她好像有些喜歡譚雪如,問朕之前的話是否還算數,是否能準許她同高婕妤一樣,出宮并且嫁給譚雪如,若是可以,她還希望朕賜婚?!?/br> 這著實讓我驚了一跳。 姜初照輕聲而笑:“太后一直對余知樂很好,沒有什么抵觸,所以體會不得朕的心情?!?/br> “你什么心情?” 他執傘望向暗夜之中朦朧萬分的水霧,語氣也跟著縹緲起來:“怎么形容呢?大抵像荒蕪沙漠里僅剩的兩棵樹,它們挨得很近,旁人看著很般配,很合適,很溫馨。但只有其中一棵樹自己知道,另一棵的根已經在地底下纏了它好多年,吸收著原本屬于它的水源,搶著原本屬于它的泥壤,它斷水斷養分很久了,已經快活不下去了。朕就是這棵樹,只要余知樂纏著朕一天,朕就覺得要自己無法存活?!?/br>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表述,有點驚懼:“她不過是喜歡你而已,你講得怎么這樣恐怖?” 他低頭看我,眼尾沾了些憂色:“有時候被人喜歡就是恐怖。所以知道她喜歡上別人的那一刻,朕是打心底里覺得自己要開啟新生活了,于是一時開心,就邀請她一同喝了酒,慶祝她放過朕,也慶祝她即將擁有新生活。對了,朕確實沒想到太后會過來,畢竟是下雨天,走過來還挺凉的。而且,朕也確實不曉得那雞湯是太后的?!?/br> 又走了兩步。 我想起白天的事,覺得不太妥當,便再次停下來確認:“容妃真的說她瞧上小如公子了?上午給哀家請安的時候,她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根本不喜歡他呢,這變得也太快了吧?”世事當真無常啊,我摸了摸腦門,恍恍惚惚,“難道是被云妃刺激到了?” 姜初照疑惑道:“云妃怎么又摻和進來了?” “云妃今天也去教坊司學琴了,學得還挺好,據說小如公子一個勁兒地夸她,所以……”我暗聲琢磨,“余知樂是吃了醋,所以一下認清自己的心意了?” 盡管我聲音有些小,但姜初照好像還是聽到了。 他淺笑著,開口時嗓音清潤,還暗藏希冀,落在重重雨幕前,浸潤我略有些荒蕪的心:“所以太后什么時候認清呢?” 我怔了片刻,不清楚他問的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但很快我就別過臉去:“哀家跟她不一樣,”頓了頓,暗暗握拳,讓自己語氣堅定一些,好說服他也說服我自己,“哀家一點也沒吃醋,哀家心里可甜了?!?/br> 他沒有繼續追問我,亦沒有揭穿我的欲蓋彌彰,甚至明媚而笑,笑聲如照進這微涼春夜里的一束暖光,把潮濕又模糊的雨絲都照亮:“嗯,太后一直都很甜啊?!?/br> * 事實證明,哀家疑惑得確實很有道理。 就在賜婚籌備得有條不紊的時候,小如公子明確地表示,過去的事都已過去,現在的他對容妃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兩個人只是配合默契的琴友而已。 余知樂把自己關在琉采宮,消沉了幾日后就恢復過來,去成安殿和姜初照交流了幾次,許是收獲了很大的安慰,最后再不提小如,也不去教坊司跟他學琴了,一切都恢復到了小如考到教坊司以前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 余知樂和姜初照的關系,自此變得溫暖,和諧,甚至是亦兄亦友了起來,遠遠超過了宮里其他美人。 果兒帶著火氣點完了殿內的燈,重新回到我身旁時,卻依舊沒有消氣:“果兒覺得自己好像被容妃娘娘耍了,她其實從來沒有喜歡過小如公子,當初在教坊司的吃醋和憤懣可能都是裝的,故意做給果兒和其他人看的?!?/br> 我聽聞此言,靈臺驟亮。 這種情節,云妃曾在主打故事里寫過。當某位姑娘以戀人身份無法靠近某位已有心上人的公子時,便以兄弟的身份接近,最后往往能在打打鬧鬧、吵吵嚷嚷中日久生情,成功擠掉原配,從兄弟晉升為戀人。雖然迂回,但很有用。只是行為叫人瞧不上,云妃稱此類人為“碧螺春”。 我曾為此傷心了好幾天,也困惑了好幾天:碧螺春還挺好喝的呢,它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用來形容這種人? 但余知樂與傳統碧螺春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她這樣做其實也沒毛病,因為她本來就是姜初照的妃子,長相又是上輩子的姜初照最喜歡的模樣,她理應獲得更多恩寵的?,F下也只是用了一些方法,讓姜初照對她沒有那么大敵意了而已。 “太后好像很平靜,”果兒愈發沮喪,委屈得像是能擰出水,“太后為何不去跟陛下戳穿她呢,陛下肯定聽太后的?!?/br> 過去這么多天,我確實已沒了當日初見他二人把酒言歡時的驚愕與激動,淡定平和如年邁老狗,走一步都費勁兒,只想癱在自己的老窩里:“這有什么可戳穿的,這是容妃應得的。她為此努力了,就應該有所收獲?!?/br> 果兒唇角下彎:“太后為何不努力呢?” “哀家都是太后了,”我笑著摸了摸她的后腦勺,“哀家贏在了起跑線上,已經沒有努力的空間和余地啦?!?/br> 一向堅強活潑的果兒,聽到我這話竟然掉了淚,抽抽搭搭道:“雖然奴婢一開始也沒敢期待什么,可不知為何,真正發現期待的終究不能實現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點難過?!?/br> 我沒問她期待的是什么,因為有些話就不適合挑到明處來講。 我抱了抱她,像她每次安慰我時那樣,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后背:“好啦,哀家當后宮老大不是挺好的嗎?誰都管不著哀家,等天再暖和一點兒,哀家就帶你去南山玩,那邊有大片的溫泉,又不用擔心陛下下朝時撞見他而尷尬,咱們可以一起泡個夠呢?!?/br>